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苏栩若站在书房窗前,手中紧握着那封密函,指尖微微发颤。江昭已经熟睡,府中一片寂静,唯有风穿林梢,带来几许寒意。
她缓缓展开密函,目光扫过那一行行字迹,心跳随之加快。这是江临川亲笔所书,字里行间透露出他对朝局的深远布局与对孩子的期许。她终于明白,他从未真正离开,只是将一切托付给了未来。
“阿烬。”她低声唤道。
门外脚步声轻响,阿烬推门而入,神色凝重。
“夫人有何吩咐?”
她将密函递给他:“你带人去查,这上面提到的账册和密信,是否还存于密档房。”
阿烬接过密函,目光微变:“密档房是朝廷重地,寻常人不得靠近。”
“但你不是寻常人。”她淡淡一笑,“江家旧部之中,尚有几位仍在暗中守候。若要翻盘,必须先掌握证据。”
阿烬点头,转身离去。
夜风拂过,烛火微晃,映得她的影子在墙上摇曳不定。她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她,也再不能做那个只求安稳度日的妇人。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阿烬便悄然归来,手中多了一卷泛黄的账册。
“属下潜入密档房,取到了这份账册,还有几封密信。”他压低声音,“账册中记录了数年前宁远国与华国之间的一笔秘密交易,涉及军械、粮草,甚至……皇室。”
苏栩若翻开账册,目光落在一页页详细记录上,心中已有计较。
“这些证据,足以动摇那些人的根基。”她轻声道,“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果然,不出三日,朝堂之上便有流言四起,说苏栩若伪造证据,意图诬陷忠良。更有大臣联名上奏,请求彻查此案,实则是想将此事搅混水,让真相难以浮出水面。
苏栩若并未慌乱,反而亲自前往太子府,请见太子。
太子接见她时,神色复杂:“苏夫人此来,是为了何事?”
她将账册呈上:“殿下请看,这是数年前密档房中的原始记录,里面提及的‘张大人’,正是如今主审此案的老臣之一。”
太子翻阅片刻,眉头皱起:“此事牵涉甚广,若属实,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风波早已掀起,”她淡然道,“我只是想让它早日平息。”
太子沉默良久,终是开口:“我会安排一次朝议,届时请夫人当众陈述。”
她微微颔首,退下。
回到府中,她立刻命人布置一间密室,将所有证据分类整理,并派人联络了几位曾受江临川恩惠的老臣,希望他们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作证。
与此同时,她也开始设局。
她在府中放出风声,称自己已掌握真凭实据,准备在朝议之时一举揭发幕后黑手。这一消息很快传开,引得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果然,两日后,有人试图闯入府中,盗取账册。阿烬早有准备,当场擒获两人,并从他们身上搜出一枚玉佩——非宁远国制式,而是来自邻邦越国。
苏栩若望着那枚玉佩,眼神渐渐冷冽。
“原来,背后还有外邦插手。”
她将此事告知太子,并在朝议之日,当众呈上账册、密信以及那枚玉佩。
殿内一时哗然,老臣们面面相觑,主谋之人更是脸色惨白。
“苏夫人此举,莫非是要嫁祸他人?”一名大臣厉声质问。
她不急不躁,取出一封密信:“这位大人可认得这字迹?乃是当年负责交接之人所写,他曾供职于贵府,想必大人并不陌生。”
那大臣脸色骤变,却仍强撑:“一纸空文,如何能定罪?”
就在这时,一位年迈老臣缓缓起身,朗声道:“此字迹,确为当年某位官员所留。我曾与他共事多年,绝无差错。”
另一位老臣也开口附和:“账册上的印鉴,亦是我亲手盖下的。”
群臣震惊,议论纷纷。
太子面色沉静,最终下令:“即刻彻查与此案有关之人,务必查明真相。”
那位主谋大臣还想狡辩,却被侍卫当场拿下,押解而出。
风波初定,苏栩若走出宫门时,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温暖却不刺眼。
她回头望了一眼巍峨宫殿,轻轻吐出一口气。
“总算,扳回一城。”
回到府中,江昭迎上来,拉着她的手问:“娘亲,我们赢了吗?”
她蹲下身,替他理了理衣襟,柔声道:“赢了第一步。”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又从怀里掏出那枚龙纹玉佩:“娘亲,先生说这玉佩上有机关,或许藏着什么秘密。”
她怔住,随即接过玉佩仔细端详,果然发现其中一角略有松动。她轻轻一旋,玉佩内部竟弹出一小块薄片,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若危,往南寻‘凤翎’。”
她心头一震。
凤翎……那是江家昔日最忠诚的旧部,也是唯一一支未被收编的私兵。
她抬头看向窗外,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
“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夜深,她独坐灯下,反复思索着接下来的每一步棋。
阿烬进来禀报:“夫人,属下已查明,那枚异国玉佩出自越国王族,说明此事极可能牵涉两国利益。”
她点点头:“越国一直觊觎宁远边境,若他们借机挑起纷争,局势将更加复杂。”
阿烬迟疑片刻,低声道:“夫人打算如何应对?”
她缓缓合上账册,目光坚定:“我要亲自走一趟南方,寻找凤翎旧部。”
阿烬惊愕:“可是……少主怎么办?”
“让他留在这里。”她轻声道,“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护在怀里的孩子了。我要让他学会,在没有我的时候,也能保护自己。”
阿烬沉默许久,终是点头:“属下会全力辅佐少主。”
她微笑:“我相信你。”
夜风穿过窗棂,吹动帐幔,烛火摇曳,投下一道纤细的身影。
她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信笺,提笔写下几个字:
“若我三月未归,便由你代掌家中事宜。”
墨迹未干,她将信笺递给阿烬,转身走向内室。
风穿堂而过,吹起帘幕一角,露出墙角一处隐秘的暗格。
她走过去,手指按在木板上,轻轻一推,暗格无声滑开。
里面,是一卷泛黄的密函,盖着一枚熟悉的印章——正是江临川的私印。
她缓缓抽出密函,展开一看,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光芒。
原来,江临川早在多年前,就已布下了这一切。
她攥紧密函,心跳加快。
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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