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奶奶哭了

奶奶了解了夏云飞的情况后，陪着韩暖直摇头。

“他倒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奶奶感喟说。

“是啊！为了妻子，放弃南京优越的生活条件和工作环境，有情！挣工资，给妻子提供学习深造和国外生活的费用，有义！” 韩暖称赞道，“一个人吃苦受累，抚养儿子上学成人，还很有有责任感呢！”

“人倒是个好人，就是命运太曲

暖暖深表同情地说：“好人的命运，大概都难免曲折坎坷吧！”

听着孙女说话的语气，奶奶立马警觉起来，问：“幺儿，你想做撒子？”

“什么？”暖暖没有听明白。

“我问，你想，做撒子？”奶奶一词一顿地说。

“不做撒子啊？”韩暖诧异地看着奶奶。

“这么半天，你让我给你兰姨打电话，又是了解夏云飞的人品，又是打问他的婚姻状况，还为他大发感慨？你想做撒子？”

暖暖一怔，然后装作一本正经地说：“夏先生经常过来帮忙，我们总要对人家多些了解吧！”

“就这么简单？”奶奶表示怀疑，“没有别的？”

“没有别的啊！还能有什么？”韩暖现在还不能说是因为担心高文芳。

“幺儿，你告诉阿婆，”奶奶觉得在孙女的感情上，在这件事情上，不能拐弯抹角说得太含蓄，“你是不是对夏先生——有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韩暖不解。

奶奶觉得孙女是在装糊涂，急了，提高嗓门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他，爱上他了？！”

——哪跟哪嘛？！

“……”暖暖给整蒙了——本来担心的是文芳，怎么还整到自己身上来了？

奶奶见孙女不说话，以为说中了，一脸悲戚地说：“你果然是爱上他了！”

“什么嘛？哪跟哪啊？”韩暖反应过来了，“阿婆，你想多了！我没有！”

“你莫要哄我！”奶奶审视着她，不相信她的话，“幺儿，你莫要哄我！”

“我说的是真的！阿婆！”暖暖也急了，“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呀？”

“我——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暖暖想起了那个眼镜男孩。可是，那是多么虚无缥缈的事情啊！

奶奶继续审视着孙女，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仅凭她能说出“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说明她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了，无论说话还是行事——自从上次暖暖生病以来，奶奶就明显感觉到了。

这让奶奶感到欣慰。可是，在对夏云飞的感情上，她对孙女还是不放心。她说：

“夏先生这个人成熟、帅气，能吃苦，工作能力强，阿婆也承认，他有情有义，有责任感。阿婆不是个古板的人！”

“……”韩暖听着，不说话。

“幺儿，你有没有想过，”奶奶继续苦口婆心地说：“如果跟夏先生成了家，就要考虑很多，不单是他的年龄要大一些，还有他的儿子小天，那孩子能不能接受一个后妈？就算小天能接受，作为后妈应该怎么对待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就算也能把他当亲生的孩子看待，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能不能把两个孩子一碗水端平呢？还有夏先生的前妻，她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回来，她若回来了还会产生更多的问题，比如孩子的抚养权问题——”

韩暖听着，一句话不说——这些问题，也正是她担心高文芳的原因。

奶奶见孙女不说话，以为说中了她的心事，心想：完了！忍不住悲泣起来。

“阿婆，你怎么了？”暖暖问。

“你别管我！让我——哭一会儿——”奶奶真的哭起来了，哭得还挺认真。

“阿婆，你到底哭什么嘛？”暖暖有些急了。

“你让阿婆——再哭一会儿——”奶奶继续很卖力地哭着，说，“以后——你和夏先生——成了家，阿婆就是想哭——也没有眼泪了——”

“阿婆，你说的撒子呦！”韩暖彻底急了，“我和夏先生成什么家？我是担心芳芳！”

不好！一着急，说吐噜嘴了。暖暖本能地捂住嘴巴。

——可是，已经晚了！

“芳芳？”奶奶惊讶地止住了哭泣。

“……”韩暖大气不出，不敢再多说一句。

“你是说芳芳？她——她——”奶奶似乎恍悟了，“难怪呢！”

这些天的点点滴滴，在奶奶的脑海中过了一遍。这芳芳的言谈举止中，确有“可疑之处”——

单就晚上辅导班的工作结束以后来说吧，文芳每次都说“我去送送夏先生”，然后陪夏云飞一起下楼。

如果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可是每个晚上都是这样，就难免让人怀疑了。

而且文芳每次送夏云飞下楼，都要差不多半个钟头才会回来。先不说夏云飞家就在本小区，单就送个同小区的人来讲，那个时间都未免显得有些过长了。

奶奶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了，忍不住又悲泣地哭起来。

“阿婆，你怎么又哭上了？”韩暖懵了。

“她也是我的孙女，我怎么不能哭？”

“好，她也是你孙女，你可以哭！可我也只是猜测呐，可能是没有的事儿。”暖暖害怕捕风捉影的，别弄假成真，那可真坏事了！

“可我——怎么觉得就是真的呢？！”奶奶哭得更伤心了，“芳芳父母不在了，一想到她孤苦伶仃，一个亲人也没有——”

“她不还有个哥哥吗？”

“她哥一家过问过芳芳吗？”

“不提她哥了——我们，不也是她的亲人吗？”暖暖辩驳说。

“正因为我们是她的亲人——”奶奶瞪了孙女一眼，说，“我才怕她吃亏，那时候——我们怎么对得起她父母的在天之灵呀？”

“行了，阿婆，您别哭了！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暖暖不能明白，奶奶今天的哭劲儿怎么会那么大——就是当年爷爷牺牲时，也没听说过她哭成这样哪！

“想什么办法？”

“反正你哭是哭不出办法来的！”

暖暖不懂得——已故之人是不需要哭的，因为哭了没用，也活不过来！哭，是因为担心活着的人，希望活着的人能够活得更好。

“……”奶奶擦着红红的眼睛，终于不哭了。

“我觉得我们——得先弄清楚芳芳对夏云飞的想法。”暖暖看着奶奶，思索了一下说，“不能胡乱猜测，别伤了芳芳的心。”

“那她如果真有那个想法呢？”奶奶问。

“我们再弄清楚夏云飞的意思。”

“如果他也有那个意思呢？”奶奶又问。

“……”暖暖傻眼了，踌躇了一会才说，“到时候——哎呀！我们再想办法嘛——”

……

奶奶也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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