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失控

他猛然起身，转身欲走。

“你要去哪？”她问。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这里不是你能质问我地方。”

话音落下，他推门而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苏栩若靠在床柱上，泪水无声滑落，滴在锦被之上，晕开一朵小小的湿痕。

而他在门外驻足良久，最终转身离去，心中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晨光微熹，御花园的水面泛起一层薄雾。江临川立于廊桥尽头，望着池中游鱼，眼神沉静如水，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惫。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昨日求见的苏怀安。

“殿下。”他恭敬行礼，语气依旧平稳，“臣有一事相求。”

江临川没有回头，只淡淡道：“说。”

“请殿下善待小女。”

风掠过水面，激起一圈涟漪。

“你是在提醒我，她是谁的女儿，还是在警告我，不要忘了这桩婚事的意义？”

苏怀安沉默片刻，终是低头：“臣不敢。”

江临川终于转过身来，目光冷淡如霜：“回去告诉令爱，若她愿意，我不会逼她。”

苏怀安抬眼，神色复杂。

“若她不愿意呢？”

江临川顿住，良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那就由她。”

风起，云涌。

与此同时，新房中，苏栩若正将那根断弦放入妆匣之中，合上盖子的那一刻，仿佛也将自己的心锁进了暗室。

她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却照不进她的眼底。

她忽然听见脚步声，急促而凌乱。

她转头，看见一名宫女慌张跑来。

“夫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宫女喘息着跪下：“太子妃……太子妃在御花园晕倒了！”

苏栩若眉头一皱：“哪个太子妃？”

宫女抬头，脸色苍白：“就是……大燕的那位。”

她猛然起身，裙摆扫翻案几，茶盏坠地，碎成一片。

“她怎么会在这里？”

——

江临川回到新房时，已是午后。

苏栩若坐在窗边，发髻未梳，衣袖半褪，整个人像一幅褪了颜色的画。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没有开口。

她察觉到他的气息，微微侧首，声音冷得像是从冰层下渗出来的：“又来履行职责？”

他眉头一蹙，压下心头莫名的烦躁：“你非要这样说话吗？”

她轻轻一笑，笑意里藏着讥讽：“不然呢？你以为我该怎样？跪下来感谢你肯踏入这间屋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终于转过身来，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你可知道，我在老槐树下等了三天？你说让我等你，可你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他沉默。

“你现在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解释，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更深的刺痛。

“你想听我说什么？说我当时有多无奈？说我也曾挣扎？”

“我不需要你的挣扎。”她打断他，“我只需要一个答案。”

“你永远都要这样抗拒我吗？”他终于忍不住低吼。

她冷笑一声：“你觉得我该热情欢迎你吗？毕竟你是我的夫君，对吧？”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一声不响离开，回来后一句话不说就把我推进这场婚姻，现在又要我对你温柔体贴？江临川，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他胸口起伏，拳头紧握，指甲几乎掐入掌心。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我的难处？”

“我没有吗？”她也站了起来，眼里蓄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被迫的？我也是被命运推着走的人！”

他怒火中烧，却又无从反驳。

“你总说责任、权衡、国家大事，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事？”

“我想过。”他咬牙道，“但我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说了也没用。”

“你根本不想努力。”她声音颤抖，“你只是习惯了逃避。”

“我没有！”他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

她惊愕地看着他，眼中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恐惧。

他却已经失控。

他将她按在床上，动作粗暴，毫无怜惜。

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泪无声滑落。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她的心碎了一地，再无法拼凑完整。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起身整理衣袍，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栩若蜷缩在床上，眼神空洞，仿佛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撕碎。

接下来的日子里，夫妻二人不再交谈。

苏栩若搬出主卧，独自居住偏房。

江临川也再未踏足她的房间。

但在王宫朝见时，他们依旧笑容得体、举止得当，仿佛恩爱夫妻。

侍卫与宫女察觉二人的异常，私下议论纷纷。

有人猜测是苏栩若不愿妥协，也有人怀疑是江临川故意冷落。

但无人敢深究，只能默默观望事态发展。

直到某日清晨，江临川在书房批阅奏折时，忽听得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侍卫冲进来，神色慌张，“大燕使节求见，说太子妃……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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