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六扇门
京城的晨雾如同未褪尽的夜色薄纱,裹挟着潮湿的寒意,在青石板路上蜿蜒盘旋。司马长啸立在六扇门朱漆大门前,玄色劲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白玉剑穗上的龙纹玉佩随着呼吸微微晃动。这方朱门后藏着的,是无数人穷尽一生都无法窥探的真相,而此刻,却要向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敞开。
厚重的朱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似是沉睡的巨兽睁开了眼睛。总捕头将一摞足有半人高的卷宗推到他面前,泛黄的纸页间飘散着陈旧的墨香与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少庄主,这是近三月未破的悬案。”总捕头布满老茧的手指重重叩在最上方的卷宗上,“江南绣庄血案,死了七口人,连襁褓中的孩童都没放过。”
卷宗上的字迹力透纸背,记录着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戮。司马长啸的指尖抚过“白莲绣品”四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他随父亲司马云天处理青州镖局灭门案时,也曾见过死者手中紧攥的奇怪物件。那时父亲蹲在血泊中,用银针挑起一缕发丝,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个死者都会说话,关键是要学会倾听他们留下的痕迹。”
绣庄内弥漫着经久不散的血腥味,混着绸缎上残留的香粉气息,令人作呕。司马长啸跨过门槛时,靴底碾碎了满地的瓷片,发出细碎的声响。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绣架之间,绣针散落在凝固的血泊中,折射出冷冽的光。他蹲下身,目光落在死者僵硬的手上——那是位年轻绣娘,指甲缝里还嵌着丝线,掌心死死攥着半幅绣品。
“半朵白莲,定有深意。”司马长啸的声音在寂静的绣庄内回荡。白莲在江南本是常见纹样,但绣品上的花瓣边缘却用金线勾勒,这与寻常绣品大不相同。正当他仔细端详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公子,绣品夹层有东西!”
柳飘飘身着鹅黄劲装,腰间软鞭泛着寒光。她小心翼翼地从残破的绣布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密信,墨迹在岁月的侵蚀下有些模糊。司马长啸展开细读,原本平静的瞳孔骤然收缩——信中提到的“白莲教”与“漕运弊案”,竟牵扯到户部侍郎赵承宗!
“涉及朝廷官员,此事棘手。”司马长啸将密信收入怀中,目光转向庄主夫人的尸体。那具尸体脖颈处有明显的掐痕,指甲缝里残留着蓝色粉末。这抹蓝色让他想起师父梅长风在药王谷时展示的西域奇毒“蓝焰砂”,中毒者死前会呈现出诡异的微笑,而庄主夫人嘴角那抹扭曲的弧度,与记忆中的症状如出一辙。
回到临时办案处,烛火在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司马长啸将蓝色粉末置于青铜香炉中灼烧,青烟袅袅升起,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他又用银针测试,针尖瞬间变得漆黑如墨。一旁的公孙贺正伏案整理官员资料,清秀的面容上满是凝重:“赵承宗近三个月采购了大量西域香料,经手的商铺恰好是西域商人开的。”
尉迟琳嘉带着一队捕快匆匆而入,甲胄碰撞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大人,我们在侍郎府附近发现可疑马车,车夫招认曾运送过带血腥味的木箱。”王静玲则捧着账本疾步走来,素来沉稳的脸上难掩激动:“赵承宗的账册里,有几笔数目巨大的支出,用途写的是‘修缮别院’,但实际上……”
当捕快们将侍郎府团团围住时,司马长啸站在队伍最前方。朱门紧闭,却挡不住内里透出的奢靡气息。随着一声令下,大门轰然洞开,家丁们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穿过九曲回廊,在书房内,他们发现了服毒自尽的赵承宗。那具尸体趴在书案上,手边散落着未写完的绝笔信,墨迹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
“原来朝廷的黑暗,比江湖更甚。”司马长啸握紧腰间的剑,剑柄上的龙纹硌得掌心生疼。父亲曾说,江湖险恶,人心更甚;师父则教导,医者仁心,当护苍生。此刻,望着赵承宗逐渐冰冷的尸体,他终于明白,自己选择踏入六扇门的那一刻,便注定要在这黑白难辨的世道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光明。
夜色渐深,京城的灯火星星点点,如同坠落人间的星河。司马长啸站在六扇门的城墙上,望着这座繁华而又暗流涌动的城池。绣庄血案看似告破,但白莲教的密信、漕运弊案的线索,都在昭示着这不过是冰山一角。腰间的龙纹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父亲留给他的信物,也是责任的象征。
“白龙王,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司马长啸低声呢喃。他知道,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而在这错综复杂的案情背后,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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