安全屋的空调坏了。
岑旎背对着我换药,汗湿的白色背心黏在脊梁骨上,像一道苍白的闪电。她右肩的伤口又开始渗血,纱布揭开时,我听见她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自己来。”她伸手要拿药瓶,胳膊肘撞翻了酒精棉。我捡起滚到脚边的瓶子,指腹蹭过她后腰的皮肤。她触电般弹开,撞上茶几的声响惊动了窗外的夜鸟。
"别动。”我按住她发抖的膝盖。棉签沾着碘伏划过伤口时,她绷紧的肩胛骨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太瘦了,我想。卧底这两个月,她下巴尖得能戳伤人。
2.
"雷哥今天试探我。"她突然说,"问我们...细节。"药瓶在我手里发出脆响。毒枭要的"细节"是什么,我们都清楚。"按培训手册第17页说的应付。"我剪断新纱布,刻意避开她后颈那颗小痣。
岑旎却转过身来。她眉骨的银钉反着冷光,眼睛里却烧着什么东西:"手册里可没教怎么演床戏。”
空调滴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吵。一滴,两滴,在斑驳的地砖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陈善明。"她连名带姓叫我,指尖搭上我皮带扣,“你觉得我们瞒得过雷哥吗?”
3.
我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大概弄疼了她。"这是任务。"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不是过家家。”
"我知道是任务。"她仰头时,睫毛几乎扫到我下巴,"卧底夫妻要睡在一个房间,要能在对方洗澡时面不改色地递毛巾..."她的指甲刮过我喉结,"我们连对视超过三秒都会僵硬。”
窗外有摩托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我条件反射把她压到身下,另一只手摸向腰后的枪。引擎声又远去了,只剩下她在我怀里急促的呼吸。
太近了。近到能数清她睫毛上沾的灰尘,近到她胸口起伏时,迷彩服下隐约的轮廓蹭过我胸膛。
"示范给我看。"她突然说。
我示范了。
从怎么解对方扣子不会显得生涩,到接吻时手该放在哪里。教学进行到第三步时,她咬了我锁骨一口,我回敬在她大腿内侧。那张该死的培训手册第17页被我们垫在茶几腿下——它一直有点晃。原来她喘起来是这种声音。像子弹卡在枪膛里,又烫又涩。原来她腰侧有颗痣,在往下一寸的位置,颜色像没擦干净的火药渍。
当我把她抵在浴室瓷砖上时,她突然笑了:"你演技真好。”
花洒喷出的冷水浇透我们俩。我*掉她锁骨上的水珠:"彼此彼此。”
5.
天亮前我们背对背整理装备。
她给弹匣压子弹的声音格外响,我系靴带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三拍。直到出发前检查通讯器,我才发现她把那枚银质眉钉摘下来,塞进了我胸前的口袋。
“保险栓。”她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别弄丢了。”后来在无数个生死瞬间,我都会下意识摸向那个位置。在枪林弹雨的仓库,在爆炸前的卡车,在红细胞选拔的暴雨夜。金属片早被体温焐热,边缘磨得圆润,像某种不为人知的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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