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
这是病毒爆发的第七天。
城市在燃烧。
高耸的写字楼玻璃幕墙映出诡异的橙红色,像是被剥开的皮肤下暴露的血管。街道上,扭曲的影子以不协调的姿势移动着,他们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呜咽。
雨冲刷着血迹,却冲不散空气中腐烂的甜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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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区军事隔离墙内·临时实验室
茌平钰的指尖悬在显微镜调节轮上,微微发抖。
显示屏上的病毒模型缓缓旋转,RNA链上那段本不该存在的基因序列闪烁着红光——像是某种精心设计的签名。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干涩。
玻璃门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一下。两下。
防爆玻璃已经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门外那张溃烂的脸正机械地重复着撞击动作。它的眼球挂在颧骨上,却诡异地“注视”着实验台——准确地说,是注视着台上那支装着暗红色液体的试管。
茌平钰猛地扯下U盘,转身时踢翻了垃圾桶。注射器残骸叮当散落,其中一支针头滚到门口,在第三次撞击时被震得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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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区南门·装甲车队列
炎陵的战术手套沾满黑红色粘液,他甩了甩军刺,丧尸的头颅顺着倾斜的装甲板滚落。
“C区清理完毕。”他按住耳麦,频道里电流杂音刺得太阳穴生疼,“重复,护送目标尚未抵达汇合点。”
远处传来爆炸的闷响,火光在他冷峻的侧脸上跳动。夜视镜里,数百个热源正从坍塌的围墙缺口涌入隔离区。最前排的十几个身影移动速度明显快于普通感染者,其中某个身影突然180度扭转头颅,直直“看”向车队方向。
炎陵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挂在战术背心上的铜质怀表——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妹妹时,从她手里抢回来的东西。
“上尉!”新兵的声音在发抖,“指挥部命令立即——”
“闭嘴。”
他忽然抬手示意全体静默。
在丧尸群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中,隐约能听见实验室方向传来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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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通道
茌平钰的平板电脑屏幕闪着幽蓝的光,地图上代表自己的红点正沿着排水管道向东移动。某个加密文件夹自动弹开,跳出一段她从未见过的视频——
身穿防化服的人影站在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的畸形生物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
画面戛然而止。
头顶传来履带碾过路面的震动,她关掉光源的瞬间,听见排水口铁栅外有黏腻的吞咽声。
某种长着六根手指的苍白手掌,正缓缓扒开生锈的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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