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宫宴血蝶
宫墙琉璃瓦映着暮色渐沉,太和殿内丝竹声与贺寿词此起彼伏。太后端坐鎏金龙椅,鬓边东珠随着笑意轻颤,却不知这场精心筹备的六十大寿,即将化作人间炼狱。
司马长啸身着五品武官服,立于文官末席。他目光扫过殿中穿梭的宫娥,忽然瞳孔骤缩——檐角垂下的珠帘后,十二只彩蝶正顺着烛火光晕翩跹,蝶翼上金粉在火光中流转,赫然是西域进贡的"夜光蝶"。
"启禀太后,西域使团献上蝶舞贺寿!"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喧闹。随着机关响动,穹顶暗格洞开,数百只夜光蝶倾泻而下,殿内顿时被幽蓝荧光笼罩。群臣惊叹声未落,变故陡生——蝶群突然收拢翅膀,露出内侧猩红纹路,如同一双双滴血的眼睛。
"小心!"司马长啸掷出酒杯击碎烛台,殿内陷入瞬间黑暗。血腥味混着奇异花香在空气中炸开,凄厉惨叫此起彼伏。待宫人们重新点亮宫灯,眼前景象令众人肝胆俱裂:数位大臣七窍流血倒在血泊中,身上爬满啃噬血肉的血蝶,而他们手中还攥着未及放下的寿桃。
"封锁宫门!"皇帝拍案而起,龙袍下摆扫落案上奏折。司马长啸已俯身查看尸体,指尖蹭过血蝶翅膀时,嗅到若有若无的藏红花与曼陀罗混合气息——正是西域失传的"蚀骨散",此毒需用活物培育,沾肤即入骨髓。
"陛下,血蝶是从西域贡品中放出的!"大理寺卿颤声禀报。太后脸色煞白,紧紧攥住佛珠:"哀家赏赐的西域香料匣...快查!"王静玲与柳飘飘对视一眼,前者悄然退向后宫方向,后者则混入惊慌的宫人,指尖已扣住三枚透骨钉。
深夜的贡品库外,王静玲贴着宫墙挪动。月光照亮窗棂上晃动的人影,她听见掌管库藏的刘公公谄媚笑声:"太子殿下放心,血蝶早已替换完毕...那批贡品本就是三王爷安排..."话音戛然而止,利刃入肉声传来。王静玲破门而入,只看见窗台上残留的半片衣角,绣着东宫特有的金线蟒纹。
与此同时,司马长啸在御花园假山后发现异样——血迹蜿蜒至荷花池,池底沉着个西域风格的香囊。当他伸手触碰的刹那,水面突然炸开涟漪,数十条食人鱼窜出!千钧一发之际,公孙贺甩出绳索将他拽回岸边,绳索上赫然缠绕着半截带血的太监腰牌。
晨钟惊破长夜时,司马长啸望着掌心刻着"内廷司"的腰牌,耳边回响着王静玲带回的密报。这场看似针对太后的刺杀,实则牵扯着皇位之争的暗潮,而那神秘的西域贡品,不过是搅动风云的第一枚棋子。
内务府地牢里,烛火在潮湿墙壁上投下扭曲阴影。司马长啸拎起浑身血污的小太监,对方脖颈处的咬痕还在渗血——正是血蝶攻击的特征。"说!贡品库的香料匣是如何被替换的?"
"我...我不知道..."小太监瞳孔涣散,嘴角突然溢出黑血。司马长啸猛然松手,看着尸体瘫倒在地,发现其舌根处藏着枚微型毒囊。"是死士。"他皱眉擦拭指尖,目光扫过尸体腰间褪色的玉佩,那上面刻着的"李"字,与太子太傅府的徽记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柳飘飘扮成浣衣局宫女潜入东宫。她躲在廊下,看见太子的谋士徐清玄正将个檀木盒交给刘公公的义子。当那盒子打开时,幽蓝荧光映亮少年惊恐的脸——里面竟是正在啃食鼠肉的血蝶幼虫。
"记住,明日将这些混入太后日常用的熏香。"徐清玄的声音冷得像冰,"三王爷承诺,事成之后..."话音被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柳飘飘屏息后退,却不慎碰倒墙角铜盆。
追逐声在回廊炸响时,柳飘飘甩出袖中钢丝,借力翻上宫墙。月光下,她看见徐清玄袖中滑落的密信一角,墨迹未干的"西域巫医"四字刺痛眼帘。
深夜的御书房,司马长啸展开王静玲冒险取回的贡品清单,手指停在"天山雪莲香"条目上。这种香料产自西域雪顶,常温下为固体,唯有混入蚀骨散后才会化作滋养血蝶的温床。他突然想起案发当夜,太后寿宴的熏香竟比往日浓烈三分。
"少庄主!"尉迟琳嘉匆匆闯入,手中托着个锦盒,"钦天监监正临死前,塞给我这个。"盒内躺着枚残缺的蝶形玉佩,断裂处还沾着金粉——与徐清玄腰间配饰完全吻合。
更漏声里,司马长啸望着窗外将明未明的天色,将染毒的香囊与玉佩并排放置。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终于看清香囊暗纹与玉佩裂痕完美契合——这根本不是简单的刺杀,而是有人故意留下线索,将祸水引向东宫!
早朝钟声惊起寒鸦,司马长啸捧着染血的香囊踏入金銮殿。当他将物证呈给皇帝时,太子已伏地泣血:"儿臣冤枉!这分明是三弟栽赃陷害!"三王爷却冷笑上前:"皇兄明察,太子府中搜出的血蝶幼虫,铁证如山!"
朝堂陷入争吵之际,王静玲悄然出列,手中托着个密封的琉璃瓶:"陛下,臣妾在贡品库暗格里,发现了这个。"瓶中漂浮的血蝶翅膀在阳光下流转七彩光晕,与太后寿宴上的截然不同——真正的夜光蝶,翅膀遇热会呈现翡翠色,而非幽蓝。
司马长啸趁机展开卷轴,上面是西域商人的密信影印件:"三王爷亲至龟兹,重金求购蚀骨散与血蝶种..."未等念完,三王爷突然抽出侍卫佩刀,直取皇帝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柳飘飘甩出软剑缠住刀锋,司马长啸则点住三王爷周身大穴。
"你以为借刀杀人之计天衣无缝?"司马长啸俯身逼近,"贡品库的死士舌根藏毒,分明是不想牵连龟兹商队;而故意留下的玉佩线索,就是要让东宫顶罪。"他扯开三王爷衣领,露出锁骨处的西域刺青——那是巫医组织"幽冥阁"的印记。
地牢深处,徐清玄望着闯进来的司马长啸,反而露出解脱的笑:"三王爷答应助我复国...龟兹灭国那年,我亲眼看着父母..."话音未落,他突然口吐黑血,七窍钻出细小的血蝶。司马长啸望着满地残骸,终于明白这场血蝶奇案,不过是西域势力插手皇位之争的前奏。
宫墙外,晚霞将琉璃瓦染成血色。司马长啸擦拭长剑上的毒血,望着天边南飞的雁阵。他知道,当蚀骨散的香气消散在宫闱深处时,另一场裹挟着异域阴谋的风暴,正在暗中积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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