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如针,密密麻麻扎在警局青瓦上。当档案科小职员说出“受侦探小组某人指使”时,审讯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陆昀笙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哭腔:“不可能!我们怎么会……”
许嘉辰“啪”地拍响桌子,震得茶杯里的茶水四溅:“血口喷人!有本事拿出证据!” 陈旭文却敛着眉眼,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大衣上的裂口——那是在眉眼仓库与歹徒搏斗时留下的。温以萱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着痕迹地将身体往他那边侧了侧,像要替他挡住无形的暗流。
沈斯言倚着墙角,垂眸盯着手中被捏皱的数学题纸,突然轻笑出声:“伪造的口供,漏洞百出。” 她指尖划过纸上复杂的公式,“顾砚南算的凶手身高区间,和这人根本对不上。” 顾砚南立刻挺直腰板,耳朵通红却坚定道:“我的公式不可能出错!除非……” 他话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突然转向审讯室角落的老式座钟——那是半小时前突然敲响的,比正常时间快了十五分钟。
温以萱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起今早整理旧案时,曾看见那名小职员鬼鬼祟祟在档案室摆弄钟表。她轻轻按住陈旭文欲起身的肩膀,柔声道:“我去查查档案。” 转身时,袖口不经意扫过审讯桌,将小职员慌乱间掉落的半截钢笔套收入掌心。
档案室里,霉味混着油墨气息扑面而来。温以萱翻开走私案相关卷宗,目光在一份报关单上定格——笔迹与钢笔套上的刻痕,竟出自同一支笔。正当她要抽走证据,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回头一看,竟是陆昀笙捧着一大摞文件,惊慌失措地望着她:“对、对不起!我是想来帮忙……”
突然,窗外炸响惊雷。温以萱注意到陆昀笙裙摆沾着的泥浆,形状竟与今早证物室窗台上的痕迹吻合。她心头一紧,却不动声色地将报关单塞入手帕,笑着安抚:“没关系,我们一起……” 话未说完,档案室的灯骤然熄灭。
黑暗中,陆昀笙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好怕……” 温以萱正要开口,手腕却被人死死扣住。她反手用银簪抵住对方咽喉,却听见陈旭文低沉的声音贴着耳畔:“是我。” 男人的大衣裹住她微凉的身子,温热的掌心轻轻捂住她的眼睛:“别看。”
门外传来许嘉辰的怒吼,混杂着桌椅翻倒的声响。当顾砚南举着手电冲进来时,正看见陈旭文将浑身湿透的陆昀笙按在墙上,女孩手中的匕首还滴着血,而温以萱完好无损地站在一旁,手中紧攥着染血的报关单。
“她故意引我来档案室。” 温以萱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寒冰般的冷意,“那份伪造的口供,还有证物室失窃,都是她和走私集团勾结的幌子。真正想销毁的,是这份记录着他们交易暗号的报关单。” 陆昀笙突然破涕为笑,妆容花得像只惨白的蝴蝶:“温以萱,你怎么发现的?明明我都模仿得那么像!”
陈旭文松开手,黑眸里翻涌着连温以萱都看不懂的情绪。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钢笔套,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总说怕黑,却在停电时准确摸到匕首。还有,你模仿的笔迹……” 他顿了顿,“和我三年前追查的灭门案,如出一辙。”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进来。沈斯言倚着门框,慢条斯理地整理被弄乱的发丝:“我早该想到,能把我们行动摸得这么清楚的,只有最熟悉的人。” 顾砚南攥紧她的袖口,小声嘀咕:“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一定提前算出风险概率……”
许嘉辰抹了把脸上的血渍,抓起手铐走向陆昀笙:“真没想到啊……亏我还总给你带桂花糕!” 女孩被拖走时,突然回头冲温以萱露出诡异的笑:“你以为结束了?你们每个人,都有秘密……”
深夜的警局,陈旭文站在温以萱身后,替她披上大衣。“手受伤了。” 他盯着她掌心的擦伤,声音低沉。温以萱转身时,额头几乎撞上他的下巴:“没事。倒是你,下次别总一个人冒险。” 男人喉结动了动,别开脸去:“只是……习惯了。”
窗外,梧桐树影婆娑。没人注意到,暗处有双眼睛正盯着他们,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而在码头深处,一箱箱印着西洋玫瑰标记的货物,正悄然装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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