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德文·赛勒斯的计划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我屏住呼吸，数着蕾斯提娅均匀的呼吸声。

　　一百零三下后，确认她已熟睡，我轻轻将月亮布偶塞进她怀里。

　　指尖擦过她后颈的月牙印记时，一阵细微的电流感让我猛地缩回手——那印记在黑暗中泛着淡蓝色的微光，与我手臂上蔓延的黑纹如出一辙。

　　"对不起，蕾斯提娅。"我无声地呢喃，最后看了一眼她熟睡的脸庞。

　　旅店走廊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我贴着墙壁前行，黑纹在袖管下灼烧般疼痛——越是靠近城市北端的钟楼，痛感就越发强烈，仿佛在指引方向。

　　月光之城的夜晚寂静得可怕。

　　机械月亮悬在头顶，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往常热闹的集市此刻空无一人，连流浪猫都不见踪影。我不由想起伊莉雅的警告，后颈一阵发凉。

　　钟楼底部的铁门锈迹斑斑，却在我触碰的瞬间无声开启。

　　一股混合着机油与银星草气味的冷风扑面而来，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螺旋阶梯盘旋向下，墙壁上的管道里流动着某种荧光液体，照亮了刻满古怪符号的石壁。

　　"我等你很久了，引渡者。"

　　老者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惊得我差点踩空。转过最后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

　　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里面灌满了银蓝色液体。

　　数十根导管从天花板垂下，连接着周围复杂的机械装置。

　　"你终于来了。"老者从阴影中走出，白袍在荧光中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

　　他的脸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枯槁，皮肤几乎透明，能看见下面蠕动的机械结构。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两颗燃烧的蓝宝石。

　　“你曾说让我在第七天来到这里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看着他问道。

　　他却是笑了笑，便自我介绍起来。

　　老者微微躬身，白袍在荧光中泛起涟漪。"我是艾德文·赛勒斯。"

　　他抬起近乎透明的手，皮肤下精密齿轮的转动声清晰可闻。"如你所见，我的肉体早已腐朽，但意识被保存在这具机械躯体中——为了等待你的到来。"

　　“等我？”我眼中透露出疑惑，在他身上我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然而那该死的作者似乎在继续按照原本的剧情来写。

　　我注意到他身后浮现出无数悬浮的光点，每个光点里都闪烁着不同的历史片段。

　　"第七天不是指星期，而是第七次文明轮回的终点。"他的蓝眼睛突然黯淡了一瞬，"明天黎明时分，当前的时间线将会......重置。"

　　地下空间突然震动起来，古老的机械发出哀鸣般的声响。

　　艾德文·赛勒斯看了看我手臂上的黑纹，露出一丝微笑。

　　“我对你手臂上的那些纹路很感兴趣，或许我可以帮助你将它们祛除。”

　　我傻得天真，竟然看不出他眼里满是谎言，当真以为他只不过是能帮助我的一位和蔼老人而已。

　　在这一刻，我的智商直接将至为零。

　　脸上挂着傻笑，煞笔的说出本不应该属于我智商的那一句话。

　　“真的嘛？你真的能帮我将这些手臂上的纹路祛除？”

　　我激动的握住艾德文·赛勒斯形同枯槁的手，这显然让艾德文·赛勒斯反应不过来。

　　毕竟按照以往来看，作为主角的我应该会提出疑问，然后识破他的阴谋才对。

　　而现在看着我真挚的眼神透露出一股傻里傻气，艾德文·赛勒斯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在想是不是我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原本来说艾德文·赛勒斯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些道具，做好万全的准备，接受我的质疑，然后展开一个不可避免的战斗。

　　不过现在来看，似乎完全用不到了。

　　于是微微一笑，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可以的。”

　　他指了指前方的容器那是一个巨大的透明舱体，内部翻涌着银蓝色的液态金属，表面偶尔浮现出古老文字的幻影。

　　"这是‘抽取容器’。"艾德文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的韵律，"跳进去，你手臂上的时间诅咒就会被溶解。"

　　虽然我身体我迟疑的现象，但还是往前走过去。

　　来到容器面前，看着看着翻涌的液态金属，我忽然注意到那些浮现的文字并非完全陌生——其中几个符号，竟与我手臂上的诅咒纹路一模一样。

　　随着我踏进容器之时，舱门关闭，舱门关闭的瞬间，液态金属如活物般缠绕上我的四肢。

　　剧痛中，我看到艾德文枯槁的面容浮现出胜利的微笑——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了。

　　我手臂上的诅咒纹路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与容器内浮现的古老文字产生共鸣。

　　整个舱体剧烈震动，液态金属开始逆流，顺着我的皮肤渗入血管。

　　随之手臂上的黑纹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在我手臂之上蜿蜒成型。

　　我这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这是为什么？

　　这时候艾德文·赛勒斯见自己的计划已经得逞，倒也不再隐瞒。

　　他发出机械般的小声，仿佛在这一刻艾德文·赛勒斯不像是人类一般。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关注你以及那个魔族小女孩。”

　　听了这一句话，我双眼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一般的精光，耳朵竖的像天线，聆听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闲庭漫步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一边说道：“之前艾德温，作为一个大祭司，多年的成长都哪去了？光长年龄，却不长智商。”

　　艾德文·赛勒斯摇着头，一脸嘲讽：“看来他太操之过急了，一来就按耐不住，一心想成为“神”，在我看来都是一个笑话。”

　　“而我可不像艾德温那个老东西能比的，他是不懂什么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最后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被月神制裁，被月神所抛弃，而我将成为新的引领者！”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一个老家伙能自恋到这种程度。

　　不过他的一句话让我感到好奇，之前艾德温事件之后，蕾雅娜已经把那晚所发生的事情都平息了，月光之城居民都不记得这件事。

　　而艾德文·赛勒斯却能记住？

　　带着疑惑，我问道：“难道你一直记得那晚的事情？”

　　他颇为自豪，就像是开了闸口一般，滔滔不绝。

　　“那是当然，那晚的事情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月之神的降临，包括你救那个魔物小女孩的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听了这句话，我不敢相信，这个老人竟然能躲过蕾雅娜的记忆清除？

　　他却笑了，亲自解释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我点了点头，确实是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躲过蕾雅娜的记忆清除的？

　　然而艾德文·赛勒斯却是一笑，说道：“作为一个死人，你不需要知道。”

　　“不过……”

　　我目光紧紧盯着容器外的艾德文·赛勒斯。

　　“不过什么？”

　　他鬼魅一笑，说道：“不过我倒是可以跟你说说我伟大的计划。”

　　我原本是不想听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但是艾德文·赛勒斯却是如同开闸的河道，如此滔滔不绝，侃侃而谈。

　　“当初你踏入月光之城的时候，注意到你们一行人的不止有艾德温，还有我。”

　　“先前艾德温企图通过你和那个魔物女孩的力量打开通往神界的大门……”

　　在艾德文·赛勒斯没有说完的时候，我突然出口打断道：“难道你也想和艾德温那样打开神界之门？”

　　艾德文·赛勒斯对于我打断他的话语显得有些不高兴。

　　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当然不是，我可不像那老家伙一样鲁莽，去惊动月之女神。”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开口问道。

　　他这一次没有大笑，而是异常的平静，对于我这个将死之人来说。

　　只听他说道：“这个问题很好。”他看了一眼，嘴角挂着恐怖的危险，“我能感觉到你体内不仅有魔气，还有月之女神的月神之力，还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在别人体内，这些混杂的能量不应该出现在普通人身上共存。”

　　“而你……”他凹陷下去而又空洞的眼睛看着我，我仿佛被一只恶鬼顶上，“却能承受这么多力量的挤压，你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容器一样，简直让我很惊讶。”

　　我确实是承载了三种力量，第一种是第一次遇见蕾雅娜的时候赐予我的『神之力』；第二种是为救蕾斯提娅的时候，『月神之力』在我体内保留，但『月神之力』到现在我都没有使用过，实际意义是什么我都没有搞清楚。

　　第三种就是从蕾斯提娅体内导入我体内的『魔气之力』，这力量在我右臂上形成一种奇特的黑纹，在我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总会爆发，虽然力量强大，但带来的后果就是像蕾斯提娅一样进入『魔化』状态。

　　第三种力量是最危险的，就像是之前去救艾莉西亚的过程，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些人杀了。

　　“所以呢，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问道。

　　“那不是很简单嘛？”他走到另一个容器之中，“当然是将你体内的力量剥离，转移到我的身上。”

　　“什么！？”我惊讶的看着他，“难道你想把『魔气之力』也一同转换到你身上？”

　　他却是一笑，说道：“当然不是，我的目的只是看中你体内的『月神之力』以及那未知的力量。不过你不用担心，既然我从你那里得到好处，那么我到时候会把你体内的『魔气之力』也一同剥离你的躯体，也算是给你的报酬。”

　　我咬着牙，心想这老头心还怪好的嘞！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问道。

　　“你是知道的，我这残缺的躯体已经随着我的年龄增涨而变得如此衰老，而我将抽取你体内的力量作为养分，我便可得永生！返老还童！到时候，我将成为除了月之神以及日冕之神之后的第三位神之一！”

　　我看着他如此疯狂，没想到如此丧心病狂，又是一位想成为神的家伙。

　　他踏入容器之前，还不忘告诉我。

　　“可能接下来的剥离时间会让你感到疼痛，不过你要忍住，我希望你能见证新一位『神』的诞生！”

　　说完德文·赛勒斯毫不犹豫的踏入容器之中。

　　我猛击容器，然而却纹丝不动，我想使用『神之力』的力量将这个容器击碎。

　　然而德文·赛勒斯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没用的，年轻人！好好接受命运吧。这个容器的材质可是”“——可是用特殊材质铸造的，能压制你体内的力量，在没有完成转换之前，你乖乖的待在那里吧。”

　　他的声音在液态金属中扭曲变形，仿佛从遥远的时空彼岸传来。

　　容器内，渗入银蓝色的液态金属疯狂翻涌，将他的身体迅速分解、重组。

　　于此之时，我突然感觉到体内流淌的『神之力』，像是具象化一般从我体内抽离，仿佛堕入某种挤压空间，将我挤压、撕扯，然后在挤压再撕扯。

　　无尽的疼痛感席卷而来，容器内蹦跶出我凄厉的惨叫，而德文·赛勒斯却是一脸享受。

　　岂可修！早该不这么愚蠢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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