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夜在霓虹中苏醒,百乐门的鎏金旋转门吞吐着衣香鬓影,而程逸舟的脚步却转向了新开的"新月夜总会"。白日里收到的匿名信还揣在怀中,信纸上仅画着一滴血泪,与昨夜书画展死者脖颈的墨痕如出一辙。
推开夜总会雕花铁门,爵士乐混着香烟味扑面而来。舞池中央,身着亮片旗袍的舞女正在旋转,而二楼包厢的落地镜中,隐约倒映出数个苍白的身影。玄真子压低斗笠跟在身后,腰间桃木剑突然发出嗡鸣。
"程先生,久等了。"旗袍开衩处绣着昆仑纹的女人款步而来,猩红指甲轻叩高脚杯,"听说您对'特殊表演'感兴趣?"她打了个响指,舞台灯光骤然转为幽绿,水晶吊灯开始渗下黑色液体。舞女们的动作变得僵硬,脖颈浮现出与纸扎铺纸人相同的缝合线。
程逸舟的九龙剑挂坠剧烈震颤,三魂鼎的清光在经脉中流转。他注意到舞台背景幕布上,暗纹组成的竟是残缺的四象镇魔匣图案。当女歌手开口唱起《天涯歌女》,声音却变成了孩童的啼哭,无数半透明的小手从幕布后伸出。
"是噬魂音!"玄真子急忙掏出符咒,却见符咒在触及歌声的瞬间自燃。夜总会的宾客们双目呆滞,影子逐渐脱离身体,化作黑雾飘向舞台。程逸舟感觉逆纹印记发烫,那些黑雾中竟夹杂着天枢阁的图腾。
旗袍女人娇笑一声,扯下面具,露出白玫瑰的面容——确切地说,是白玫瑰被炼成镜奴前的模样。"程记者眼力不错,"她指尖缠绕着银丝,"这些魂魄,可都是为打开无妄渊准备的祭品。"话音未落,舞台上的舞女们同时撕裂旗袍,胸口浮现出血色的"鬼"字纹,与胭脂盒的力量产生共鸣。
程逸舟掏出胭脂盒,却发现盒面纹路被某种力量压制。他猛然想起书画展的教训,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舞台地板,用鲜血勾勒出昆仑墟封印符文。玄真子趁机甩出铜钱锁链,缠住试图吸食魂魄的黑雾。
"没用的!"白玫瑰的虚影突然分裂成十二道,每道都握着青铜镜,"这些镜子早已吸收了足够的怨念,就差你这逆纹血脉......"她的声音被玻璃爆裂声打断,夜总会所有镜面同时破碎,碎片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四象阵。
程逸舟感觉丹田的力量被疯狂抽取,阴阳鱼印记却在此刻迸发奇异光芒。他想起母亲留下的记忆碎片,将胭脂盒嵌入掌心印记,灵力顺着血脉注入镜面。那些破碎的镜子突然开始倒流时间,映出白玫瑰遇害前的场景——她在后台被林掌柜注入神秘药液,瞳孔逐渐变成幽绿。
"原来你们一直在利用无辜者!"程逸舟怒吼,三魂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胭脂盒的光芒与血符共鸣,形成净化结界。白玫瑰的虚影发出凄厉惨叫,十二面青铜镜纷纷炸裂,释放出被困的魂魄。
混乱中,程逸舟瞥见包厢阴影里闪过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斗笠,衣摆处露出的云纹与父亲如出一辙。当他追过去时,只发现地上半块刻着"天枢"的玉佩,与之前报社主编留下的碎片刚好拼合。
夜总会外,警笛声由远及近。程逸舟握紧玉佩,望着怀中重新闭合的胭脂盒。镜中倒映着逐渐消散的黑雾,却隐约浮现出昆仑墟深处的无妄渊——那里锁链崩裂的声音,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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