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影摄魂

第十六章：镜影摄魂

扬州的夏夜闷热潮湿，秦淮河畔依旧灯火辉煌。司马长啸混在醉醺醺的酒客中，望着对岸高悬"镜楼"匾额的朱楼。二楼雕花窗棂后，轻纱半掩的美人影若隐若现，琵琶声夹杂着娇笑顺着晚风飘来，却隐隐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半月内，镜楼已有七名头牌歌妓失踪，唯一被寻回的翠玉姑娘，如今仍在疯人院里胡言乱语，逢人便喊"镜子吃了人"。

"客观里边请~"龟奴尖细的嗓音打断思绪。司马长啸踏入前厅，扑面而来的熏香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数十面铜镜错落悬挂在梁柱间，烛火摇曳时，镜中倒影竟比实物慢了半拍。他不经意间瞥见自己映在铜镜里的面容，瞳孔突然收缩——镜中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属于他的阴笑。

"少庄主小心！"柳飘飘的软剑及时挥来，斩断不知何时缠住司马长啸脚踝的金丝。众人这才发现，地面不知何时铺满了细碎的镜碴，每一片都映出扭曲变形的人影。公孙贺掏出放大镜观察熏香灰烬，镜片闪过寒光："是西域'迷魂砂'，与百晓阁记载的无常殿邪术如出一辙。"

正说话间，二楼传来瓷器碎裂声。司马长啸疾步上楼，踹开虚掩的房门，却见满地狼藉中，一名歌妓正用碎瓷片割向自己喉咙。女子双眼翻白，嘴里喃喃念着："镜子...要我...献祭..."千钧一发之际，王静玲甩出银针封住她的穴道，女子瘫倒在地，腕间露出青色鬼面刺青——正是无常殿的标记。

"分开搜查！"司马长啸话音未落，整座楼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铜镜翻转，镜中射出刺眼的强光。柳飘飘被光芒晃得睁不开眼，再睁眼时，竟发现自己置身于阴森的乱葬岗，无数枯手从地底伸出；任飞杨的笛声戛然而止，他惊恐地看见笛孔里钻出黑色蜈蚣；而司马长啸，则陷入了与亡父对决的幻境，父亲的剑锋带着刺骨寒意，直取他咽喉。

"都是幻术！"公孙贺的吼声穿透迷雾。老谋士举着特制的三棱镜，镜中折射出七彩光芒，所到之处，幻境如潮水般退去。众人这才看清，整座镜楼竟是个巨大的机关阵，铜镜通过特殊角度排列，能将迷魂砂的效力放大百倍。在地下室的暗格里，他们发现了更惊人的秘密——数十个昏迷的歌妓被铁链锁住，每人面前都摆着香炉，正在炼制一种紫色粉末。

"这是摄魂香的原料。"阿依娜脸色苍白，"吸入者会沦为施术者的傀儡。"她话音未落，暗处传来鼓掌声。镜楼老板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刻有无常殿图腾的玉牌，身后跟着数十名蒙着黑巾的教徒："不愧是天神山庄，能走到这一步。不过，你们以为破坏了镜楼，就能阻止摄魂香现世？"

说罢，老板猛地敲响手中铜铃。整座楼的铜镜同时亮起，无数虚幻人影从镜中走出，将众人团团围住。司马长啸握紧长剑，看着镜中不断复制的自己，终于明白这场迷局的可怕之处——在这镜楼之中，虚幻与现实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铜镜折射的幽光中，无数虚幻人影张牙舞爪扑来。司马长啸挥剑斩向最近的幻影，剑锋却穿透虚影，砍在身后的铜镜上，"咔嚓"一声，镜中竟渗出黑血。柳飘飘的软剑卷起气浪，将逼近的幻影震碎，却见碎片落地后重新拼凑成人形。

"攻击镜面！"公孙贺大喊，同时将火药撒向四周铜镜。爆炸声中，几面铜镜应声而碎，但更多的镜面翻转过来，投射出更诡异的幻境。司马长啸突然发现，那些碎裂的镜面里，隐约映出地下室的场景——昏迷的歌妓们正在被强行喂食紫色粉末，而老板手中的玉牌，正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他们在用活人炼制摄魂香！"王静玲银针连发，击退扑向歌妓的教徒，"必须阻止最后一步！"她话音未落，整个镜楼突然天旋地转。众人脚下的地板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镜渊，无数铜镜层层叠叠延伸至黑暗深处，每一面都映出不同的恐怖景象：溺亡的女子、断头的武士、腐烂的孩童...

任飞杨笛声陡然激昂，音波震碎上层镜面。司马长啸抓住机会，施展轻功踏镜而下。在即将触及最底层时，一只布满尸斑的手从镜中伸出，死死抓住他的脚踝。定睛一看，那竟是失踪的头牌歌妓红绡，她的眼睛里爬满黑色蛊虫，嘴角咧到耳根："公子...来陪我..."

千钧一发之际，柳飘飘甩出软剑缠住司马长啸的手腕，将他拽出镜面。两人落地时，正撞见老板将最后一份紫色粉末倒入香炉。摄魂香的烟雾腾空而起，化作一张巨大的鬼脸，所到之处，教徒们纷纷跪地叩拜，眼神变得空洞无神。

"哈哈哈哈！"老板癫狂大笑，"有了摄魂香，整个扬州城都将是无常殿的傀儡！"他话音未落，司马长啸的长剑已抵住他咽喉。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老板的身体突然如镜面般碎裂，无数碎片重组，变成了七个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无常殿的'千面镜'秘术！"阿依娜惊呼，"每个分身都有实体，必须同时摧毁！"众人立刻分散开来，各自对上一个分身。战斗中，公孙贺发现这些分身的弱点在眉心的鬼面刺青，他掏出特制的三棱弩箭，射中其中一个分身的额头。随着一声惨叫，七个分身同时开始崩解。

就在众人以为胜利在望时，镜渊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巨大的青铜古镜缓缓升起，镜面中浮现出无常殿主的虚影。虚影开口时，声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司马长啸，摄魂香已成，这只是送给你的见面礼..."话毕，古镜轰然炸裂，紫色烟雾顺着镜楼的缝隙，向扬州城弥漫而去。

紫色烟雾如潮水般涌出镜楼，所到之处，百姓们眼神逐渐变得呆滞。司马长啸挥剑劈开烟雾，却发现剑风只能暂时驱散，转眼间又重新汇聚。公孙贺迅速掏出提前配制的解药，分给众人："这烟雾能麻痹心智，必须速战速决！"

柳飘飘身形如电，冲进烟雾中解救被控制的百姓。她甩出浸了解药的绸缎，缠住百姓的口鼻，同时用软剑挑飞试图阻拦的教徒。任飞杨笛声化作音波结界，将烟雾暂时困住；王静玲则穿梭在人群中，用银针为中毒者解毒。

司马长啸直奔镜楼顶层，那里的主镜正在源源不断地释放烟雾。当他跃上屋檐时，却见无常殿主的虚影再次出现，这次虚影手中握着一个巨大的香炉，正是摄魂香的源头。"想要阻止？晚了！"虚影冷笑，"除非毁掉这面'万魂镜'，但你们敢吗？"

司马长啸这才发现，万魂镜的背面密密麻麻嵌着人脸——正是那些失踪歌妓的魂魄。毁掉镜子，这些女子将永世不得超生；但若不毁，整个扬州城都将沦为傀儡。千钧一发之际，被解救的翠玉姑娘突然冲了出来。她虽然依旧神情恍惚，却坚定地指向镜子："姐姐们...说...宁愿解脱..."

司马长啸握紧剑柄，眼中闪过痛苦。他深吸一口气，运足十成功力，长剑带着凛冽剑气刺向万魂镜。"轰"的一声巨响，镜子炸裂成无数碎片，紫色烟雾瞬间消散。在漫天碎片中，司马长啸仿佛看见那些歌妓的魂魄露出解脱的笑容，她们的身影渐渐化作点点星光，升向夜空。

战斗结束后，扬州城恢复了平静。百姓们对天神山庄感恩戴德，而镜楼则被付之一炬，只留下满地焦黑的镜面。司马长啸捡起一块未完全烧毁的镜碴，上面隐约映出无常殿主消失前的狞笑。他知道，这绝不是无常殿的最后一次行动，而那些关于摄魂香的原料、炼制方法的秘密，依然藏在暗处，等待着被揭开。

与此同时，在无常殿的总坛，真正的殿主把玩着司马长啸的画像，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有意思...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身后的密室里，一排排装满紫色粉末的陶罐整齐排列，在幽绿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清风白龙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