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今天哄好老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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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磁带里的秘密

灼热的痛感从额头蔓延开时,林婉反而看清了季屿眼底炸开的惊恐。男人合身的黑色西装在俯身时扯出紧绷的弧度,她甚至能数清他衬衫领口漏出的两颗朱砂痣——和他八岁时发水痘留下的印记位置丝毫不差。

"别动!"季屿的手掌烫得惊人,死死按住她额角的伤口。林婉这才发现钢管终究是落下了,铁锈混着血珠顺着眉骨滑进眼睛,涩得她猛眨了两下。张诚倒在三步开外,季屿带来的保镖正反剪他的胳膊,断裂的钢管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血...好多血..."季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林婉从没见过这个在谈判桌上能让对手汗湿西装的男人如此失态。他昂贵的定制西装前襟被血浸透,布料黏腻地贴在紧实的腹肌上,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哭什么,"林婉抬手想擦他的脸,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全是血污。季屿却像被烫到般瑟缩了一下,随即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唇边,温热的呼吸喷在手背上,带着哽咽的颤抖,"要是你死了..."

"我死了你就把季氏卖了?"林婉故意气他,血腥味呛得她一阵反胃。季屿果然瞪圆了眼睛,泪珠却啪嗒砸在她手背上,"卖了公司给你买最好的墓地,天天抱着企鹅玩偶跟你说话!"

这幼稚至极的威胁让林婉心口一软。那个企鹅玩偶还是她十岁生日时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左眼的纽扣都掉了一颗,季屿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刚才冲进来时西装内袋还鼓鼓囊囊地挺着。

"录音机..."林婉突然想起那个滚落在地的罪证。季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沈曼冰冷的声音还在断续播放:"...季明远早就怀疑我转移资产,正好借这次危机让他彻底垮台..."

季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踉跄着捡起录音机,指纹在金属外壳上留下血污。磁带卡壳的沙沙声里,林婉清楚看见他喉结剧烈滚动,握着录音机的指节泛白到几乎断裂。

"先送林小姐去医院!"保镖队长的声音把凝固的空气砸开裂缝。两个黑衣男人上前想搀扶林婉,却被季屿猛挥开手臂。"滚!"他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林婉,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林婉的额头靠在他颈窝,能闻到硝烟味混着熟悉的雪松香水味。季屿的心跳快得离谱,胸膛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当年幼儿园..."她突然开口,血沫沾在季屿昂贵的丝质领带上,"你抢**莓蛋糕时,心跳也这么快。"

季屿的脚步猛地顿住。废弃工厂的夕阳正斜斜照进来,给他锐利的侧脸镀上圈毛茸茸的金边。林婉看见他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像她设计稿里那颗最完美的晨露钻石。

"那是因为..."季屿的声音闷在她发顶,湿热的液体打湿了她的头发,"想把草莓喂给你吃。"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林婉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她感觉季屿用舌尖轻轻舔去她唇角的血沫,动作生涩又急切,像只受伤后寻求安慰的大型犬科动物。

消毒水味刺得林婉皱紧眉头。她费力睁开眼,看见季屿趴在病床边,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扔在陪护椅上,白衬衫的袖口还沾着半干涸的血迹。窗外天色已黑,仪器规律的滴答声里,男人均匀的呼吸打在她手背上。

林婉这才发现自己的无名指上多了枚戒指。铂金素圈内侧刻着歪歪扭扭的"婉"字,正是她十二岁那年用美工刀在季屿课桌刻下的笔迹。她想起季屿十八岁生日时喝醉酒,红着眼圈说要把这个字刻在戒指上,当时她笑得差点把蛋糕扣他脸上。

"醒了?"季屿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猛地直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林婉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和胡茬,突然意识到这个总能在危机时刻保持镇定的男人,昨晚恐怕一夜没睡。

"录音机呢?"林婉试着动了动手指,戒指硌在掌心微微发疼。季屿的眼神暗了暗,从西装内袋掏出那个沾血的录音机,"证物科拿去复刻了。"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我妈...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林婉沉默地看着输液管里缓缓滴落的药液。她想起沈曼喝茶时小指微微翘起的优雅姿态,想起那个往书房走时看似无意的报警暗示,想起她往自己项链里塞窃听器的决绝眼神。这个女人像座精致却危险的冰山,最终却在女儿般的林婉面前,裂开了一道名为母性的缝隙。

"你爸..."林婉小心地措辞。季屿苦笑一声,抓过她没输液的手按在脸上,掌心贴着他冰凉的皮肤。"老头子在医院走廊抽烟呢,秘书说他已经捏碎三个打火机了。"

这个回答让林婉忍不住笑出声。季明远总爱端着不苟言笑的大家长架子,却在得知儿子被绑架时,冒着心脏病发的风险在季氏大厦天台站了三个小时。原来季家的男人们,都遗传了把关心藏在鞋底的毛病。

病房门被推开时,季明远的皮鞋声格外响亮。林婉看着这个一夜白头的商界枭雄,突然想起陈老送给她的那对珍珠耳环——圆润饱满的珍珠背后,藏着经年累月的伤痕。

"林丫头,"季明远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从公文包掏出个蒙尘的陶罐,"这个...给你。"

林婉的呼吸骤然停滞。那是她五岁时捏的丑陶罐,歪歪扭扭的罐口还粘着没洗干净的泥巴,罐身上用红漆歪歪扭扭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她记得这个罐子被自己摔碎过,是哭着非要季屿赔,后来季屿用压岁钱买了新的橡皮泥,两个小人的手臂都糊成了疙瘩。

"季屿十五岁那年..."季明远突然开口,眼角的皱纹在灯光下格外深刻,"把这个粘了十七次。每次想你想到发疯,就偷偷拿出来摸一遍。"

季屿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戳破秘密的小学生。他想抢过陶罐,却被林婉按住手背。她看见罐底刻着模糊的"屿"字,笔画稚嫩,刻痕深得几乎要将陶罐拦腰截断。

窗外突然响起惊雷。林婉这才发现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滴砸在玻璃上模糊了城市的霓虹。季明远的手机在公文包震动,急促的铃声像在催命。

"技术团队有重大发现。"季明远看着手机屏幕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们在张诚的加密服务器里,找到了二十年前的银行转账记录。"

季屿的脊背瞬间挺直。林婉看见他握着床沿的手指猛地收紧,白床单被掐出深深的褶皱。二十年前——那是林婉母亲突然病逝,林氏珠宝陷入危机的年份。

"转账人是..."季明远的声音艰涩,"沈曼。收款账户...是你母亲医院的匿名捐款账户。"

输液管的药水突然停止滴落。林婉感觉血液在血管里冻结,那个优雅冷漠的钢琴家形象在脑海里轰然崩塌。她想起医院缴费单上永远及时出现的神秘汇款,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季家有好人",想起沈曼每次看她时眼底复杂的情绪——那不是厌恶,而是藏着愧疚的躲闪。

季屿突然猛地站起,椅子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不可能!"他的声音破了音,抓起手机的动作带着抖,"我现在就去问她!"

"坐下!"季明远第一次对儿子如此严厉。他指着陶罐上那个断了手臂的小人,"你以为当年是谁顶着全家族的压力,说服董事会不收购林氏?是谁每年匿名资助林婉的留学学费?是谁在你说要对付林婉时,把你锁在书房三天不给饭吃?"

季屿僵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紧握的指缝滴落。林婉突然想起季屿留学时突然发胖又暴瘦的传闻,想起他每次喝醉都说"对不起婉婉",想起他明明可以彻底击垮自己的工作室,却总在最后一刻收手。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你。"林婉轻声说,抬手擦掉季屿下巴上的雨水。这个在外人面前冷硬如铁的男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眼眶红得吓人,"就像你爸不知道怎么夸你,就像你不知道怎么说'我喜欢你'。"

季明远突然别过脸去,肩膀微微颤抖。林婉看见一滴浑浊的液体砸在他价值不菲的鳄鱼皮鞋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偷偷收藏了女儿情敌的设计稿近二十年,却连句"你很优秀"都说不出口。

走廊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苏媛顶着一头乱发冲进来,手里挥舞着平板:"重大新闻!周临带着技术团队反攻了!"

屏幕上季氏集团官网的声明标题醒目——《关于技术泄露事件的真相说明》。周临那张总是挂着精英微笑的脸此刻异常严肃,身后大屏幕滚动播放着张诚与竞争对手秘密会面的监控录像,以及一份详细的财务侵占报告。

"季总早就知道张诚有问题?"苏媛激动得差点踩到输液管,"所以故意放出假数据让他钻?"

季屿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林婉的手。林婉看着他手背上新添的咬痕——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想起昨晚废弃工厂他扑过来的瞬间,想起他西装内袋里那个旧企鹅玩偶。这个别扭的男人,或许从张诚第一次露出破绽时,就布下了守护她的天罗地网。

"还有!"苏媛突然放大屏幕角落的人影,"看那是谁!"

林婉的呼吸一窒。监控画面角落的咖啡馆窗边,沈曼正将一份文件递给私人侦探,虽然侧脸模糊,但那枚她总是佩戴的珍珠胸针异常醒目。文件抬头依稀可见"林婉母亲当年主治医生调查进展"的字样。

"原来..."林婉的声音哽咽,原来那个看似冷漠的女人,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当年的遗憾。季屿突然俯身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两人揉进彼此的骨血里。

仪器的滴答声里,林婉清晰听见季屿的心跳逐渐平稳。她想起那个刻着名字的素圈戒指,想起粘了十七次的丑陶罐,想起二十年来从未间断的匿名汇款。这些笨拙而深沉的守护,像极了她设计稿里最钟爱的磨砂工艺——粗粝表面下藏着最温柔的光芒。

"等你好了,"季屿的声音闷闷地从她发顶传来,指尖轻轻摩挲她缠着纱布的额头,"我们去把企鹅玩偶的眼睛缝好。"

林婉笑着点头,血腥味和消毒水味突然变得不再刺鼻。窗外雨还在下,但她知道明天一定会放晴——就像这些别扭又固执的爱,终于要在阳光里,露出最柔软的模样。

护士推门进来换输液袋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商界铁三角般的季氏父子难得温情相对,新锐设计师靠在总裁怀里笑得眉眼弯弯,连那个以毒舌闻名的网红苏媛,都拿着手机悄悄抹眼泪。而床头柜上,那个丑得惊人的陶罐里,不知何时被人插上了一小束带着雨水的白玫瑰。

林婉出院那天阳光格外刺眼,季屿变魔术似的从后备箱拎出三个购物袋。米色针织衫领口绣着小企鹅图案,浅蓝牛仔裤膝盖处磨出柔软的毛边,连帆布鞋鞋带都是她最喜欢的薄荷绿。

"我住院这几天,你转行做代购了?"林婉戳戳购物袋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袜子,每双都带着吊牌,价格标签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印子。

季屿喉咙动了动,耳尖红透。"商城导购说...这种厚度现在穿刚好。"他突然扯开领带,昂贵的真丝被揉得皱巴巴,"还有那个企鹅领针,我看你设计稿上画过..."

苏媛开着玛莎拉蒂在旁边按喇叭,后视镜被她掰得角度刁钻,正好能拍到后排亲密依偎的两人。"季总,再不上车我可要把林设计师拐跑了!"她把手机伸出车窗晃了晃,屏幕上季氏集团官网首页换成了林婉的工作室LOGO,"周临刚才发消息,咱们联名款的预约量已经破十万了。"

林婉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冰凉的玻璃映出她和季屿交叠的影子。官网 Banner 上,她设计的珍珠手链缠绕着季氏经典系列的铂金链条,像极了此刻他攥着她衣角的手指。

车子刚驶出医院大门,季屿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指节瞬间泛白。林婉看见屏幕上跳动的"张律师"三个字,突然想起那个摔在废弃工厂的钢管,铁锈味混着消毒水味钻进鼻腔。

"沈曼她..."季屿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汗水沿着他紧抿的下颌线滑进衬衫领口。林婉握住他震颤的手指,指腹抚过他无名指内侧浅浅的戒痕——那是常年戴戒指留下的印记,张诚发过来的照片里,沈曼的同款位置也有。

苏媛悄悄关小了收音机音量。车载音响里循环播放的钢琴曲突然变得清晰,正是沈曼获奖那年的成名作《冬之旅》。林婉想起季屿书房里那张藏在《公司法》后面的音乐会门票,日期是她留学签证被拒的那天。

"监狱方面说,沈女士想见你。"季屿挂了电话,喉结剧烈滚动,"但前提是...带上那个企鹅玩偶。"

林婉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向季屿西装内袋,那里果然鼓着熟悉的形状。二十三年前歪歪扭扭的针脚,此刻隔着昂贵的羊绒布料,硌得她心口发酸。

车子停在律师事务所楼下时,季明远正站在旋转门前抽烟。他今天没打领带,银丝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手里的紫檀手串被盘得油光锃亮。看见林婉,老头突然别扭地转过身,把烧了半截的烟头按灭在价值不菲的手工皮鞋底。

"这个给你。"季明远从公文包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对珍珠耳钉,圆润的海珠泛着柔和的晕彩,"鉴定报告说...是你母亲当年设计的孤品。"

林婉的指腹抚过珍珠表面细微的生长纹。这对耳钉她在拍卖行画册见过,去年被匿名买家以六百八十万高价拍下。她突然想起季屿那段时间连续一周的黑眼圈,以及他藏在抽屉深处的信用卡账单。

"爸,我们......"季屿想说什么,却被老头挥手打断。季明远的袖口露出半截医疗手环,上面的住院日期正好是林婉母亲的忌日。

"我约了老陈下棋。"老头转身就走,昂贵的定制西装背影佝偻着,"监狱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你们...早点回来吃饭。"

探视室的玻璃窗擦得一尘不染。沈曼坐在对面,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蓝白条纹囚服穿在她身上竟有种奇异的庄重。看见季屿掏出企鹅玩偶,她平静的眼底突然泛起涟漪,右手小指不自觉地翘起——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林婉在无数次商业晚宴上见过。

"它右眼的纽扣......"沈曼的声音嘶哑,指尖隔着玻璃描摹玩偶残缺的眼眶,"是二十年前季屿自己扯掉的。那天他从新闻里看到你母亲的讣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整夜。"

季屿的手指猛地收紧,企鹅玩偶变形的肚子里掉出个泛黄的信封。林婉弯腰去捡,指腹触到信纸边缘的波浪纹——那是她外婆留下的老式信封,二十年前她就是用这种信封给季屿写过信,地址填的却是虚构的"彩虹街7号"。

"这些年...辛苦你了。"沈曼突然开口,目光落在林婉无名指的戒指上,"季屿八岁那年就说要娶你,说要把你画的小人刻在戒指上。我们都以为是童言无忌..."

玻璃窗突然蒙上水汽。季屿用袖口胡乱擦拭的动作,让林婉想起幼儿园时那个抢她草莓蛋糕的小男孩。只是现在他抢的不是蛋糕,而是她眼角的泪,用笨拙的指腹擦得她皮肤发红。

"下周...庭审你来吗?"沈曼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轻轻敲击玻璃上企鹅玩偶的轮廓,"我想...看看你的设计稿。听说那个联名系列,用了你母亲最喜欢的南洋金珠。"

林婉点头的瞬间,季屿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玻璃上。三人的指尖在透明介质后重叠,像极了那枚刻着双名的素圈戒指。探视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林婉看见沈曼口型无声地说着什么,像极了二十年前某个雷雨夜,她躲在季家门口听到的那句话——

"婉婉别怕,我在。"

回程的车上,季屿突然把脸埋在她颈窝。胡茬扎得她皮肤发痒,语气却委屈得像个孩子:"企鹅玩偶的眼睛...我们明天就去缝好不好?"

林婉笑着点头,指尖摸到他西装内袋里硬硬的形状。不是手机也不是钱包,而是那个粘了十七次的丑陶罐,此刻正贴着她的心跳,传来温润的触感。车载音响自动切到下一首歌,是她前几天哼过的调子,季屿居然偷偷找编曲做成了钢琴曲。

苏媛把车停在工作室楼下,后视镜里映着季氏大厦顶楼的灯光。那里原本挂着季明远的巨幅照片,此刻换成了她设计的系列海报,海珠在LED灯箱里流转着柔和的光。

"我先上去准备明天的发布会。"林婉解开安全带,却被季屿拉住手腕。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戒指戴反了。"季屿低头,吻落在她无名指根部,温热的呼吸拂过刻着"婉"字的素圈内侧,"应该让全世界都看见,你是我的。"

林婉低头看时,楼下车水马龙的光在戒指上流淌。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捏着橡皮泥的午后,季屿把刻着名字的陶罐塞进她怀里,奶声奶气地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原来有些承诺,真的能从幼儿园说到民政局,从歪歪扭扭的泥罐子,说到星光璀璨的城市之巅。

工作室的落地窗映出两人相拥的剪影。季屿手机突然震动,是季明远发来的照片:老头笨拙地给那个丑陶罐缠丝带,背景里是摆满食材的厨房台面,其中半包速冻饺子的包装,正是林婉小时候最喜欢的牌子。

"他们在等我们回家吃饭。"季屿咬着她的耳垂轻笑,指尖划过她锁骨处新添的珍珠项链——吊坠是极小的企鹅形状,右眼镶嵌着细碎的钻石,"苏媛说发布会结束后,要带我们去个地方。"

林婉挑眉看他。季屿笑着不说话,只是打开车载冰箱,里面躺着个蛋糕盒子,上面用奶油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左眼的位置别着颗珍珠纽扣,针脚歪歪扭扭,和二十三年前那个企鹅玩偶如出一辙。

远处传来礼炮的轰鸣。季氏大厦顶层突然点亮爱心图案的灯光,与工作室窗口的光交相辉映。林婉咬着草莓望向窗外,发现城市的夜空不知何时缀满了星星,像极了季屿此刻眼底的光——温柔、明亮,且只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

苏媛的朋友圈刚刚更新,九宫格照片记录着这半年的点点滴滴。最后一张是季屿偷偷拍下的背影:林婉趴在设计稿上睡着了,无名指的素圈戒指在台灯下闪着微光,而桌角那个丑陶罐里,插着的白玫瑰已经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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