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影视城像个巨大的蒸笼,空调出风口的风裹着玫瑰香薰,在化妆间的镜子上凝出细水珠。
许随霁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角,指尖无意识地绞紧剧本——那页纸角被他捏出褶皱,正是《燎原》原著里“傅野按住许燃强吻”的名场面,此刻油墨字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某种即将成真的预言。
“小霁,该补妆了。”化妆师的刷子扫过他眼皮,羊毛刷头带着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他掌心的汗。助理小夏蹲在旁边替他整理戏服,忽然压低声音:“谢老师的经纪人刚才说,他想和你对遍戏再拍。”
睫毛颤了颤,许随霁想起三天前定妆时的场景:谢砚舟穿着笔挺的西装,忽然伸手替他调整领带,指尖在他锁骨处停顿了0.5秒。那时他以为是顶流入戏快,此刻却看见化妆间的门被推开条缝,黑色棒球帽下露出的冷白下颌线,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张姐,我和小霁单独聊聊。”谢砚舟的声音带着低烧般的哑,经纪人立刻领着化妆团队退出去,门“咔嗒”锁上的瞬间,许随霁听见自己心跳声撞在肋骨上。
男人摘下帽子,发梢还沾着定妆用的发胶,却比海报上更鲜活——尤其是那双眼睛,盯着人时像淬了冰的琥珀,此刻却微微弯起,落在他攥紧的剧本上。“走位时你的手在抖。”他忽然走近,指尖划过剧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怕我?”
喉结滚动着掠过干燥的唇,许随霁仰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谢砚舟。对方身上有淡淡雪松味,混着化妆间的玫瑰香,意外地合拍。他想起原著里“傅野”身上的硝烟味,此刻却觉得,谢砚舟身上的气息更像场预谋已久的温柔,裹着危险的甜。“不是怕,是……”
话没说完,手腕忽然被轻轻捏住。谢砚舟的指尖带着铅笔灰的粗粝,却又异常温暖,像块裹着冰的火炭,碾过他袖口的布料。“拍这场戏时,许燃会攥紧傅野的西装袖。”他忽然抬手按住许随霁后颈,指腹碾过发尾的碎发,镜子里两人的倒影贴得极近,能看见谢砚舟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翼般的阴影,“刚才走位你没做。”
温热的呼吸扑在耳侧,许随霁这才注意到谢砚舟西装袖口有块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褶皱,像被人反复攥过的痕迹。他指尖刚碰上去,对方忽然低头,鼻尖擦过他耳垂:“还有,吻戏别憋气——你刚才嘴唇都白了。”
电流般的颤栗从耳尖窜到指尖,许随霁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在化妆台上。谢砚舟看着他发红的耳尖,唇角勾起极浅的笑,转身时耳坠晃了晃——那是剧组定制的情侣款,他戴的银色齿轮纹在灯光下划过弧线,恰好对上谢砚舟耳尖的金色火焰纹,像两枚本该嵌合的拼图。
“过来。”谢砚舟忽然开口,指尖敲了敲化妆台边缘,“按剧本走,许燃被傅野逼到这里时,会下意识攥住对方的袖口。”他伸手拽过许随霁的手腕,将他的指尖按在自己西装袖上,“试试?”
布料的触感带着细微的纹路,许随霁指尖触到褶皱里的体温,忽然想起定妆那天,谢砚舟替他系领带时,指尖也是这样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他抬头,正对上谢砚舟垂落的睫毛——对方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偏偏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侵略性。
“太轻了。”谢砚舟忽然按住他手背,带着他的指尖攥紧布料,“许燃那时是带着反抗的,所以指尖会陷进面料里——像这样。”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许随霁的指尖传来,西装布料被攥出深刻的褶皱,而许随霁能清楚感受到,谢砚舟手腕内侧的脉搏正在他掌心下跳动,规律而有力,像某种隐秘的鼓点。
喉结滚动着咽下涌到舌尖的话,许随霁忽然发现,谢砚舟西装内侧别着枚极小的齿轮胸针——和他今天戴的耳坠同款。那个瞬间,他忽然懂了三天前定妆时,对方为什么盯着他的耳坠停顿了两秒。“谢老师……”他刚开口,就被指尖突然的触感打断——谢砚舟的拇指碾过他掌心的纹路,像在临摹某种重要的地图。
“叫我砚舟。”男人忽然低头,鼻尖几乎碰到他额角,“镜头前我们是傅野和许燃,镜头后……”他尾音拖得极轻,混着化妆间的玫瑰香薰钻进许随霁鼻腔,“总不能让你一直喊我老师吧?”
门被敲响的瞬间,谢砚舟已经退到两步外,恢复了镜头前的清冷模样。张姐探进头时,看见许随霁正低头整理袖口,而谢砚舟倚在窗边翻剧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坠——那个动作太快,快到没人注意到,他指尖划过的,正是齿轮与火焰交叠的纹路。
第一场吻戏在下午三点开拍。摄影棚里的实验台泛着冷光,许随霁趴在台面上,指尖掐进掌心——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谢砚舟走近时,西装袖口的褶皱恰好蹭过他手腕内侧,那里还留着刚才被捏住的淡淡红痕。
“各单位注意,Action!”
导演的声音落下的瞬间,谢砚舟忽然扣住他后颈,指尖碾过发尾的碎发,和刚才在化妆间的动作如出一辙。许随霁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却在对方唇瓣即将贴上的瞬间,想起他说的“别憋气”——于是他忽然抬头,指尖攥紧谢砚舟的西装袖,布料的褶皱在掌心里绽开,像朵被揉皱的花。
唇瓣相触的瞬间,舌尖扫过他下唇内侧——那是剧本里没有的动作,却让许随霁指尖猛地收紧,攥出更深的褶皱。谢砚舟喉间溢出极轻的笑,掌心按在他后腰上,指尖隔着衬衫布料轻轻掐了下,像是某种隐秘的安抚,又像是在说——这次,终于对了。
“卡!很好!”导演的声音响起时,谢砚舟已经退开,却在递纸巾时指尖擦过他唇角:“口红沾到了。”
许随霁接过纸巾的瞬间,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温度——和剧本里“傅野”的滚烫不同,谢砚舟的温度带着雪松的清冽,却又藏着玫瑰的回甘,像杯加了冰的热可可,矛盾又和谐。他抬头,看见谢砚舟耳坠上的火焰纹正在灯光下闪烁,忽然想起刚才在化妆间,对方说“叫我砚舟”时,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触感。
那不是傅野对许燃的触碰,而是谢砚舟对许随霁的标记。
晚上回酒店时,许随霁打开手机,发现热搜榜第三是“谢砚舟 许随霁 吻戏氛围感”,配图是镜头里两人交叠的影子,谢砚舟的手按在他后颈,指缝间露出他发红的耳尖。评论区飘着清一色的“舟霁CP锁死”,却没人知道,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谢砚舟西装袖口的褶皱里,还藏着他指尖的温度。
手机忽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袖口的褶皱别烫平,明天拍对手戏时,许燃需要这个细节。”
盯着屏幕上的字,许随霁忽然笑了。他想起开机仪式上,谢砚舟接过他递的红包时,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了下——那时他以为是错觉,现在却忽然明白,有些“营业”从一开始,就带着超越剧本的温度,像齿轮与火焰的纹路,早在相遇时,就注定要彼此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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