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中华少女·血染危楼之夜

烁金楼矗立在京城的夜色中，金碧辉煌的檐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座曾夜夜笙歌的奢华高楼，今夜却死寂无声，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

“站住！什么人？停下！”

黑暗中，数道黑影从楼顶跃下，倭刀出鞘的寒光划破夜色。他们胸前鎏金的菊花纹章在月光下闪烁。

天理会，来自日本的官方御鬼师组织，当年源赖光创立天理会时是为了斩妖除魔，终结平安时代百鬼夜行的乱象，然而如今却堕落成了一个疯狂的邪教组织，万历年间甚至煽动老鬼子丰臣秀吉拉拢二十万人远征大明，这场战争中大明损失惨重，遗害至今，而天理会也因此元气大伤。据说在那场战争中，连平时水火不容的朝廷派和江湖派在巨大的危机下都不得不停止了内斗，共同对抗天理会。

不过，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德川家康即位后趁势对天理会展开清算，天理会不得不流亡海外。

烛火脚步未停，猩红的鬼瞳在阴影中亮起。

“杀！”为首的忍者低喝一声，两把链刃破空而来，刀刃上淬着幽蓝的毒光。

烛火抬手一抓，铁链瞬间绷直。忍者还未来得及收力，便见火元素顺着铁链奔腾而来。

“啊——！”

铁链瞬间烧得通红，忍者惨叫着松手，掌心皮肉焦糊。其余忍者见状，鬼瞳齐亮，身形如鬼魅般散开，刀光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向烛火笼罩而下。

“不知死活。”

烛火身形一闪，赤霄刀出鞘的瞬间，一道火浪横扫而出。最近的忍者被拦腰斩断，上半身还在空中翻滚时，内脏已被高温烤熟。另一人刚跃至她身后，咽喉便多了一道血线，他的刀甚至还没落下。

转眼之间，地上已躺满残缺的尸体。烛火甩去刀上血迹，抬头看向烁金楼。

“该结束了。”

她掌心火元素凝聚，一颗赤红火球呼啸而出，轰然撞入烁金楼顶层。

轰——！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所有窗棂，烈火如巨兽般吞噬整座高楼。惨叫声中，无数人影在火海中挣扎……简直如同地狱一般。

“久闻烛火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

一道身影从烈焰中缓步走出，毫发无伤。月光下，那个日本男人嘴角含笑，眼中却透着毒蛇般的阴冷。

“在下丰臣平山，天理会教主。”

“天理会的杂碎？德川家康还没把你们赶尽杀绝？”烛火冷冷地说道。“如今居然还跑到大明来撒野。”

“烛火将军何必动怒，大明如今内忧外患，为何不考虑和天理会合作？”丰臣平山笑容不变。“天理会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我们只想要一个容身之所……”

“闭嘴！”烛火怒喝。“这是我们大明内部的事，还轮不到你们外族插手！”

“这样的孩子气有用吗？”丰臣平山说道，“现在的大明什么情况您也是知道的，内有闯贼作乱，外有金人叩关，你们觉得自己还能撑多久？”

“不管怎么样，我们……”烛火的话还没说完，丰臣平山的刀已出鞘。

居合·柄当！

刀柄如毒蛇吐信，直撞烛火心窝。这一击虽不致命，却能瞬间瓦解对手防御，为后续杀招铺垫。

然而——

锵！

烛火的刀鞘精准抵住他的刀锷，硬生生将丰臣平山拔出一半的刀压了回去。

苗刀十三势·抽刀势！

赤霄刀寒光一闪，已架在丰臣平山颈侧。

“你——”丰臣平山瞳孔骤缩。

下一瞬，他竟不退反进，任由刀刃划破脖颈，一头撞向烛火胸口！同时右手如鹰爪扣向她持刀的手腕。

柳生新阴流·无刀取·贰式！

这是源自爱洲移香斋所开创的名为“阴流”的剑术，正如其名，阴流系剑术以阴狠毒辣而著称，然而柳生石舟斋宗严所改良的“新阴流”却是其中的异类，强调“活人剑”，因此开发出了许多以夺取敌人武器为主的招式，无刀取·贰式便是通过撞击对方胸口，在对方失去平衡之时顺势夺下武器，不过实战中很少被人使用。这一招凶险至极，若能成功，赤霄刀将易主！

然而丰臣平山还未及发力，一记肘击已轰在他的后心！

砰！

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丰臣平山口吐鲜血，踉跄后退，勉强以滑步折敷调整身位，终于拔出了佩刀——一期一振！这把曾属于老鬼子丰臣秀吉的名刀寒光凛冽，可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无刀取·贰式之所以没人用正是因为风险太大，很容易被反杀，今日他算是领教了。

烛火不给喘息之机，赤霄刀直刺咽喉——

青城剑法·仙人指路！

烛火使用的虽是唐刀，但刀法和剑法本就相通，日本剑术也是同时包括了剑和刀，况且唐刀本身也很适合突刺。

然而赤霄刀刺了个空，丰臣平山身形猛然塌陷，刀锋贴地横扫——

神道无念流·地霞！

这一招专攻下盘，若对手稍有不稳，双腿立断！

然而烛火竟同样俯身，刀锋贴地相迎——

武当剑法·燕子抄水！

双刀相撞，火花四溅。烛火突然单掌撑地，旋身一记少林刀法·旋风斩！

丰臣平山被巨力掀翻，还未站稳，赤霄刀已使出青城剑法中的黑虎掏心直刺而来！他仓促格挡，左手趁机扣住烛火手腕。

柳生新阴流·无刀取·逆手制！

这一扣足以让常人腕骨脱臼，但烛火的手腕突然传来“咔”的闷响，关节如铁铸般锁死！

“咔嚓！”

烛火顺势反手以刀背猛击其胸口，顿时传来骨头碎裂的爆鸣，丰臣平山倒飞数丈，鲜血狂喷。如果不是顶级御鬼师的话，这一招能直接让他昏死过去。

丰臣平山挣扎起身，突然收刀入鞘，摆出终极杀招的起手式，随即刀锋再度拔出——

示现流·猿叫一文字！

日本剑术中极度危险的“禁手”，这一刀没有防御，只有以命搏命的劈斩！

烛火却反手掷出赤霄刀，音爆声中，长刀如赤虹贯日，瞬间洞穿丰臣平山的心脏！

他跪倒在地，一期一振“当啷”落地。

“丰臣平山，你输了！”

“不……我们……还没有输，天理会还在，总有一天……我们会打败你们，不管过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我们……一定会打败你们……”丰臣平山被呼吸道里的血呛得不断咳嗽，他的实力算不上强，天理会教主本轮不到他，但如今天理会人才凋零。矮个子里面挑个高的也就他了。

“真是不自量力……先看看你们天理会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吧，在日本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现在教主也要死了，不过……我接受你们的挑战。”烛火拔出赤霄刀，鲜血顺着刀槽滴落。

关于如何处置烁金家通敌叛国之事，朝堂上众说纷纭，最终都决定应当满门抄斩，但烛火最终选择只将烁金全家流放。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仁慈，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加痛苦，烁金一家所作之恶，哪怕自己放过他们，江湖派也不会放过他们。

果然，烁金家在流放途中遭遇“山匪”，全家遇害，男人被剃成月代头，女人的脸上被刺字，只有一个女孩侥幸逃脱。

烁金在血腥味中苏醒时，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用沾湿的帕子擦拭她额头的伤口。剧痛让她的记忆翻涌——

烁金第一次见到丰臣平山，是在她十二岁那年的春天。

那时，她正在烁金家的后花园练剑，木刀劈砍着稻草人，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父亲忙于家族生意，母亲整日周旋于权贵之间，偌大的府邸里，她常常一个人练到日落。

“手腕太僵硬了。”

一道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烁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身着深蓝色和服的年轻男子站在樱花树下。他的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一丝沉稳，腰间悬着一把太刀，刀鞘上刻着细密的纹路。

“你是谁？”她警惕地握紧木刀。

“在下丰臣平山，受令尊之托，来教小姐剑术。”他微微一笑，弯腰拾起地上的一片樱花，轻轻一弹，花瓣精准地钉在了稻草人的眉心。

烁金瞪大了眼睛。

“想学吗？”他问。

她用力点头。

丰臣平山的训练近乎苛刻。

清晨，天还未亮，他就已经在庭院里等她。

“剑道的第一步，不是挥剑，而是站姿。”他站在她身后，轻轻扶正她的肩膀，“腰要直，重心要稳，呼吸要缓。”

她练到手臂发抖，木刀一次次脱手，掌心磨出血泡。丰臣平山没有安慰她，只是递来一瓶药酒。

“擦上，明天继续。”

可到了夜里，当她因疼痛睡不着时，他总会出现在她的房门外，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那一年，烁金十四岁，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垮了回府的山路。

她被困在城外的道场，天色渐暗，雷声轰鸣。就在她以为要独自过夜时，丰臣平山冒着大雨出现在门口。

“走吧，我背你回去。”

他脱下外袍裹住她，背着她踏入泥泞的山路。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的后背却温暖而坚实。

“老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趴在他肩上，小声问道。

丰臣平山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因为……你让我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你醒了。”陌生的男人开口，“在下源九矅，天理会新任教主。”

“我的家人……”烁金昏迷前最后的回忆是一个蒙面的年轻女子一剑刺穿了父亲的心脏，青蓝色的鬼瞳闪烁着微光。

“很遗憾，在下实力有限……没有能力救下所有人……”

源九曜沉默着捧出一把打刀。刀鞘上刻着蜻蜓纹样，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蜻蛉切。”他轻抚刀镡，“丰臣君用三个月寻访名匠，将本多忠胜的枪头重铸为刀，原本打算在您生日那天亲手送给你，现在只能由在下代为相送了。”

烁金颤抖着拔刀。刀身映出她破碎的倒影，刃纹如流水般清澈，这是最高级的“皆烧”工艺。

“他说……”源九曜模仿着丰臣平山的口吻，“那孩子总嫌打刀太重，这样改造刚好。”

一封泛黄的信从刀袋滑落：

“金儿：若见此信，为师已赴黄泉……”

信纸突然被泪水浸透。源九曜默默退开，留她独自啜泣。

“老师最后……痛苦吗？”

“烛火将军给了他武者应有的结局。”源九矅顿了顿，“一刀穿心。”

“对了，天理会要撤离大明了。”源九矅起身系紧斗篷，拿起佩刀“童子切安纲”，接着递给烁金一袋钱，里面除了银两，还有枚古旧的永乐通宝，正是当年丰臣秀吉从朝鲜掠走的战利品。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大明正在四处搜捕天理会残党，我每多待一分钟都有危险，烁金小姐，您多保重。”

月光下，蜻蛉切发出嗡鸣。远处传来锦衣卫的哨声，源九曜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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