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咖啡杯里的秘密证据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古怪气味。林婉的指甲死死抠住金属支架，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她听到上面传来季屿压抑的痛哼声，还有季明远气急败坏的咆哮。

"抓住他！要是跑了，你们全都给我滚蛋！"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后，林婉才敢大口喘息。黑暗中，企鹅吊坠仿佛有生命般发烫，硌得她掌心生疼。管道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进领子里，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突然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屏幕碎成蛛网但还能亮。信号只有微弱的一格，足够她看到周临发来的新信息："陈老醒了，季明海招了，季明远不是季屿亲生父亲！"

林婉的心脏骤然缩紧，差点脱手摔下手机。管道突然晃动起来，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头顶传来季屿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棉花："婉婉...别怕..."

黑暗中，她摸索着往前爬。膝盖蹭在粗糙的铁皮上，牛仔裤很快被磨破，火辣辣的疼。不知道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微弱的光亮。那是个通风口，栅栏已经生锈，外面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实验体37号体征不稳定，需要立刻注入企鹅原型病毒..."

是那个假季明远的声音！林婉屏住呼吸，悄悄掰弯一根栅栏往里看。

下面是间狭长的实验室，洁白得像手术室。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围着手术台忙碌，上面躺着的人浑身插满管子，虽然看不清脸，但那头熟悉的栗色卷发让林婉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是季屿的母亲！

假季明远背对着通风口，正拿着针管抽取蓝色液体。"基因序列配对成功了吗？"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兴奋，"季屿的样本必须在24小时内使用。"

旁边有人递来平板电脑："已经完成比对，相似度98.7%。但季总那边..."

"他已经没用了。"假季明远冷笑，"等拿到季氏控制权，他和林婉那丫头都得死。"

林婉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栅栏上的铁锈嵌进肉里也没感觉。通风口突然发出"哐当"一声，她吓得立刻缩回头。

"谁？"假季明远的声音骤然变冷。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婉急忙往后退。黑暗中撞倒了什么东西，哗啦啦一阵巨响后，整个管道开始剧烈摇晃。她感觉身体失控下坠，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恍惚间看见天花板上的吊灯正在旋转，耳边传来季屿焦急的呼唤。

"婉婉！婉婉你醒醒！"

林婉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季屿怀里。他的额头全是血，右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刚才为了接住她受了重伤。实验室里一片狼藉，几个白大褂倒在地上呻吟，假季明远却不见踪影。

"跑...他跑了..."林婉挣扎着想起来，胸口却一阵剧痛。

季屿按住她的肩膀，眼神复杂："别动，你断了两根肋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周临已经报警了，我们得等警察来。"

林婉这才注意到手术台上的女人。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平稳了许多。企鹅吊坠被季屿放在她的枕边，泛着柔和的银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周临说你父亲..."

季屿的身体僵了一下，苦涩地笑了："我早就知道了。当年我妈被他囚禁在这里，为了保命才假装顺从，生下我后就假装失忆..."他握住季母冰凉的手，"直到遇见我爸，才找到机会逃跑。"

林婉愣住了，突然想起季明远书房里那张泛黄的合照。年轻的季屿母亲站在企鹅标本前，笑容灿烂得像阳光。而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眉眼间竟与假季明远有几分相似。

"那他..."

"他是我妈的双胞胎弟弟，"季屿的声音带着颤抖，"一直以为我妈背叛了家族研究，所以才策划了这一切。"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苏媛举着手机冲进来，镜头对着他们："姐妹们快看！年度最狗血大戏现场！霸总竟是替身梗男主角！"

周临跟在后面，一脸无奈："苏小姐，警方马上就到，您能先把直播关了吗？"

林婉看着手机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突然笑了出来。季屿紧张地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疼得厉害？"

"没事，"林婉擦掉眼泪，"就是突然觉得，我们这二十多年的恩怨，简直比八点档还精彩。"

季屿的耳根红了，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头发："那...等这事结束，我们能不能..."

"不能。"林婉打断他，却偷偷握住他的手，"至少现在不能。"

警笛声由远及近，季屿把林婉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林婉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手术台上，季母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角滑落一滴泪。

季屿的母亲终于醒了。当她睁开眼睛，看到季屿的那一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滑落。林婉悄悄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给这对二十年未见的母子。

走廊里，周临正在和警察交代情况。苏媛举着手机跟拍，嘴里不停念叨："家人们谁懂啊！活久见系列！霸总寻母记居然还有双胞胎舅舅这种狗血设定！"

林婉靠在墙上，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季明远不知何时站在走廊尽头，脸色苍白得吓人。他手里捏着个熟悉的陶罐，正是林婉幼儿园时送给季屿的那个丑东西。

"你都知道了？"季明远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林婉点点头，看着他手中的陶罐："当年你收购林氏，不是为了打压季屿，对不对？"

季明远苦笑一声，将陶罐递给她："我只是想替那小子做点什么。他母亲临走前托我照顾他，可我这个当爹的..."他的声音哽咽了，"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林婉的眼眶也红了："他一直很崇拜你。"

"是吗？"季明远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病房门突然打开，季屿扶着季母走出来。她的气色好了很多，但眼神里满是疲惫和哀伤。看到季明远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婉清..."季明远的声音颤抖着，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

季母摇摇头，泪水再次滑落："明远，谢谢你照顾小屿。"她转向季屿，"但我不能跟你走，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做。"

季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妈！"

"当年的研究出了差错，"季母握住儿子的手，"那些被用于实验的人，我必须负责到底。"她看向林婉，"婉婉，帮我照顾好他。"

林婉重重地点头，眼眶发热。季母微笑着转身，一步步走向走廊尽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羽翼。

季屿突然冲上去抱住她："妈！不要走！"

林婉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子，突然明白有些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她悄悄退到一旁，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在想什么？"季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婉抬头，对上他微红的眼眶："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狗血。"

季屿低笑一声，紧紧抱住她："可能要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吧。"

"季屿！"林婉的脸瞬间红透，挣扎着想推开他。

季屿却抱得更紧了，下巴抵在她发顶："婉婉，嫁给我吧。"

林婉愣住了，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走廊里突然响起掌声，苏媛举着手机兴奋地尖叫："嫁给他！嫁给他！"

季屿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枚设计独特的戒指，主石是颗心形钻石，周围环绕着细小的蓝宝石，正是林婉回国首秀时展出的那款"屿泪"。

"这枚戒指，"季屿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本来想在你首秀那天就送给你。"

林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哽咽着说不出话。季屿紧张地看着她："你不愿意？"

"笨蛋！"林婉握住他的手，"你求婚都不问我愿不愿意，就直接下跪，是不是太霸道了？"

季屿的眼睛亮了，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那现在呢？"

林婉笑着点头，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走廊里响起欢呼和掌声，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原来，从青梅竹马到情定终生，不过是二十年的等待和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林婉看着手上的戒指，突然觉得所有的坎坷都值得了。

季屿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婉婉，我爱你。"

林婉笑着回吻他："我知道。"

二十年前的设计稿，二十年后的求婚戒指。原来有些承诺，真的可以跨越时光，直到永远。

季明远见两人相拥的模样，悄悄转身离开。走廊尽头，苏媛举着手机跟拍，周临站在她身后，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故事还在继续，但这一次，他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窗外阳光正好，季氏集团大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季屿和林婉相视而笑，无名指上的戒指闪耀着温暖的光芒。幸福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就像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季屿笨拙地为林婉暖手时许下的承诺，终于在多年以后，以最美的方式兑现。

原来，所有的兜兜转转，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而那些年少时的误解与别扭，最终都化作了爱情里最珍贵的回忆。季屿低头吻上林婉的发顶，轻声说："婉婉，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林婉笑着点头，将头埋进他温暖的怀抱。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时光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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