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你抱抱我

黄亚玲蹲在地上大哭不止。

“……”杨易枫蹲下身来，抚着她的肩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家——说爱你——”她哽咽着说，“你却——吼我！”

——她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说出“爱”字？！

杨易枫觉得挺好笑。可是，看她哭得很认真的样子，也便道歉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大声的！对——不起！”

“……”黄亚玲不回应，仍然低着头呜呜地哭。

“玲玲，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他坚苦卓绝地解释说，“我没有怪你！我，我只是——不需要同情——”

“我是——爱——你！那——不是同情！”她好像哭得更伤心了，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喊，“是爱！——是爱！——”

“——好，那不是同情，是爱！我相信你！”可是，他想到了穆易，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那——穆易呢？穆易怎么办？”

“你——放心——”亚玲哽咽道，“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他是，你的男朋友！”杨易枫叫道。

“你的声音——又大了——”她低着头埋怨说。

杨易枫愣了一下，只好再次道歉说：“——对不起！可是，他那么爱你——”

“可是，我不爱他！”亚玲头也不抬地抗议道。

“那你——还和他交往？”

“因为——因为他——像你。”她继续哽咽道，“我把他——当你了。”

——难怪！可是，他哪里像我了？

“……”杨易枫怔怔地看着她，无语了。

“——我也不想——可是，我——忘不掉你。”她无限委屈，又呜呜地哭起来。“我喜欢他像——你的样子，也穿——着白衬衫——蓝色的牛仔裤——”

“也像我这样，戴着副眼镜吗？”他问。

“嗯——”她嘤嘤地哭诉，“你，现在——明白了？”

——呵，明白了！可是如今，他都不这样穿着了。

杨易枫难过地说：“你一直在改造他？可是——那样对他公平吗？”

“……”她不应声，啜泣了一会，说：“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你怎么跟他解释？跟他说分手吗？”他急了，“你是在伤害他！”

“我不爱他！你偏要我回到他身边？你不是在伤害我吗？”她的声音也大起来。

——是哦！

杨易枫一怔，心里无限伤感。

“唉！他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人！他，他——好可怜——”

“我不可怜吗？”黄亚玲突然抬起了头，反驳道，“我说爱你，你如果不爱我，我不可怜吗！”

杨易枫吓了一跳，发现她的眼睛滴溜溜的，两眼睁得忽隆的——哭了这半天，净在这干嚎呢！

光打雷不下雨！一滴眼泪都没有。敢情全是装的！

“你！——”他气得起身就要走。

黄亚玲跳起来，一把将他抱住，急道：“枫枫，我不让你走！”

——话已说破，哪能轻易撒手？

再说了，她这次是辞职回来的，工作都不要了！完全没有给自己留后路，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

杨易枫想扯开她的手，但是没有成功，只好摊开两手，任由她再次抱着。

“枫枫，我知道这三年你过得辛苦！”她带着哭音道，“可是，你知道——我这三年过得——也很苦哇——”

——又来了？！

杨易枫不说话，心里斥道：还真没看出来！

“三年来，我一个人——在上海，你以为——我喜欢——那座城市吗？”她似乎声泪俱下了。

——还装？

“在那么大——的城市里，我一个人——很孤单！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也没有交——男朋友。因为——我心里——还想着——你——”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胡说！那穆易不是吗？

想想，应该不是。她都没有爱过他！

唉，可怜的穆易！

可是，她一个人在上海，一个女孩子在那么远的地方，无依无靠！什么都要自己扛着……她，就不可怜吗？……

杨易枫低下头去看她，才发现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次居然是真的！太出人意料了！

“抱抱我，好吗？”她躲在他的怀里哀求道，“枫枫，你抱抱我吧？”

——梨花一枝春带雨呐！

任哪个男人也扛不住吧！

“……”杨易枫慢慢收拢了胳膊，将她环在了怀里。

她的头使劲地往他怀里钻……

杨易枫微闭着双眼，大脑一片空白，再也理不清自己内心的情感了。

——是的，曾经的他，那么深沉地爱过她！

甚至当初，她的离开，让他有如心脏被撕裂的感觉。以至于，那种痛感几乎陪伴了他三年。

可是，在那种痛感逐渐消失的时候，她却突然回来了，并跟他说，我们和好如初吧。

——三年了！

历经三年的时光，他的心是否还可以回到从前？他对她的爱是否可以恢复如初？摔破的镜子是否还可以重圆？……

他不知道，相信她应该也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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