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暮色里的背影像座山

夕阳把塑胶跑道染成暗红色时，陈光踩着碎金般的光影冲进操场。耀星单脚跪在地，冷汗顺着额角砸进草皮，染血的白袜裹着肿胀的脚踝，像朵被踩烂的棉花。对面二班的男生们攥着篮球站成半圆，眼神躲闪，其中一个裤兜里还露出半截弹簧刀刀柄。

“怎么回事？”陈光蹲下身，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的手术刀。他扯开耀星的袜子，看见伤口周围已经泛青，齿痕状的血印蜿蜒向脚踝——分明是被人用鞋底碾出来的。李倩倩喘着气指着球场角落：“他们赌球！耀星发现后不肯配合，就被...”

“闭嘴。”陈光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少年颤抖的肩，动作轻得像是在包扎一只受伤的幼鸟。远处传来晚自习的预备铃，他忽然蹲到耀星面前：“上来。”少年愣在原地，直到男人回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里翻涌着暴雨前的暗潮：“我说，我背你去医院。”

趴在陈光背上的瞬间，耀星闻到混着汗水的雪松香气。男人的后颈被夕阳晒得发烫，碎发扫过他下巴，却比记忆里任何一床羽绒被都要安稳。路过医务室时，耀星听见陈光用低得可怕的声音打电话：“查清楚二班那几个学生的家庭背景，天亮前发到我邮箱。”

消毒水的气味漫进鼻腔时，耀星终于敢环住陈光的脖子。男人的肌肉在衬衫下绷成坚硬的线，却在护士递来止痛药时，忽然放软了语调：“先吃药，乖。”窗外的暮色更深了，耀星望着陈光皱眉研究X光片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比他画过的所有山峰都要巍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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