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血雾诡铃

湘西，地下溶洞

战术手电的冷光扫过岩壁，照亮密密麻麻的凹槽，每一处凹陷里，都蜷缩着一具尸体。青灰色的皮肤在光线照射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关节处嵌着某种机械装置，像是被强行植入的某种控制装置。

苏天成端着SVDS狙击步枪，枪口微微下压，指节绷紧。他的呼吸很轻，但溶洞里的水珠滴落声却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放大，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突然，一道妖紫色的刀光自黑暗中斩落！

苏天成侧身闪避，刀锋擦着他的肩膀划过，战术服被撕开一道裂口，皮肤上渗出一线血痕。他猛地后撤两步，反手拔出腰间的抗战大刀，刀身厚重，刃口泛着冷冽的寒光。

“天理会的杂碎，还是这么喜欢偷袭？”他冷冷道，声音在溶洞里回荡。

黑暗中，一双绛紫色的鬼瞳缓缓亮起。源辉夜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的童子切安纲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锋芒。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刀尖斜指地面，摆出古备前派的“霞构”起手式。

“刀剑本就是杀人的东西。”他的声音低沉，“只要能取人性命，手段又有何所谓？”

话音未落，源辉夜骤然前冲，童子切安纲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直取苏天成咽喉！苏天成横刀格挡，两刃相撞，火星迸溅。源辉夜的刀势极快，变招如电，瞬间切换成柳生新阴流的“月影”斩击，刀锋斜掠，直逼苏天成肋下。

苏天成沉腰转腕，抗战大刀使出八极拳械中的“崩刀式”，以刚猛之力硬撼太刀锋芒。金属交击的铮鸣在溶洞中炸开，震得岩壁上的碎石簌簌坠落。

然而，源辉夜的攻势未停。他鬼瞳骤亮，童子切安纲的刀身突然折射出一道刺目的眩光，苏天成眼前一白，本能地偏头闭眼，就在这一瞬，源辉夜的刀锋已至！

“嗤——”这是刀刃划过血肉的声响。

苏天成闷哼一声，肩头鲜血涌出。他踉跄后退两步，刀尖抵地稳住身形。

“苏天成，你老了。”源辉夜甩去刀上的血珠，声音冰冷，“我们天理会，终将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苏天成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抗战大刀，刀背上的水银槽在黑暗中泛着危险的光泽。

两人再度交锋，刀光如电，溶洞内火星迸溅，岩壁上的凹槽在激烈的战斗中震颤，仿佛那些尸体随时会苏醒过来。

“滋——”

录像画面突然中断，屏幕陷入一片雪花噪点。

昏暗的监控室内，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电子设备发出的微弱嗡鸣。

“那……那是黄泉鬼瞳？”一名年轻专员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攥着制服下摆，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恐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黄泉鬼瞳——传说中能号令群尸的禁忌之瞳，历史上仅有三名御鬼师觉醒过这种能力。而源辉夜，竟是第四个。

“苏局长……还能撑多久？”另一名女专员嗓音干涩，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灵异局会组织救援。”副局长赵无炎清了清嗓子，声音故作镇定，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慌乱，“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制定万全之策，确保——”

“等你们开完会，苏局长的尸体都该凉透了。”

乐正绫冷笑一声，赤霄刀“锵”地一声出鞘半寸，刀身映着指挥室惨白的灯光，照出周围专员们苍白的脸。她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低头，甚至没人敢与她对视。

“隔着屏幕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你们是打算等源辉夜杀上门来，再跪着求饶吗？”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一名年长的专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干笑两声：“乐正小姐，话不能这么说……源辉夜的实力你也看到了，贸然行动只会白白送死……”

“所以呢？躲在这里就能活？”洛天依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指挥室瞬间安静，“你们怕，我可不怕。”

赵无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对对对！洛小姐和乐正小姐实力超群，不如你们先去湘西探探情况？记住，只是侦查，千万别暴露身份！如果遇到源辉夜……咳，你们两位加起来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一定要小心……”

乐正绫嗤笑一声，懒得再废话，转身就往门外走。洛天依默默跟上，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指挥室里那群面色惨白的同僚，轻声道：

“如果连直面敌人的勇气都没有，那你们和那些缩在阴影里的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指挥室的门缓缓关闭，留下一片死寂。

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洛天依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按在村雨刀的刀柄上。

“信号完全断了。”乐正绫盯着手中疯狂跳动的探测器，“不只是干扰……这里的元素场被彻底扭曲了，连鬼瞳的视野都被干扰。”

洛天依没有回答。她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落在远处山腰，那里，一点幽绿的荧光在雾中明灭，像极了某种生物缓缓睁开的眼睛。

“到了。”

两人刚下车，腐烂的腥气就混着冷风灌入鼻腔。乐正绫拔出赤霄刀，刀身上的古老符文泛起暗红微光，照亮她紧绷的下颌线：“小心点，天理会养的……可不只是普通蛊虫。”

洛天依横刀身前，刀光如水：“跟紧我。”

夜雾像活物般缠绕着两人的脚踝。每走一步，靴底都会陷进湿软的泥土，发出令人不适的挤压声。乐正绫的赤霄刀持续散发着热量，却只能驱散周身半米的雾气，更远处，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密集，仿佛有无数虫足在摩擦岩石。

“唰！”

黑影破雾而出！洛天依旋身挥刀，村雨刀划过一道冷弧，金属碰撞的刺响中，那东西重重摔在地上，半人高的躯体覆盖着甲壳状蛊虫，人形骨架外翻，同时长着森白的骨刺，脖颈竟诡异地扭转180度，用没有眼睑的空洞眼眶“盯”着她们。

“改良型尸蛊傀儡。”乐正绫的赤霄刀燃起烈焰，“居然把活人骨骼和铁线蛊融合了。”

赤霄刀的火弧劈开浓雾，却在触及傀儡甲壳时骤然减弱，那些漆黑蛊虫分泌的黏液竟将火焰隔绝在外。更多黑影从雾中涌现。

洛天依身形如电，村雨刀如毒蛇般刺入一只傀儡的颈椎。随着“喀嚓”脆响，脊椎一节节爆开，傀儡轰然倒地，甲壳下的蛊虫瞬间化为脓水。

但数量实在太多了。乐正绫一把拽住洛天依急退，后背抵上湿滑的岩壁。她咬开硫磺弹拉环的瞬间，黄烟裹着刺鼻的恶臭炸开，最近的三只傀儡顿时动作僵直，甲壳缝隙里的蛊虫疯狂脱落。

“就是现在！”

洛天依闭目吟诵，村雨刀插进地面。以刀尖为圆心，霜华如瘟疫般蔓延，五米内的雾气瞬间凝结成冰晶。三只被冻住脚踝的傀儡还保持着扑击姿态，乐正绫的赤霄刀已裹挟着红莲业火劈下——

“轰！”

烈焰与寒冰的碰撞引发剧烈爆炸，傀儡的残肢裹挟着冰火碎片四溅，两人背靠背喘息着。

浓雾中突然传来清脆的铃响。

“叮铃——”

那声音空灵得不似人间之物，却让洛天依和乐正绫同时绷紧了神经。雾气如幕布般向两侧分开，一道红白身影缓步而来，巫女服的下摆沾着暗红血渍，扎成长双马尾的发间缠绕着注连绳，腰间悬挂的名刀菊一文字则宗在雾中泛着青芒。

最恐怖的是她手中那盏骨灯。

由人类颅骨制成的灯盏里，幽绿火焰无声燃烧。火光映照下，巫女惨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微笑：“灵异局的走狗，倒是比我想的能干些。”她的声音像是用砂纸打磨过，每个音节都带着令人不适的摩擦感，“在下天理会执行官初音，代号巫女。”

巫女抬起枯瘦的手指，骨灯中的绿火“轰”地暴涨！地面随之震动，三道黑影从不同方向破雾而出，重重砸落在地：

左侧的怪物四肢反关节着地，利爪在岩壁上刮出连串火星；右侧那具双臂异化成两米长的骨刃，刃面布满吸血孔洞；最可怕的是悬在上空的那只，巨大的膜翼展开足有五米，每次扇动都掀起腥臭的狂风。

“改良型僵尸？”乐正绫的赤霄刀燃起烈焰。

“算是开胃小菜。”巫女后退半步，“如果你们能活着出来……”她的声音逐渐飘远，“我们再来玩最终的游戏。”

最后一字落下时，三具异变僵尸同时发起进攻！爬行型如炮弹般弹射而来，骨刃型旋转着形成血肉旋风，而飞行僵尸俯冲时洒下的毒鳞在空气中划出绿色轨迹。

村雨刀与赤霄刀交叉格挡的瞬间，冰火交织的爆炸照亮了整片山林——真正的死斗，此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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