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暗夜尸潮

# 二十年前，银城郊外，深夜

三辆黑色越野车如同幽灵般滑入别墅区，轮胎碾过枯黄的落叶，发出细碎的脆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苏天成坐在第二辆车的副驾驶座上，后视镜中，他的瞳孔泛着淡淡的青色荧光，这是高阶御鬼师使用能力后的特征。车窗半开，夜风裹挟着腐朽的气息钻入车内，让他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

“还有五分钟到达指定位置。”耳机里传来前车侦查员刻意压低的声音。

苏天成按下通讯键，声音沉稳得不像一个年仅二十八岁的指挥官：“保持警戒。运输车情况如何？”

“已确认目标车辆在后半公里处，按计划行进。”

他转头看向后座。洛御辰正闭目养神，这个比他小五岁的御鬼师是局里新晋的精英，虽然性格孤僻得近乎怪异，但凭借着过人的本领，让他在短短两年内就爬到了特别行动组组长的位置。

“紧张吗？”苏天成轻声问道。

洛御辰缓缓睁开眼：“棺材里的东西不对劲。我看到了一些……扭曲的东西。”

“局长亲自下的命令，还能有错？”驾驶座上的年轻御鬼师忍不住插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听说里面是那个东西的遗体，如果研究成功，我们就能——”

“闭嘴，专心开车。”苏天成厉声打断，年轻人立刻噤若寒蝉，但握着方向盘的指节仍然因为激动而泛白。

车队在一栋哥特式别墅前停下。灵异局局长赵铭早已等候多时，身后站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精英御鬼师。他们手中的武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太夸张了吧？”年轻御鬼师小声嘀咕，却被苏天成警告的眼神制止。

苏天成走到赵铭面前敬礼：“局长，运输车五分钟后到达。”

赵铭点点头，脸上的皱纹在月光下显得更深：“天成，今晚可能会出事。”

“您感应到什么了？”

“不知道。”赵铭罕见地露出困惑的表情，“精神元素波动很乱，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引擎的轰鸣。一辆印有灵异局标志的厢式货车缓缓驶来，后面跟着两辆护卫车。货车停下后，四个穿黑衣的男子动作整齐地跳下车，他们的步伐太过一致，就像被同一根线操纵的木偶。

“棺材在车厢里。”为首的黑衣人向赵铭敬礼，“按您的要求，全程未开启。”

赵铭的眼睛亮了起来：“很好，现在就打开。”

“局长！”苏天成上前一步，“按照规程，应该先送到地下实验室，在多重防护下——”

“我等了二十年！”赵铭突然提高音量，随即又压低声音，“天成，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尸王的遗骸，如果能研究出它不死的原因……”

苏天成还想劝阻，但赵铭已经挥手示意黑衣人开棺。四个黑衣人动作机械地打开车厢，拖出一具漆黑的棺材。棺材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但苏天成敏锐地注意到，有几处符文似乎被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覆盖了。

“不对劲。”洛御辰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四个人，我感受不到他们体内精神元素的流动，就像空壳一样。”

苏天成瞳孔骤缩，他悄悄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御鬼师们立刻进入戒备状态。但赵铭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到棺材前，颤抖的双手抚上棺盖。

“见证历史的时刻，诸位。”赵铭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棺盖。

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棺材中弹射而出！它有着人形的轮廓，但体表覆盖着漆黑的外骨骼，脊椎延伸出三节锯齿状骨刺，肩胛骨处增生出甲壳质护甲，指关节突变成钩爪形态。

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它已经抓住了赵铭的脖子，布满尖牙的巨口狠狠咬在动脉上。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在黑影脸上。它发出满足的叹息，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嘴角的血迹。

周围的御鬼师被突然的变故吓得炸开了锅，他们不敢使用枪械，距离太近了，任何流弹都可能误伤局长，只能拔出各自的佩刀围攻。刀刃砍在黑影的外骨骼上迸发出火花，却只能在表面留下浅浅的划痕。黑影对攻击毫无反应，反而加重咬合力道。

“锵！”

霜月剑的清吟划破夜空。洛御辰不知何时已绕到僵尸背后，三尺青锋带着破风声斩入颈椎骨缝。剑刃与变异骨骼摩擦迸溅出火星，最终在第七节脊椎处找到突破口。

随着一阵骨骼断裂声，僵尸的头颅终于歪向一侧。但它仍未松口，残存的神经反射让钩爪更深地陷入赵铭肩胛。洛御辰抬脚踹在僵尸后背，霜月剑顺势一绞，黑影的头颅终于带着半截脊椎飞了出去，但为时已晚，赵铭的颈动脉已经被完全咬断，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回过神来的御鬼师们将怒火转向那几个黑衣人。子弹如暴雨般倾泻，将他们的身体打成筛子。然而从伤口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黏稠如石油般的黑色液体。

“皮尸！”有人尖叫，“是披着人皮的僵尸！”

别墅周围的树林里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月光下，一双双泛着青光的眼睛亮起，数百具形态各异的僵尸如潮水般涌来。它们体表覆盖着鳞甲，长着锋利的骨刺，最前排的几具甚至有两米多高，肌肉如同老树根般虬结。

僵尸，这种介于生死之间的怪物，其形成原因直到近几年基因技术发展后才被发现，人类体内存在一种诡异的“僵尸基因”，平时处于休眠状态，但在人死亡后会异常活跃，试图重新激活躯体。然而被复活后的躯体意识早已消散，只是具没有知觉的空壳，完全依靠动物性的本能行事，并会根据所处环境发生针对性变异：长期浸泡水中的尸体会逐渐长出鳃裂和蹼膜，化为民间传说中的“水鬼”；深埋地下的尸体则会使指骨硬化变形，最终成为善于掘土的“地尸”。

不过刚复活的僵尸还是很脆弱的，这个阶段的僵尸还没开始产生变异，而且对躯体的掌控力还不够，因此走起路来是蹦蹦跳跳的，由于人在死亡后皮肤变得惨白，这个阶段的僵尸也被称为白僵，至于僵尸为什么会害怕阳光，因为人死后瞳孔涣散，而此时的僵尸还缺少对瞳孔的调节能力，刺眼的阳光会让它们睁不开眼睛，不过随着变异的进行，体表会逐渐覆盖一层黑色的保护层，僵尸也进入到了黑僵阶段，上述的情况自然也不会再出现了。

这种变异没有上限。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僵尸就会继续异变，可能长出骨刃、毒腺或其它致命器官。灵异局的档案室中，存放着长出六条手臂的沼泽毒尸标本，以及背生蝙蝠翼的悬崖栖尸残骸，这些都是僵尸无限进化潜力的血腥证明。因此，僵尸并不是人们印象中行走的活死人，而是基因变异的怪物！

“局长……局长死了！还……还有这么多僵尸……”

苏天成看见三个队员正手忙脚乱地往后门跑。其中一人的79式冲锋枪卡壳了，正疯狂地拉动着枪栓。

“都给我站住！”苏天成抄起56式步枪对天鸣枪，7.62mm子弹的爆响总算震住了溃散的队伍，“按预案建立防线！支援组火力压制！狙击小队寻找制高点！其他人组织反击！”

苏天成的声音在混乱中如同定海神针，迅速稳定住了濒临崩溃的防线。

御鬼师们迅速更换弹夹，这次装填的是特制的水银穿甲弹。在东西方神秘学中，水银都是对付不死生物的利器。东方用朱砂（硫化汞）驱邪，西方则用液态水银对付吸血鬼。

支援组在别墅二楼架起了一挺NSV重机枪。这把外贸版的杀戮机器使用的是12.7×99mm口径子弹，足以将人体撕成碎片。当第一批僵尸冲进射程时，重机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哒哒哒——”

12.7mm口径的M8穿甲燃烧弹轻易撕裂了僵尸的鳞甲，随后在体内爆燃。曳光弹在夜色中划出耀眼的轨迹，僵尸群中不断爆出黑色的血雾，残肢断臂四处飞溅。其他御鬼师也配合射击，水银弹头在命中后破裂，剧毒的水银迅速侵蚀僵尸的内脏。

冲在最前方的十几具变异体首当其冲，这些敏捷型变异体的骨刃在月光下刚泛起冷光，就被子弹打得支离破碎，它们单薄的骨甲根本挡不住重机枪的洗礼。

“东侧出现装甲种！”二楼观察员的喊声未落，三具浑身覆盖着龟甲状骨板的变异体已撞开灌木丛。洛御辰冷静地切换成88式狙击步枪，5.8mm水银穿甲弹精准贯入其中一具的胸腔，但另外两具仍在推进。西侧窗口突然探出两支榴弹发射器，35mm榴弹带着抛物线砸在装甲种的背上，铝热剂爆炸产生的高温瞬间熔穿了它们的骨板。

庭院正门突然传来摩擦声。六具“腐蚀者”正用分泌酸液的前肢腐蚀着铁门，它们膨胀的腹腔随着呼吸不断鼓动，随时可能喷出腐蚀性液体。

苏天成抬起05式微冲，一梭子水银弹将最前方的腐蚀者打得踉跄后退。

更多变异体从林间涌出，佝偻着背的“掘地种”用铲状前肢掀起土浪掩护冲锋；三米高的“巨像种”挥舞着攻城锤般的骨拳砸碎路障；甚至有几具背生膜翼的“滑翔者”正试图从空中突袭。

整片别墅区此刻已沦为现代兵器的试验场，每当重机枪的火力网出现空隙，立刻就有95式步枪组成的交叉火力补上。僵尸的尸体堆积成环形的矮墙，但尸潮仍在源源不断地涌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洛御辰的声音在枪声中依然清晰，“僵尸数量太多，而且这种没有灵智的生物能组织如此缜密的进攻，背后必然有指挥者，很可能是真正的尸王。”

苏天成眉头紧锁。虽然灵异局做了充分准备，但眼前的情况已经远超预期。重机枪虽然暂时压制了尸群，但弹药消耗速度惊人。一旦火力中断，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血腥的肉搏战。

“看那边。”苏天成突然指向远处的一处高坡。

那里站着一个体型接近正常人类的黑影，与周围魁梧的护卫形成鲜明对比。它体表覆盖着漆黑的角质层，巨大的嘴裂一直延伸到耳下，细长的舌头不时舔舐着利爪。十二具巨尸如同铁塔般拱卫在它四周，厚重的骨甲覆盖全身，甚至连大口径子弹都难以贯穿。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终于露面了。”苏天成冷笑道，同时通过耳机呼叫：“狙击小队，汇报情况。”

“不行，角度全被挡住了。”狙击手的声音透着焦躁，“那些巨尸连头都不抬一下，完全没机会。”

苏天成的心沉了下去。弹药即将耗尽，而总部的支援至少还要十分钟才能到达，如果再不解决尸王，防线迟早会被尸潮冲垮。

“我去引开护卫。”洛御辰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手指轻抚过霜月剑的剑脊，“你们找机会狙杀尸王。”

苏天成沉默片刻，从狙击队长手中接过SVDS狙击步枪：“所有人，火力掩护！”

洛御辰纵身跃下阳台，两颗RGO手雷脱手而出。尸群中，几具僵尸还伸手去接，下一秒便被爆炸的火光吞噬。破片如暴雨般四散飞溅，撕裂了周围僵尸的鳞甲，硬生生在尸潮中炸开一条血路。

霜月剑出鞘，洛御辰的身影如鬼魅般突入尸群。他的剑法凌厉至极，每一剑都精准地切入僵尸骨骼的关节缝隙，剑锋所过之处，断肢残躯飞溅。被腰斩的僵尸上半身仍在爬行，但已经构不成威胁。

一具巨像种怒吼着挥拳砸下，洛御辰侧身闪避，剑锋顺势上挑，硬生生将它的手臂齐肩斩断。

尸王终于察觉到了威胁，发出刺耳的尖啸。尸潮立刻调转方向，向洛御辰涌去。但御鬼师们的交叉火力网和一颗凌空爆炸的硫磺弹阻挡了它们。淡黄色的硫磺粉末弥漫在空气中，对僵尸而言无异于剧毒。吸入粉末的僵尸七窍流出黑血，很快倒地不起。

洛御辰抓住机会，猛然突进至尸王三十米内。最后的十二具巨尸护卫咆哮着挡在前方，厚重的骨甲几乎无懈可击。

洛御辰投出最后几颗手雷。爆炸的冲击波和破片撕裂了巨尸的外骨骼，紧接着一颗水银燃烧弹在它们中间炸开。高温瞬间汽化水银，剧毒的水银蒸汽侵蚀着它们的伤口。皮肤如同被强酸腐蚀般层层脱落，哪怕是为了保护尸王而生的巨尸护卫，此刻防线也出现了些许松动。

就在这一瞬间，苏天成的狙击枪响了，7.62×54mm口径的子弹穿过缝隙，精准命中尸王的心脏。尸王如同枯木般轰然倒地。

尸王倒下的那一刻，整个尸潮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原本疯狂进攻的僵尸们突然僵在原地，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开始互相撕咬、践踏，有几具直接扑向同类，啃噬起它们的血肉。

苏天成没有放松警惕，立刻下令：“保持火力压制，别让任何一具逃出去！”

十分钟后，灵异局的支援部队终于赶到。装甲车碾过溃散的尸群，重机枪的火力网将剩余的僵尸尽数剿杀，只留下满地的黑色血迹和残缺的尸体。

一周后，灵异局总部。

赵铭的追悼会刚刚结束，灵异局经此一事元气大伤，选举新的灵异局局长成了重中之重，苏天成和洛御辰两人的支持率是最高的，毕竟那天他们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苏天成关键时刻沉着指挥，并成功狙杀尸王，洛御辰则是主动杀进尸潮给苏天成制造狙击机会，原本以为两人会争得不可开交，洛御辰却很痛快地把灵异局局长的位置让给了苏天成。

离开会议室时，苏天成拉住洛御辰：“为什么？你知道我更擅长前线作战。”

“我不适合做领导。”洛御辰平静地说，“你比我更有大局观，这次行动也是你关键一枪解决了尸王”

苏天成想要反驳，但洛御辰用眼神制止了他。

因为走廊尽头走来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她面容精致，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走路时几乎不发出声音。

“白月。”洛御辰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

女子微笑着走近：“会议结束了？我听说你要当局长了，恭喜。”

苏天成看了看两人之间的氛围，识趣地告辞：“我先去整理这次行动的报告。老洛，晚点再聊。”

夜幕降临时，洛御辰回到他和白月同居的公寓。一推开门就闻到浓郁的草药香，白月又在熬制安神的汤药了。

“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再熬药吗？”

白月笑了笑，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腹部：“小家伙今天特别闹腾，可能是想爸爸了，对了，你有想好给她取什么名字了吗？”

“不如……就叫洛天依吧。”

“洛天依……是个好名字。”

与此同时，电视正在播报银城当地新闻

“近期银城郊区出现多起命案，受害者遗体大多残缺不全，并有啃咬的痕迹，初步判断为大型食肉动物所为，各位市民近期需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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