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渡

赵小虎坠入了一片血色的雾海。天机镜的碎片在他周身旋转，划出一道道金色的轨迹，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他感觉自己在下沉，但方向却变得模糊——有时像是坠向深渊，有时又像是被某种力量拉扯着横穿虚空。

【系统异常：空间坐标紊乱】

【检测到高浓度混沌污染：78%】

右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黑纹爬到了他的下颌线，像是一张逐渐收紧的蛛网。他试着握拳，却发现手指已经无法弯曲——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细小的虫豸在血管里筑巢。

"姐姐在黄泉等你..."

阿沅临死前的话在他耳边回荡。

突然，下坠停止了。

赵小虎重重摔在一片粘稠的泥沼里。黑色的水没过膝盖，散发着腐烂的腥气。他抬起头，看到了一片暗红色的天空，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数细密的裂纹，像是即将破碎的琉璃。远处，一条浑浊的河流蜿蜒流淌，河面上漂浮着惨白的灯笼。

——九幽黄泉。

他踉跄着向前走去，腰间的天机镜碎片突然剧烈震颤，镜面上浮现出一行血字：

「找到她，否则你将成为下一个容器。」

赵小虎沿着河岸前行，黑水逐渐没过他的腰际。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脚踝——惨白的手指从淤泥中伸出，试图将他拖入深处。

"滚开！"

天机剑斩过，那些手臂却像雾气般消散，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

河中央，一艘破旧的木舟缓缓驶来。船上站着一个人——蓑衣斗笠，身形佝偻，手中撑着一根腐朽的竹篙。木舟靠岸，那人抬起头，斗笠下的脸让赵小虎浑身一僵。

是陈昊。

但又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陈昊。这张脸更加苍老，皱纹里嵌着黑色的污垢，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右眼却泛着诡异的金芒。

"上船。"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黄泉不渡活人，但你...已经不算活人了。"

赵小虎握紧天机剑："你到底是谁？"

摆渡人咧嘴一笑，露出漆黑的牙齿："我是陈昊斩掉的‘衰老’，你是他斩掉的‘恶念’，而现在...我们都要回去了。"

木舟无风自动，驶向河心。河面突然沸腾，无数苍白的手臂破水而出，抓住船沿。摆渡人冷哼一声，竹篙横扫，那些手臂瞬间化作黑烟。

"她来了。"他低声道。

河底缓缓浮起一具棺材。棺盖开启的瞬间，赵小虎的瞳孔骤然收缩——棺中躺着一个少女，面容与阿沅有七分相似，但眉心多了一道金色的竖痕。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掌心里捧着一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赫然是赵小虎的影子！

"你终于来了。"少女睁开眼，瞳孔里映出无数细密的符文，"我等你很久了，未来的...天帝陛下。"

赵小虎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黑纹暴涌而出，化作锁链缠向少女！

"停下！"他怒吼，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少女轻笑，指尖轻点灯芯。火焰暴涨，赵小虎的影子在火中扭曲，发出无声的惨叫。

"你还不明白吗？"她叹息，"你只是陈昊为自己准备的...最后一具容器。"

系统提示疯狂闪烁：

【警告！记忆封锁解除】

【关键数据恢复：轮回次数——9】

剧痛中，赵小虎看到了一幕幕陌生的画面：第一世，陈昊亲手将太阳鼎推入混沌；第三世，李秀娘以九钉封魂，试图阻止轮回；第七世，黑袍人（他自己）吞噬了三个九阴童...而这一世，是第九次。

少女的声音幽幽传来："每一次轮回，他都让你更接近‘完美容器’...这一次，你的身体已经能承受天帝的力量了。"

赵小虎跪倒在船上，黑纹爬满了他的半边脸。

摆渡人摘下斗笠，露出那张苍老的脸："该做选择了，小子...是成为天帝，还是成为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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