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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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中华少女·残烛余烬之影

北方边境告急。金国新君皇太极亲率二十万大军压境,誓要为前任金国皇帝报仇。

晨光尚未穿透京城的薄雾,烛火已站在将军府的梅树下。她解下颈间那枚铜钱,红绳早已褪色,边缘处那个小小的牙印依然清晰,那是墨水十二岁时赌气咬下的痕迹。

“替我保管这个……”烛火刚开口,缘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别给我!”缘木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些婆婆妈妈的东西。”她强硬地把铜钱塞回烛火手中。

烛火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只是以防万一。”转身时,晨光在她铠甲上镀了一层金边,“若我回不来……”

“闭嘴!”缘木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塞进烛火手中,“拿着这个,我在白马寺求的平安符。”

烛火低头看着掌中温润的白玉,上面刻着“生当复来归”五个小字。她突然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清晨,缘木翻墙进来,硬塞给她一包槐花蜜饯。

“等我回来喝酒。”烛火将玉佩系在腰间,转身时披风扬起一片阴影。缘木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渐渐融入晨雾,突然大喊:“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把铜钱熔了打首饰!”

烛火转身走向等待的军队,背影挺拔如枪,却又孤独如荒漠中的一棵树。

中军大帐内,争吵声几乎要掀翻帐篷。兵部侍郎李明睿抖着胡子拍案而起:“议和!必须议和!国库早就空了,难道要学崇祯二年拆皇宫金器充军饷吗?”他环视众将,独眼里闪着精光,“大明连年征战,现在我们必须要休养生息几年才行。”

“放屁!”老将孙传庭一拳砸在沙盘上,震得锦州的标记都跳了起来,“退守山海关才是上策!如果议和的话,到时候免不了割地赔款,俯首称臣,我大明可是中原大国,如此所为,岂非重演两宋之耻?不过,继续和金国死磕关外也不现实,应当放弃关外所有土地,退守山海关,山海关城高墙固,金军急切难下,我们也可凭险拒守,待国力恢复再行反击。”

正当争论陷入僵局,烛火突然看向角落:“吴将军怎么看?”所有目光立刻聚焦到一直沉默的吴三桂身上。这位年轻的将领起身时铠甲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手指重重戳在锦州位置:“末将愿亲率关宁铁骑,先歼其城外精锐!”沙盘上的小旗被他指尖带起的风掀倒一片,“八旗兵若折在此处,皇太极至少要十年才能恢复元气,之后再和金国议和,如此既保留了大明的面子,关外的土地也可以得到保全。又能给大明争取到休养生息的时间。”

“你疯了!”李明睿尖叫起来,“若战败连乞和的机会都没……”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烛火已经起身向外走去,赤霄刀在沙盘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那道弧线精准地穿过锦州城外金军大营的位置。

雪夜里的锦州郊外,一支黑色铁流正悄然行进,关宁铁骑的马蹄包裹着厚布,像一群沉默的幽灵在雪原上游荡。烛火伏在马背上,看着远处金军营帐里摇曳的篝火。哨兵正在打盹,他的皮帽上积了层薄雪,远远望去像个雪人。

“禀将军,金军哨塔都在打盹。”斥候的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庆功宴饮到三更天。”

烛火眼中寒光一闪。她亲自检查了火铳手的装备,这些三眼铳经过改制,铳管加粗,装填了特制的霰弹。三百名射手分成三列,借着风雪掩护摸到五十步之内。

“预备——”

随着烛火右手抬起,火铳手们同时架起三眼铳。这种重型火铳需要支架支撑,每铳可连发三弹。

“放!”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响彻雪原。特制霰弹在近距离形成恐怖的金属风暴,金军哨塔上的守卫瞬间被打成筛子。紧接着第二轮、第三轮齐射,营帐的帆布被撕得粉碎,熟睡中的金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铅弹穿透。受惊的战马挣断缰绳,将半个营地的栅栏踏得粉碎。

烛火一马当先冲入敌营,赤霄刀出鞘的寒光映亮了纷扬的雪花。刀锋所过之处,喷溅的鲜血在雪地上烙下触目惊心的红痕。

“敌袭!”

金军仓皇应战,但为时已晚。关宁铁骑如潮水般涌入营地,刀光剑影中,鲜血在雪地上绘出触目惊心的图案。烛火直取中军大帐,刀锋所过之处,敌人如割麦般倒下。

八旗统帅豪格仓皇冲出帐外,正对上烛火猩红的鬼瞳。烛火的刀锋直取豪格心窝,然而数十名亲兵疯狂扑来。烛火的刀锋刺穿第一个士兵的胸膛时,第二个已经用身体撞上刀背;第三个竟直接用手抓住刀刃,任由手掌被削去半边也要延缓她的攻势。当赤霄刀贯穿第五个亲兵时,刀尖离豪格的心脏只有三寸,却被层层叠叠的人墙阻隔,那些八旗兵像叠罗汉般以血肉为鞘,封住了烛火的刀。

烛火猛地抽刀,鲜血喷溅在雪地上,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红莲,她看到豪格被盾牌兵围住,正在往战马方向撤退。

烛火掌心突然腾起烈焰,古老的咒语在唇齿间流转。豪格绝望地看着那团越来越亮的火焰,就在红莲即将成型的瞬间,一柄长刀突然劈向她的手腕!烛火反手斩断偷袭者的兵器,顺势削去对方半个脑袋。红莲的释放被硬生生地打断!

又是十余名八旗兵扑来。这些身经百战的勇士此刻如同疯魔,烛火挥刀如风,将这些忠勇之士接连砍倒,但每倒下一人,就有两人补上。有个白须老将尤为壮烈,被斩断双腿仍爬向烛火,用身体压住她的战靴,这些士兵根本不求伤敌,只是前赴后继地用身体拖延时间。当最后一个阻拦者倒下时,雪地上只留下一串通往远方的马蹄印。

皇太极接到战报时,正在盛京皇宫用早膳。当听到“锦州城外四万八千精锐几乎全军覆没”时,他手中的金碗“当啷”一声摔在地上,粳米饭撒了一地。

“豪格呢?”皇太极的声音抖得厉害。

“贝勒爷……身中三箭……正在撤回途中……”

皇太极突然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在龙袍上。侍从们慌忙上前,却被他一把推开。他盯着地图上锦州的位置,眼中燃起骇人的凶光:“传令,即刻集结沈阳、辽阳驻军!”

盛京皇宫的暖阁里,皇太极将染血的战报放在烛台上烧成灰烬。当最后一角纸片化为青烟时,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已恢复平静。

“传范文程。”皇太极的声音温和得仿佛在唤老友,“朕要亲自口述求和国书。”

当夜,三十名翰林院学士在宫中彻夜未眠。他们用最上等的宣纸,以汉、满、蒙三种文字誊写国书。皇太极亲自监督,连一个墨点都不允许存在:“重写。”他指着“臣”字最后一笔的飞白,“对大明皇帝,要恭顺。”

次日清晨,一支特殊的使团队伍从盛京出发。队伍中除了捧着国书的礼官,还有十二名身着素服的八旗将领,这些都是参加过锦州之战的悍将,此刻却卸去铠甲,徒步而行。皇太极亲自送到城门,当着众将士的面,对使团首领阿敏深深一揖:

“务必转达朕的诚意。”

大明军营里,烛火冷眼看着金国使团匍匐在地。阿敏的额头紧贴冻土,声音哽咽:“我家大汗愿尊大明为父,岁贡貂皮千张、珍珠百斛……”说着竟真从怀中取出个锦囊,倒出一把圆润的珍珠,“这是大汗冠冕上的饰珠,请将军转呈皇上。”

国书内容更令人动容。“金国汗谨呈大明皇帝:臣本边鄙野人,误犯天威……”

皇太极不仅承诺归还近年侵占的所有城池,还自愿将长子豪格送往京城为质。末尾处盖着鲜红的金国玉玺,印泥尚未干透,显然是连夜赶制的。

“大汗已在盛京设坛,”阿敏抹着眼泪,“每日焚香祷告,祈求大明宽恕。”

与此同时,三百里外的辽阳城外,一支特殊的“商队”正在集结。装满粮草的大车里,藏着拆解开的攻城云梯;“马贩子”们腰间别着的不是算盘,而是淬毒的短刃。皇太极最信任的大将多尔衮扮作商人模样,正在清点人数:

“记住,扮得像些。”他踹了脚一个站得笔直的士兵,“弯腰!你们现在是逃难的农户!”

锦州城内,明军将士们已经放松了警惕。烛火派出的斥候回报,金军确实在拆除营帐,往北撤退。连最谨慎的孙传庭都开始相信和谈诚意:“看来皇太极是真被打怕了。”

唯有烛火夜不能寐。她披衣起身,发现那枚缘木给的玉佩不知何时裂了道细纹。窗外,大雪纷飞,掩盖了城外雪地里那些可疑的拖痕,那是伪装成车辙的攻城器械移动的痕迹。

而在盛京皇宫深处,皇太极正对着地图露出微笑。他手中把玩着另一份玉玺,这才是真正的金国国玺。案几上摆着刚刚收到的密报:明军已经开始裁撤城防,连最关键的东门箭楼都减少了守军。

“再等三日。”皇太极轻声自语,手指划过地图上锦州的位置,“等他们的使团过了山海关……”他突然用力一按,茶杯里的水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一片血色。

三日后,锦州城飘起了细雪。守城士兵搓着手,望着城外白茫茫的雪原,金军确实如约撤走了,连营寨的痕迹都被新雪掩埋。

“听说朝廷已经答应和议了。”一个年轻士兵靠着箭垛打哈欠,“金国要把辽东三卫都还给我们……”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断。低头看去,一支羽箭已穿透他的咽喉。雪地上突然冒出无数白袍金兵,他们披着雪色斗篷,连眉毛都染成了白色。

“敌袭——!”

警钟刚响到第二声,东门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那些“返乡农户”此刻正挥舞着斩马刀,将猝不及防的明军砍倒在血泊中。更可怕的是,南门水井被人投了毒,口渴的士兵成片倒下,口吐白沫。

锦州城的东墙已经塌了半边。烛火单膝跪在废墟上,赤霄刀插在身前三尺处,刀身布满锯齿状的缺口。她的玄铁甲胄早被鲜血浸透,左肩插着半截断矛,右腿被床弩射穿的伤口结着紫黑色的冰碴。

“将军!西门还没封死!”亲卫队长拖着断腿爬过来,肠子从破裂的铠甲里漏出一截。

烛火吐出口中的血沫,一把扯下残破的披风。城外,金军的白色浪潮已经漫到城墙根,那些精锐巴牙喇兵全身缠着素布,连眉毛都染成雪色。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活像一群从地狱爬出的雪鬼。

“拿火油来!”

三桶猛火油从缺口倾泻而下。烛火接过火把掷出,烈焰顿时吞没了最先冲进来的十几个白甲兵。惨叫声中,有个火人居然还往前冲了五步,才轰然倒在明军阵前。

“顶住!”

烛火抄起长枪横扫,将三个登城的金兵砸下城墙。枪杆“咔嚓”断裂,她反手拔出赤霄刀,刀锋过处,三个戴着鬼面具的葛布什贤头颅飞起。第四个人却趁机一斧劈在她后背,斧刃卡在肩胛骨里拔不出来。

“杀!”

烛火暴喝一声,竟用后背撞向城墙,生生将那金兵碾死在砖石上。断裂的斧柄随着她的动作晃动,每走一步都带出股股鲜血。

突然,一阵古怪的哨声响起。金军潮水般退开,露出后面三十架改良过的楯车,这些楯车上竟然架着小型的红夷大炮!

“隐蔽——!”

第一轮炮击就让整个东墙颤抖起来。砖石崩裂中,烛火被气浪掀飞三丈远。她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左腿已经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将军!”仅剩的两个亲卫架起她就跑。

穿过燃烧的街道时,一支冷箭突然射穿了一个亲卫的眼窝。另一个亲卫刚要举盾,就被投掷来的铁骨朵砸碎了膝盖骨。烛火滚进路边水沟,浑浊的雪水顿时被染成红色。

她摸到把断剑,用牙齿撕下衣袖缠在手上。拐角处转出五个白甲兵,看到血人般的烛火竟吓得后退半步。

“来啊!”烛火咧嘴一笑,满口牙齿都是红的。

第一个士兵被她削去了半边脑袋,第二个被断剑捅穿咽喉。第三个的弯刀砍进她肩膀时,烛火直接撞进他怀里,用头骨撞碎了对方鼻梁。剩下两个终于崩溃逃跑,却被督战队射死在巷口。

烛火踉跄着向西门突围,却在拐角处撞见个浑身是血的“明军”。那人抬头瞬间,烛火鬼瞳骤缩,是烁金!蜻蛉切的刀光比思绪更快,冰冷的刀刃穿透铠甲缝隙,精准刺入心窝。

“为了烁金楼。”烁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也为了丰臣老师。”

烛火靠着城墙缓缓滑坐在地。很奇怪,她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很累。雪花落在睫毛上,恍惚间变成了白石溪畔的柳絮。她想起离京前缘木塞给她的玉佩,想摸摸看还在不在,却发现手指已经冻僵了。

当金军的铁蹄踏过城门时,烛火的头微微垂向南方。她最后的意识里,是那年夏天墨水教她打水漂,石子在水面跳了七下才沉底。

烛火战死的消息传回京城,举国震惊。崇祯皇帝痛哭失声,而最伤心的莫过于缘木,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出来后,鬓角已然斑白。

锦州的陷落标志着大明彻底失去了对关外的控制,雄关古道之间,已能听到金军回荡着的马蹄声。

锦州的城门在血色夕阳中缓缓开启。皇太极骑着纯白战马踏入城门时,脚下的青石板还粘着未干的血迹。守城的金军齐刷刷跪倒,铠甲碰撞声如同丧钟。

“带洪承畴。”皇太极的声音里带着猫戏老鼠的愉悦。

当五花大绑的洪承畴被拖上来时,这位曾经的大明督师突然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他的官袍沾满污秽,额头在青石板上磕得砰砰响:“陛下饶命!奴才愿效犬马之劳!”

皇太极故意沉默良久,欣赏着脚下这摊如同粪坑里的蛆虫般蠕动的肉体。洪承畴的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竟然开始用舌头去舔太极的靴尖:“崇祯……不,朱由检那昏君早该亡了,陛下您才该君临天下……”

“准你降金。”皇太极一脚踢开他,这副丑态连皇太极都看不下去了。

是夜,庆功宴持续到三更。皇太极回到临时寝宫时,特意命人将烛火那柄残破的赤霄刀挂在墙上当战利品。他抚摸着刀身上的缺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沾了丝血迹。

“陛下要传太医吗?”侍女低头奉茶。

皇太极刚端起茶盏,一道寒光突然穿透他的胸膛。茶盏摔在地上碎成八瓣,泼出的茶水混着血水,在青砖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你……”皇太极瞪着眼前这个“侍女”,认出了她腰间露出的蜻蛉切刀鞘。

烁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丰臣老师说,金国和明朝一样该死。”手腕一拧,刀锋在心脏里转了半圈。丰臣平山留给烁金的信中有拜托她刺杀皇太极的请求,虽然不知道老师和皇太极有何恩怨,但既然是老师吩咐的,照做就是了。

当值夜的宫女发现时,皇太极仍然端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扶着扶手,仿佛只是在闭目养神。直到她看见地上那片粘稠的血泊,一直蔓延到自己绣花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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