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订婚宴前的设计图泄露风暴

林家老宅的梧桐树下，季屿蹲在那儿戳蚂蚁，新买的手工皮鞋沾着泥点。林婉趴在二楼窗台往下看，手里的马克杯飘出热气，把玻璃蒙上一层白雾。

“季总怎么改行当园艺师了？”苏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她顶着鸡窝头凑到窗边，看见季屿正用树枝把蚂蚁一只只搬到叶子上，“大清早对着虫子自言自语，不会是求婚成功激动傻了吧？”

楼下的男人突然抬头，视线精准锁定二楼窗口。林婉吓得差点把杯子扔下去，苏媛却不怕死地挥挥手：“季总早啊！需要帮忙挖蚯蚓吗？”

季屿没理她，目光直勾勾盯着林婉，薄唇动了动。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那口型分明是“下来”。

“不去。”林婉拉上窗帘，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昨晚求婚现场的混乱还没理清，手机里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媒体打来的，微信更是被各种恭喜和八卦消息淹没。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不是面对那个在大庭广众下抱着她哭鼻子的男人。

苏媛啧啧有声地绕到她面前：“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打算让堂堂季总在你家院子里蹲到天黑？顺便说句，你爸妈已经把他当成准女婿了，刚才你妈还让厨房多煮两个鸡蛋，说给‘未来姑爷’补补。”

“什么姑爷！”林婉脸一红，“我们还没……”

话音未落，门铃响了。苏媛挑眉：“看来有人等不及要登堂入室了。”

林婉硬着头皮下楼，刚走到玄关就听见客厅传来父母的笑声。季屿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正端坐在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活像面试的大学生。他面前摆着个精致的礼盒，脚上的泥鞋换成了干净的拖鞋——林婉认出那是她爸放在玄关备用的旧拖鞋，尺寸明显小了一号，穿在季屿脚上显得格外滑稽。

“婉婉来了？”林母热情地招呼，“小屿说要亲自下厨做早饭，我说哪能劳烦季总，他还非要坚持。”

季屿立刻站起身，手在裤缝上擦了擦，眼神紧张地看着林婉：“我…我会做西红柿炒鸡蛋。”

林婉扶额。这位市值千亿的集团总裁，此刻竟然在她家客厅推销自己的炒蛋技能。

苏媛从楼上下来，捂着嘴偷笑：“季总挺多才多艺啊，要不顺便把午饭也做了？我想吃您亲手包的饺子。”

季屿眼睛一亮：“可以！我还会擀皮，小时候……”他突然闭了嘴，耳根微微泛红。林婉知道他想说什么——小时候每次吵架，季屿就会跑到她家厨房，用包饺子来讨好她。

“行了，厨房地方小，你们年轻人聊。”林父站起身，拉着林母就往外走，“我们约了张阿姨打太极，午饭不用等我们。”

门“咔哒”一声关上，客厅里只剩下三个人。苏媛识趣地耸耸肩：“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直播要开，你们慢慢聊，记得给我留份炒蛋。”说完一阵风似的溜回了客房。

空气瞬间凝固。季屿站在原地，手指紧张地蜷了蜷，看上去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林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在她面前永远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那个……”季屿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干涩，“戒指还合适吗？我量过你的手指尺寸，但怕你瘦了或者胖了……”

林婉抬起左手，阳光下，钻戒闪耀着细碎的光芒。两颗依偎的星星设计，简单却温暖。她突然想起昨晚季屿说的话——“就算走得再远，只要抬头看到星星，就不会迷路”。

“还行。”她故作平静地收回手，走到沙发边坐下，“不过设计图我还没看，要是工艺有问题……”

“我这就给你看！”季屿像是得到特赦，立刻打开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显示着密密麻麻的设计手稿。从初中时稚嫩的线条，到大学时成熟的构思，再到最近几个月反复修改的定稿，每一张都标注着日期和小记。

“这里，”季屿指着其中一页，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我把你的生日和我的生日都刻在了内侧，用的是星图坐标。还有这里，戒托的弧度参考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设计细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林婉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季屿了。他似乎瘦了些，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大概是这段时间没睡好。

“喂，”林婉突然打断他，“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故意的？”

季屿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指僵在键盘上。他慢慢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故意……什么？”

“故意打压我，故意抢我的客户，故意在媒体面前说我坏话。”林婉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季屿，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趣？”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他突然伸手，想像以前一样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紧紧握住了拳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注意到我。”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委屈：“你回国后一直躲着我，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我去你工作室你也不见。我没办法……只能用这种蠢办法。”

林婉的心猛地一揪。她以为季屿的打压是出于报复，出于年少时的恩怨，却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你就不会……”她刚想说“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却突然想起自己也一样。明明心里在意得要命，嘴上却说着伤人的话；明明想靠近，却总是装作毫不在意。

季屿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林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腰抵在了沙发扶手上。

“婉婉，”他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声音沙哑，“我知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再不理我了好不好？”

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带着熟悉的淡淡松木香气。林婉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推开他，手却被他紧紧抓住。

“放开……”她的声音有点发软。

季屿不但没放，反而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听听，它在说什么。”

强劲有力的心跳透过掌心传来，一声又一声，清晰而急切。林婉的脸瞬间红透，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它在说，它想你想得快要炸开了。”季屿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情人间的呢喃，“婉婉，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林婉的眼眶突然发热。她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谁要你想……”

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轻轻捏住，强迫她转过头来。季屿的眼睛里像是有星辰大海，深邃而迷人：“看着我，婉婉。再说一次，你要不要嫁给我？”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带着紧张和慌乱，而是充满了笃定和温柔。林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清晰倒映出的自己，突然觉得所有的委屈和倔强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你……”她吸了吸鼻子，故意板起脸，“做饭很难吃怎么办？”

季屿愣住了，随即笑了起来。温暖的笑容在他脸上漾开，像冰雪初融，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那我就学，”他握紧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学到你满意为止。”

林婉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眼角的泪珠却顺势滑落。季屿慌了，手忙脚乱地想帮她擦眼泪：“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不愿意？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笨蛋。”林婉打掉他的手，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我愿意。”

三个字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季屿的心湖里漾开层层涟漪。他怔怔地看着林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林婉忍不住又啄了他一下，他才猛地回过神，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太好了……婉婉……太好了……”他的声音哽咽，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再也不会……”

林婉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幸福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季屿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却依旧紧紧牵着她的手。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林婉好奇地问。

季屿的脸颊微微泛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昨晚你说……直接结婚？”

林婉的脸瞬间红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怎么，后悔了？”

“不后悔！”季屿连忙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我们真的要结婚了？”

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林婉忍不住笑了：“怎么，难道还要我再求一次婚？”

“不用不用！”季屿连忙摆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明天好不好？”

林婉被他急切的样子逗笑了：“哪有这么快的？我们连双方家长都还没正式……”

“我爸妈很喜欢你！”季屿立刻说，“尤其是我妈，昨晚给我打了三个电话，说让我一定好好待你，还说要把她的钢琴留给你……”

看着他叨叨絮絮地说着，林婉的心里暖暖的。她突然觉得，或许直接结婚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他们已经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错过了这么多时间，实在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

“好啊。”林婉打断他，笑容灿烂，“那就明天去领证吧。”

季屿猛地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林婉笑着点头：“不过……我们得先去把手上的银戒换下来。”

季屿这才想起两人无名指上还戴着初中时的定情信物，虽然已经有些变形，但他一直舍不得摘下来。

“不用换。”他握紧她的手，认真地说，“这对戒指我要一直戴着，就和这个钻戒一起。”

林婉看着他眼中的坚持，心里一暖：“随你。”

“婉婉，”季屿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那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林婉的脸颊瞬间红透。她嗔怪地推了他一下：“想得美！”

季屿却不放手，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我就是想多陪陪你……这五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到睡不着觉。”

林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又酸又软。她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好了，别撒娇了。我妈要是知道你这么黏人，肯定会笑话你的。”

“我才不怕。”季屿在她发间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大型犬，“反正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阳光透过窗户，在两人身上洒下温暖的光晕。客厅里的落地钟滴答作响，记录着这一刻的幸福和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苏媛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来，带着戏谑的笑意：“喂，楼下那两位，请问我的西红柿炒鸡蛋好了吗？我快饿晕了！”

林婉和季屿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吧，季大总裁，”林婉拉着他的手走向厨房，“让我尝尝你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保证好吃！”季屿信心满满，“不好吃你打我。”

林婉挑眉：“这可是你说的。”

看着两人相携走进厨房的背影，苏媛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她拿出手机，给周临发了条消息：“搞定！准备好当伴郎吧。”

很快，周临回复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这么快？季总效率可以啊！”

苏媛笑着回复：“不是他效率高，是某人终于开窍了。对了，帮我查一下下月十八号云栖庄园的场地，我要给我们家婉婉一个世纪婚礼！”

周临：“……大小姐，季总和林小姐可能想低调点。”

苏媛：“低调？求婚现场搞直播，全网都知道了还低调？听我的，必须大办！对了，记得把季总五岁穿公主裙的照片做成表情包，婚礼现场循环播放！”

周临看着手机屏幕，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仿佛已经能预见到季总看到那些照片时的表情了——大概又要哭鼻子了吧。不过……应该会很有趣。

厨房里，季屿正手忙脚乱地打着鸡蛋，林婉站在旁边指挥：“少油！你想腻死我啊？”

“哦哦，好。”季屿连忙关小油门，结果鸡蛋下锅时溅起的油点烫到了手。

“啊！”他低呼一声。

林婉连忙拉过他的手查看：“笨死了！说了让你小心点……”

她小心翼翼地吹着他手上的红印，季屿却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烫傻了？”林婉没好气地瞪他。

“没什么，”季屿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眼神温柔，“就是觉得……这样真好。”

这样的日常，他等了整整五年。

林婉的心突然软了下来。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季屿，以后不许再犯傻了。”

“好。”季屿笑着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林婉好奇地问。

季屿的脸颊微微泛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网上那些黑你的水军，不是我找的。”

林婉愣住了：“不是你？”

“嗯，”季屿点头，眼神认真，“我只是……用钱让他们把差评顶上去了而已。我本来想等你来找我理论，没想到你一直没来……”

林婉简直哭笑不得。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啊？

“那真正找水军黑我的人是……”

“是陈老的徒弟，”季屿的眼神沉了沉，“他一直嫉妒你的才华，想抢你的参赛名额。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证据交给组委会了，他以后再也不能在设计圈立足了。”

林婉愣住了。她一直以为季屿是幕后黑手，却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屿看着她感动的样子，突然有些得意：“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老公特别厉害？”

“谁承认你是我老公了！”林婉脸颊微红，嘴上反驳着，心里却甜丝丝的。

“那明天领完证就是了。”季屿笑得像个偷腥成功的猫，“对了，领证前我们是不是该……”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眼神逐渐变得炙热。林婉的心跳瞬间加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他一把揽住腰，紧紧按在怀里。

“婉婉……”季屿的声音沙哑，缓缓低头凑近她的唇。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触的瞬间，厨房门突然被推开。

“那个……打扰一下，”苏媛探进头来，一脸坏笑，“鸡蛋糊了。”

季屿：“……”\

林婉：“……”

看着锅里黑漆漆的鸡蛋，林婉忍不住笑出声。季屿的脸瞬间红透，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不是故意的……”

“好啦，”林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还是我来吧。你啊，果然还是只会吃。”

季屿看着她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鸡蛋，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他突然觉得，就算只会吃也没关系，只要能一辈子吃着婉婉做的饭，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后续剧情预告：领证当天竟遇奇葩要求？双方家长见面会上，季父突然宣布惊人决定！林婉的设计手稿离奇被盗，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敬请期待下一章！）

民政局门口的梧桐叶簌簌落下，季屿攥着户口本的手沁出细汗。他今天换上了熨帖的深灰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还是止不住地朝路口张望。

"你紧张什么？"林婉把凉丝丝的矿泉水贴在他手背上，"不是说恨不得立刻持证上岗吗？"

男人喉结动了动，忽然抓住她手腕："要是等会儿机器坏了怎么办？系统崩了呢？"自从上周求婚现场直播服务器瘫痪后，这人就落下了科技PTSD。

林婉正要嘲笑他，穿碎花裙的大妈突然从登记处冲出来，手里挥舞着红本本："姑娘快来看！我儿子今天领证！跟你未婚夫一样帅！"

季屿立刻把林婉往身后藏了藏，挺直脊背像只护崽的金毛。林婉被他逗笑，刚要说话，手机突然震个不停。屏幕上跳动的"陈助理"三个字让她心里一沉。

"季总，不好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董事会临时通知十点召开紧急会议，季董说您必须到场！"

梧桐叶在季屿肩头打了个旋儿落下。他看着林婉手里的户口本，指节泛白："我爸知道今天的事。"

"先去公司。"林婉把户口本塞进他西装口袋，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证什么时候都能领，但别让五年前的误会重演。"她想起他当年突然出国时自己攥皱的机票。

季屿突然抓住她手腕往民政局里跑，皮鞋在台阶上打滑。大厅里排队的情侣纷纷侧目，他却像没看见似的冲到前台，把户口本拍在玻璃上："我们换证！啊不，登记！"

工作人员抬头推眼镜的瞬间，季屿的手机在林婉手里炸开震动。屏幕上季董的名字刺得她眼疼。男人死死盯着她接电话的手，突然弯腰凑近："婉婉，就签个字，五分钟。"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混着初秋桂花的甜香。

林婉按下接听键的刹那，季屿突然捏住她下颌吻了上来。阳光透过玻璃穹顶落进他睫毛，像要把五年的空白都吻回来。身后传来惊呼声时，他才松开手，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唇角："现在你跑不掉了。"

"季屿你疯了！"林婉的巴掌悬在半空，却看见他西装口袋露出半截泛黄的纸条。那是初中时她塞给他的请假条，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哭脸："你再欺负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手机里的怒吼还在继续。季屿按下免提键，季董的声音瞬间塞满整个大厅："立刻给我回来！否则撤销你所有职务！"

"您早就该这么做了。"季屿拿起笔，在登记表上写下名字，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格外清晰，"从今天起，我只是林婉的丈夫。"

签字笔"咔嗒"落地时，林婉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啜泣声。苏媛抱着相机蹲在角落，婚纱头纱拖在地上沾了灰："呜呜呜我眼泪妆要花了......"她身后站着西装革履的周临，怀里捧着的保温桶正飘出西红柿炒蛋的香气。

季屿捡起笔塞进林婉手里，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手指蜷缩："该你了。"

林婉低头写字的瞬间，登记处的门突然被推开。季董的拐杖重重戳在瓷砖上，身后跟着八个黑衣保镖。季屿下意识把林婉护在身后，却发现岳父岳母不知何时也站在门口，林父手里还提着刚买的喜糖。

"爸。"林婉突然开口，把红本本塞进季屿内袋，"您要不要看看小屿的设计稿？"她翻开季屿昨晚连夜整理的画册，第一页就是初中时画的火柴人结婚照。

季董的拐杖顿在半空。季屿趁机握住林婉冰凉的手，在她无名指上套上银戒和钻戒，两个环碰撞的脆响像某种承诺。

"民政局十二点下班。"林婉突然踮脚，在季屿唇角印下吻，转身面对季董时手里多了个红本本，"爸，现在我们算是合法气您了。"

季董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拐杖在地上划出火星。苏媛突然举着相机冲到前面："季董看这边！笑一个！"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林婉看见季董西装内袋露出半截相框——里面是年轻时的季董和季母，两人无名指上同样戴着朴素的银戒。

"炒鸡蛋要凉了。"周临抱着保温桶往前递了递，"季总凌晨三点就起来做了。"

季屿的耳朵突然红透，像初中那次把情书塞进林婉课桌被抓包时。林婉打开保温桶，金黄的炒蛋上撒着细碎的葱花，和记忆里某个雨天的味道重叠。

季董的拐杖终于放下了。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时有细碎的光芒落下来——竟是对铂金对戒。

"当年我和你妈..."季董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把戒指塞到季屿手里，"两点，带着林婉回家吃饭。"

门被关上时，林婉听见苏媛撞翻相机的声音。季屿突然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红本本从口袋滑落。翻开的那页上，两个名字紧挨着，下面的钢印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现在去哪？"林婉的手指划过他下巴冒出的胡茬，扎得皮肤发痒。

季屿突然把她抵在墙上，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锁骨："刚才在厨房没做完的事。"

登记大厅的时钟指向十一点半，阳光穿过玻璃窗，在他们交叠的戒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媛的尖叫声和周临的咳嗽声渐渐远去，只剩下林婉的笑声混着男人低沉的喘息。

手机在这时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只有一张照片——林婉昨夜里被盗的设计稿，此刻正躺在竞争对手公司的会议桌上。照片角落露出半截熟悉的手表，金属表带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

季屿的吻突然停住。林婉看着他骤然变冷的眼神，伸手覆盖在他手背上："现在是我们的时间。"

她把手机塞进垃圾桶的瞬间，季屿突然咬住她唇角，带着烟草和桂花的气息："抓完贼再继续。"

梧桐树影在红本本上摇晃，两个重叠的名字渐渐被日影吞没。远处传来婚车的鸣笛声，林婉突然想起苏媛的话："世纪婚礼必须要有世纪级的抓马。"她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两枚戒指，突然期待起下午的"家庭聚餐"——季父那只藏在内袋的相框，边角分明是她母亲年轻时最爱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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