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运河惊魄
江南的梅雨季来得格外汹涌,细密的雨丝如银针般斜斜织入运河,将水面搅成一片灰蒙蒙的雾霭。司马长啸披着蓑衣蹲在码头上,望着河面上来回穿梭的漕船,掌心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玉佩——三日前,漕帮的龙头老大突然暴毙,死状诡异至极:七窍流出黑紫色黏液,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而本该停在岸边的漕船,竟在次日清晨离奇失踪。
"这位小哥,可要搭船?"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司马长啸转头,见一个独眼艄公正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那人蓑衣下隐约露出半截铁链,末端还挂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铃声轻响,竟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韵律。
"去扬州。"司马长啸压着嗓子应道,抬腿跨上小船。木船晃晃悠悠驶入河道,细雨中,远处突然飘来阵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像是女子的呜咽,又像是孩童的抽噎。独眼艄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船桨差点脱手:"晦气!是鬼船...今日不该出船的!"
话音未落,雾气中缓缓驶出一艘巨大的漕船。船身挂满惨白的招魂幡,在风中猎猎作响,甲板上空无一人,唯有几盏惨白的灯笼在雨中明明灭灭。司马长啸瞳孔骤缩——那艘船,分明就是漕帮失踪的主船!
"快掉头!"独眼艄公声音都变了调,拼命划动船桨。然而,鬼船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紧不慢地逼近。当两船相距十丈时,司马长啸终于看清,船舷上密密麻麻爬满了黑色的虫子,在灯笼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突然,鬼船甲板上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一个浑身湿漉漉的身影从船舱爬出,那人衣衫褴褛,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灰色,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司马长啸,缓缓举起手中的船桨——正是漕帮失踪的二当家!
"二当家!"司马长啸下意识喊出声。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声非人的嘶吼。二当家纵身一跃,竟直接跳过十丈距离,落在小船上。独眼艄公发出一声惨叫,被船桨贯穿胸口,鲜血溅在司马长啸脸上。
千钧一发之际,司马长啸侧身避开致命一击,袖中银针闪电般射出,直取对方大穴。然而,银针却像是扎进了腐肉,二当家毫无反应,反手又是一桨。司马长啸挥剑格挡,却发现对方力量大得惊人,虎口被震得发麻。
就在这时,鬼船上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一个蒙着黑纱的身影立于船头,手中把玩着一个漆黑的陶罐,罐口不断有黑色虫子涌出:"司马少庄主,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话音未落,无数虫子铺天盖地袭来,司马长啸挥剑劈砍,却发现这些虫子越杀越多,且每一只都带着刺鼻的硫磺味。
危急时刻,一声清脆的笛声响彻河面。右白虎任飞杨踏着水面疾驰而来,笛声化作无形气刃,将虫子纷纷斩杀。紧接着,柳飘飘的软剑如银蛇般缠住黑纱人的手腕,王静玲则甩出银针,精准地封住二当家周身穴位。
黑纱人见势不妙,纵身跃入鬼船,消失在船舱深处。司马长啸望着昏迷的二当家,发现他脖颈处有个细小的针孔,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的丝线在蠕动。他撕开对方衣袖,赫然看到手臂上烙着个西域风格的图腾——那是幽冥殿的标记!
"活尸丹。"公孙贺不知何时出现在岸边,手中拿着个小瓷瓶,瓶中装着暗金色粉末,"西域秘药,能将死人炼成活尸,听从施术者的命令。看来,这鬼船背后,恐怕不只是简单的劫杀。"
司马长啸望着重新没入雾气中的鬼船,握紧了手中的剑。漕帮的离奇死亡、神秘的鬼船、西域的邪药,还有幽冥殿的插手,这一切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阴谋?而那个蒙着黑纱的人,又为何会知道他的身份?
夜色渐深,运河上的雾气愈发浓重。司马长啸等人押着昏迷的二当家,悄然跟上鬼船的踪迹。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着的,将是一个比想象中更加可怕的真相。
鬼船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司马长啸等人换乘小船,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柳飘飘握紧软剑,眼神警惕:"少庄主,这船的行驶路线很奇怪,不像是要去任何码头。"
司马长啸点点头,目光落在船舷上的黑色虫子。这些虫子爬行时会留下银色的黏液,在水面上形成诡异的轨迹。他突然想起百晓阁残留的卷宗里记载过,西域有一种"引路蛊",能按照施术者的命令指引方向。
"小心!有埋伏!"任飞杨的笛声突然变得急促。话音未落,无数黑色渔网从水下升起,将小船紧紧缠住。司马长啸挥剑斩断渔网,却见更多的活尸从水中冒出,这些人衣着各异,有商人、有渔民,甚至还有官差,他们眼中无神,动作僵硬,齐刷刷地朝小船扑来。
混战中,王静玲发现这些活尸的弱点在眉心。她甩出银针,精准地刺入活尸的印堂穴,中招的活尸顿时瘫倒在地。然而,更多的活尸从鬼船甲板上涌出,甲板下传来阵阵锁链拖拽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哭泣。
司马长啸抓住机会,纵身跃上鬼船。船舱内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陶罐和染血的绷带。他在角落发现了一本残破的账本,上面用西域文字记载着"活尸丹"的炼制方法,以及一串令人心惊的数字:"已制活尸三百具,待运京城。"
"少庄主!"公孙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在船头发现了这个。"他手中拿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的云纹,正是某位亲王的徽记。司马长啸瞳孔骤缩——这位亲王,正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平日里最是礼贤下士,深受百姓爱戴。
就在这时,船舱深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司马长啸循着声音走去,只见黑纱人正坐在一具棺材前抚琴,棺材上刻满了西域符文。黑纱人见他进来,轻笑一声:"司马少庄主果然聪明,这么快就查到了这里。不过,你以为知道了真相,就能活着离开吗?"
话音未落,棺材盖突然飞起,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缓缓坐起。她面容姣好,皮肤却泛着青灰色,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竟是亲王最宠爱的侧妃!司马长啸终于明白,为什么鬼船会收集不同身份的人,原来这些都是亲王为了某种目的,提前准备好的"棋子"。
黑纱人站起身,揭开面纱,露出一张布满蛊虫咬痕的脸:"我乃幽冥殿左护法,奉殿主之命,协助亲王殿下完成大业。等活尸大军攻入京城,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他大手一挥,船舱内所有的陶罐同时炸裂,无数活尸蜂拥而出。
司马长啸握紧长剑,身后传来同伴们的脚步声。他知道,一场生死大战,已经无可避免。而这场阴谋的背后,恐怕还藏着更大的秘密,关乎着朝廷的安危,也关乎着天下苍生的命运。
鬼船内,战斗进入白热化。司马长啸挥舞长剑,剑气纵横间,将扑来的活尸纷纷斩杀。然而,活尸的数量实在太多,众人渐渐陷入苦战。柳飘飘的软剑卷住黑纱人的脖子,却被对方甩出的蛊虫缠住手腕;任飞杨的笛声震碎了不少活尸,却也引来了更多的攻击。
关键时刻,公孙贺突然大喊:"少庄主,活尸丹的解药在船头的鼎炉里!"司马长啸身形一闪,冲破活尸的包围,直奔船头。鼎炉内,暗金色的粉末正在熊熊燃烧,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他强忍着不适,将鼎炉踢翻,火焰瞬间蔓延开来,烧得活尸发出阵阵惨叫。
黑纱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王静玲的银针封住退路。司马长啸长剑直指对方咽喉:"说!亲王到底有什么阴谋?"黑纱人狂笑一声:"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吗?京城内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活尸大军一到,谁也逃不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数十艘官船疾驰而来,船头飘扬着禁卫军的旗帜。为首的将领正是当今圣上的贴身侍卫统领,他手持圣旨,高声喊道:"奉圣上旨意,缉拿反贼!"
原来,公孙贺在发现亲王的玉佩后,就暗中派人将消息传回京城。圣上得知此事后,震惊不已,立即派禁卫军前来支援。黑纱人脸色大变,他怎么也没想到,精心策划的阴谋,竟然这么快就败露了。
战斗结束后,司马长啸在鬼船的最底层,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密室。密室里堆满了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朝廷严禁民间私藏的火器。至此,真相终于大白:亲王勾结幽冥殿,利用鬼船运送军火和活尸丹,企图发动政变,夺取皇位。
当鬼船在熊熊大火中沉没时,司马长啸望着天边的朝霞,心中感慨万千。这起看似离奇的鬼船事件,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阴谋。而幽冥殿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庞大。他握紧拳头,眼神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要将这些阴谋家绳之以法,还天下一个太平。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一座王府内,一个神秘人望着手中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司马长啸,这只是开始。"他身后的屏风上,赫然画着幽冥殿的标志,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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