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如银针般刺向地面,在青石板上激起无数细小的水花。秦语菲站在栖凤阁斑驳的大门前,手中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西北角。
"秦大师,就是这里了。"身后撑伞的中年男人声音发颤,"我女儿自从上个月来探险后,就一直高烧不退,医院查不出原因..."
秦语菲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她今天穿着简单的黑色冲锋衣,长发随意扎成马尾,看起来不像什么玄学大师,倒像个普通大学生。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中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黑得深不见底。
"价钱谈好的三倍。"她突然说。
"什、什么?"
"怨气比你说的重得多。"秦语菲终于转过身,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这不是普通的闹鬼,有人死在这里,而且死得很惨。"
中年男人脸色刷白,嘴唇哆嗦着点头:"只要您能解决,多少钱都行!"
秦语菲从包里取出一盏铜制小灯,指尖在上面轻轻一划,幽蓝色的火苗便窜了起来。她推开门,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味。
"在外面等着。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将最后一丝外界光线隔绝。秦语菲举起铜灯,蓝光所及之处,灰尘在空气中形成诡异的漩涡。她的罗盘再次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二楼。
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上一级台阶,温度就降低几分,到二楼时,呼出的白气已经清晰可见。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微微开启,里面传出细微的啜泣声。
秦语菲没有贸然前进,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三枚铜钱,抛向空中。铜钱落地,呈三角排列,其中一枚直立旋转不止。
"阴门大开啊..."她低声自语,从包里取出一卷红绳,开始沿着走廊布置简单的结界。
啜泣声突然变成了尖笑。
秦语菲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声源处:"我知道你死得冤,但伤害活人只会加重你的罪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可以帮你。"
一阵阴风袭来,铜灯的火焰剧烈摇晃。墙纸上浮现出无数血手印,从四面八方朝秦语菲蔓延。
"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叹了口气,迅速咬破食指,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符,"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血符发出金光,所照之处手印如遇火的蜡般融化。尖笑变成了惨叫,一个模糊的白影从门后飘出,悬浮在走廊中央。
那是个年轻女子,脖子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双眼只剩两个黑洞。
"林...秀...兰..."女鬼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骗我...在这里...杀了我..."
秦语菲的表情柔和下来:"林秀兰,1999年6月死的?"
女鬼点头,黑发无风自动。
"我会帮你讨回公道,但你必须放下怨恨。伤害无辜之人只会让你更难超脱。"秦语菲从包里取出一张黄纸,迅速折成小船形状,"进来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女鬼犹豫片刻,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钻入纸船。秦语菲迅速在上面画了道符,将纸船放入特制的锦囊中。
整栋房子的阴气顿时消散大半。秦语菲收起结界工具,正准备下楼,突然感到锦囊一阵发烫。她皱眉打开,发现纸船边缘微微发黑——这不是普通的怨气,其中还掺杂着某种更黑暗的力量。
而且,这力量她竟有些熟悉。
回到办公室已是凌晨三点。秦语菲刚推开门,助理小林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语菲姐!你可算回来了!有位客人等了您四个小时,说什么都不肯走。"
秦语菲皱眉:"这么晚?"
"祁氏集团的祁墨辰。"小林压低声音,眼睛发亮,"就是那个商界新贵,福布斯三十岁以下精英榜上的..."
"让他明天预约。"秦语菲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今晚的驱鬼消耗了她不少精力。
"他说..."小林吞吞吐吐,"愿意付十倍咨询费,只要您现在见他。"
秦语菲动作一顿。十倍咨询费意味着六位数起跳。她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当祁墨辰踏入办公室时,秦语菲第一印象是——这人简直像是从财经杂志封面走下来的。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的背头,锐利如鹰隼的眼神。他看起来不像是会相信玄学的人。
"秦大师。"他的声音低沉冷冽,"我的办公楼闹鬼,需要你解决。"
秦语菲挑眉:"祁先生看起来不像相信这些的人。"
"我不信。"祁墨辰直视她的眼睛,"但我的员工信。连续三周,每晚都有保安报告异常现象,今早更是有五人同时递交辞呈。无论这是人为还是...其他什么,我需要它停止。"
秦语菲注意到他说"其他什么"时嘴角的轻微抽动。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其实心底是害怕的,她饶有兴味地想。
"基础咨询费十万,实地调查另算,解决问题视难度定价。"她直截了当。
祁墨辰从西装内袋取出支票本,唰唰签好推到她面前:"这是二十万定金。明天上午九点,我派车来接你。"
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秦大师,我很好奇—你真的能看见鬼吗?"
秦语菲微微一笑:"祁先生,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它们?"
祁墨辰的背影明显僵硬了一瞬,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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