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围绕在她身侧的那个男人,周身所散发出的强大威压与独占气场,如同无形的铜墙铁壁,令所有蠢蠢欲动的视线都硬生生刹停在安全距离之外。会场内觊觎宫夜辰的莺莺燕燕不少,但当那道冰冷如实质刀刃的目光警告性地扫过时,所有心思都在瞬间冻成冰渣,悻悻退却。
张诚悄然从人群中穿行而至,在宫夜辰身侧低声赞了一句:“宫总,江助理今晚……简直光芒万丈。”
宫夜辰侧过头,墨色瞳孔中凝结的寒霜瞬间将张诚钉在原地。那目光中的警告和漠然,让张诚立刻识趣地噤声,垂下眼帘退后半步。
就在这时,席若雪身后响起一个熟悉而透着惊喜的声音:
“江雪?!天呐……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是苏艺恩,她正端着香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席若雪,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艳。
席若雪从一幅色彩浓烈的抽象画上收回目光,微显讶异地转身:“艺恩?”她浅笑应道,“跟老板来办点事。你呢?”
“我陪我朋友来的!”苏艺恩热情地朝不远处努了努嘴。席若雪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位气质矜贵、穿着蓝色星空晚礼服的年轻女孩也正朝这边看来。
“喏!就她!我把她叫过来认识认识?”苏艺恩作势要招手。
席若雪连忙婉拒,声音轻柔却疏离:“不必了,谢谢。我不太习惯主动结交生人。”
苏艺恩也没勉强,话题一转,带着点八卦的兴奋压低声音:“哎,你知道吗?今晚拍卖的压轴戏是一套珠宝,名字特别浪漫,叫‘天使之吻’!好多顶级大佬都是冲着它来的!”
“天使之吻?!”席若雪猛地抬眸,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泛白,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诧,“……叫什么名字?”她重复问道,仿佛是确认自己的听力。
苏艺恩被她瞬间的反应弄得有些懵,眨了眨眼:“天——使——之——吻啊!怎么了?这名字……有什么特别吗?你怎么这么惊讶?”
席若雪迅速敛起异色,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近乎于僵硬的微笑:“没什么……就是……听着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的视线飘向别处,带着极力掩饰的心绪震荡。
“哦,”苏艺恩不疑有他,耸耸肩,“那我不打扰你们啦!去找我朋友玩去!”
“好。”席若雪目送她轻盈地汇入人群,握着杯子的手却越收越紧,冰凉的玻璃几乎要被掌心浸出的微汗暖热。
席若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幅抽象画,试图平复翻涌的心潮。刚凝神几秒,一个陌生却带着黏腻气息的男声便在她身后响起:
“打扰一下,美丽的小姐。独自赏画多孤单,不知是否有幸请您喝一杯?”一个穿着考究、面容尚可但眼神轻浮油滑的男人靠近,自以为风度翩翩地举起酒杯,目光却如探照灯般贪婪地逡巡着她的脸和身段。
席若雪甚至没有完全转身,只微微侧目,冷硬的、如同冰锥般的拒绝便从红唇间砸出:“滚。”一个字,淬着冰渣,在优雅的背景音乐中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那男人脸色瞬间如同调色盘,被这毫无转圜的当头冷棒打得措手不及,难堪与恼怒交织。他张了张嘴,正要发作——
一道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已如瞬移般插入了两人之间。宫夜辰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同最坚实的屏障,将席若雪完全护在身后。他深邃冰冷的眸光如同淬了毒的箭,精准钉在挑衅者脸上,声线不高,却带着碾压性的威压:“她是我的人。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每个字都重逾千钧,砸得人心颤。
男人的气势瞬间被碾碎,在宫夜辰那双毫无温度、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下,他狼狈地吞咽了一下,连场面话都忘了说,几乎是落荒而逃,迅速隐没于人群中。
席若雪抬眸看向挡在身前的高大背影,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混杂着微微的感激。刚才那一瞬间,指尖几乎要扣向对方要害的冲动被他及时拦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宫夜辰察觉到身后的注视,转过身来,眸光中的冰霜在触及她的瞬间化为担忧的柔和:“还好吗?吓着了?”
席若雪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没事。我……想去趟洗手间。”她需要空间整理一下那被“天使之吻”和恶意骚扰同时搅乱的思绪。
“嗯,”宫夜辰颔首,神情温和,“去吧。”他目送着她纤细而略显僵硬的背影快步走向长廊尽头。
待那抹倩影消失在拐角,宫夜辰才收回视线,闲适地倚靠在画廊的壁柱旁,姿态慵懒而尊贵。他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墙上的画作,然而那些浓墨重彩在他深邃的眼底掀不起丝毫波澜,反而不时浮现的是席若雪被那件“永恒之星”勾勒出的、足以令任何艺术家屏息的绝美线条……
他端起酒杯浅酌,微醺的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像一幅精雕细琢的黑白光影画报。这遗世独立的俊美引得路过的年轻女孩们频频侧目,低低的惊呼与灼热爱慕的视线如同聚光灯般打在他身上。
“天呐!哪里来的极品天神!帅哭了!”
“我……我好想过去要个签名或者合影啊……”
“算了吧姐妹,没看他眼神多冷吗?简直生人勿近!”
窃窃私语如蚊蚋飘过。宫夜辰的眉头不耐地蹙起,周身本就清冷疏离的气场更是骤然降了十度,如同无形屏障。
洗手间隔间内。
席若雪坐在冰冷的马桶盖上,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着。不是恐惧,而是压抑的、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愤怒与悲伤!身体的旧伤似乎也因为这份剧烈的情绪撕扯而隐隐作痛。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平复,正欲起身离开这个逼仄的空间,却被外面突兀闯入的尖锐女声打断——
“欧阳诺!你们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天使之吻’是江姗的东西!不是你林家的东西!你凭什么私下卖掉它?!”一个充满怒气的声音质问着,带着压抑的哭腔(胡琴的声音)。
“呵——”一声冰冷、轻蔑至极的嗤笑(欧阳诺的声音),“江姗?她算什么东西?一个没有身份背景、被扫地出门的下堂妇!‘天使之吻’写她的名字了吗?现在它在我欧阳诺的保险箱里!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轮得着你这个外姓人多管闲事?”刻薄的话语如同毒针,狠狠扎进席若雪的心脏。
“你!”另一个声音(胡琴)气得发抖,似乎有肢体接触的细微声响,“林子业!他……江姗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他!你抢了她的丈夫,让她受尽委屈不够,还要霸占属于她的东西来羞辱她!你现在……还要把它当垃圾一样卖掉?!你就不怕江姗……来找你吗?!”声音已带了绝望的嘶哑。
“怕?”欧阳诺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恶毒的得意,“让她来好了!哦,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你那可怜的好闺蜜江姗……”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像在欣赏对方的恐惧,“大概和她生的那个小野种……早就在哪条臭水沟里烂成泥了吧?”语气轻飘飘的,仿佛谈论的只是踩死的蝼蚁,随即爆发出神经质般刺耳的大笑,“听说临死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啧啧……可惜了,没福气生下来看看这花花世界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胡琴惊骇欲绝的声音)
“是我做的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欧阳诺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就凭你?就凭你家那个快要破产的杨氏小门小户?也配跟我们林氏财团叫板?不自量力!”每个字都淬着寒冰,宣告着金钱与权势碾压一切的残酷法则。
“你……你害死了江姗!害死了她的孩子!欧阳诺,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吗?!”(胡琴的声音带着绝望的诅咒)
“报应?”欧阳诺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利刃,带着极致的冷酷,“要劈早就劈下来了!老天爷?它什么时候管过闲事?还不是谁的钱多权大谁说了算!哼!”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决绝远去,如同将死者的哀鸣彻底踩入尘埃。
洗手间内只剩下压抑的、痛到极致的哭泣。胡琴的声音颤抖着,带着破碎的追忆与锥心蚀骨的悔恨:“林子业……江姗她当年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爱上你!我就说她选错了人……江姗……我的姗姗……你真的走了吗?为什么不听我的劝……”
压抑的呜咽声渐渐平息,外面传来整理仪容的细微动静,随后是门被推开又合上的声响。终于,只剩下一片死寂。
隔间门被无声推开。
席若雪脸色苍白如纸,一步步从隔间走向巨大的化妆镜前。镜中映出她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此刻燃烧着地狱业火般的眼眸!她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在与镜中那个陌生的复仇者灵魂对视,冰冷的唇无声翕动:(原来哥哥当年……是这样被践踏的……欧阳诺……林氏集团……很好。你想要报应是吗?我亲自送给你!)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那个特制的加密通讯器(外形如普通手机)。手指因愤怒而颤抖,却异常准确地按下一长串经过伪装的序列号。
短暂的等待音后,通讯被接通。一个沉稳、温和却带着警惕的男性声音传来:“哪位?”(托尼叔叔的声音,明显经过了某种变声处理)
“托尼叔叔,是我,小雪。”席若雪的声音异常冷静,几乎不参杂任何情绪。
“小雪?!”电话那端的声音瞬间流露出真切的惊喜和担忧,“怎么换设备了?出什么事了?你还好吗?”(托尼的关切)
“之前的设备出了点小状况,已经处理了。现在有事请您帮忙,”席若雪语速极快,直奔主题,“您当年设计的‘天使之吻’……原始设计稿,您手里还有备份吗?”
“有!”托尼的声音异常肯定,随即带着一丝了然,“那套设计图我一直珍藏,从未销毁。全套都在,包括后期修改的未公开方案。你需要?我立刻发给你完整加密包!”
“好!麻烦您了,托尼叔叔!”席若雪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属于“小雪”的温和气息。
“跟我客气什么。”托尼的声音带着宠溺和义无反顾的信任。通讯挂断不到半分钟,席若雪手中特制通讯器的某个隐秘加密通道便收到了整整三套超高精度的设计图纸扫描件——那是“天使之吻”从初始灵感草图到最终定稿的全部核心机密!
席若雪点开文件,放大、审视着屏幕上那张她从小在家族秘档中见过、象征亲情的“天使之吻”设计图。冰冷的屏幕蓝光映着她杀气四溢的瞳孔,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一道血痕。齿缝间溢出低不可闻、却足以让魔鬼战栗的誓言:“愚蠢恶毒的女人……敢污蔑我的血脉至亲?我的好‘报应’,马上就送到!”
她整理好情绪,推开洗手间厚重的门,如同一张即将拉满的强弓,重新步入灯光浮华的走廊。
宫夜辰高大的身影正靠在离卫生间入口不远的雕花廊柱下等候。看到她的瞬间,他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深处未退的血丝和比平时更苍白几分的脸色,以及周身一种近乎凝滞的低沉气场。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他立刻上前一步,蹙眉问道。
席若雪强迫自己扬起一个极其勉强、几乎称得上是脆弱的笑容:“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件礼服……感觉有点紧,不太舒服。”她的手不自觉地捂着小腹,似乎在为身体的异样找到合理的解释。
宫夜辰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紧绷的神色略缓:“那需要换掉它吗?”
“……拍卖结束再说吧。”席若雪转移话题,顺势说道,“有点饿了,这里有吃的吗?”
“这边自助区水准不错。”宫夜辰见她转移话题,便顺着她的话说。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她微凉的手,避开人流,朝自助餐饮区走去。跟在后面的张诚极其识趣地停在了人流交汇处——老板和未来老板娘培养感情的私密时间,天塌了也没人敢上去打扰。
自助餐饮区的布置更像一个高级的私人酒廊。舒缓的爵士乐流淌,深蓝色丝绒沙发围绕着精致的小圆桌,桌心嵌着盛放的新鲜白玫瑰,气氛隐秘而幽静。
席若雪和宫夜辰在一个靠落地窗的双人位坐下。席若雪没什么心思看菜色,但为了扮演好“饿了”的状态,随意取了些点心和水果,机械地、却又不失优雅地小口吃着。那副魂不守舍又强自镇定的模样,落在对面男人的眼中,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宫夜辰并未怎么动面前的餐点,深邃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网,牢牢锁在她身上。灯光下她睫毛浓密,低垂时在眼下投下淡淡阴影,沾着一点水汽般脆弱却又倔强的样子,让他喉结微动,一股近乎毁灭般的渴望陡然窜起——他想尝尝她此刻的味道。
“起来。”宫夜辰低沉沙哑的命令毫无预兆地响起。未等席若雪反应过来,手腕已被他强势扣住!他不由分说地将她从座位上拉起!
“去哪?!”席若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本能抵抗,却抵不过男人强大的力量,被他半拖着迅速带离餐饮区。
“痛……宫总!你弄疼我了!放手!”席若雪吃痛地低呼,手腕上传来的力量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宫夜辰充耳不闻,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大露台方向那片被厚重墨绿色丝绒窗帘完全遮住的私密空间。他一把掀开窗帘,强硬地将她拽了进去,隔绝了外界所有视线!
丝绒窗帘合拢的瞬间,昏暗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席若雪只觉得后背被猛地撞在冷硬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手腕上的桎梏被松开,她立刻想推开他逃离:“你干什么?!疯了吗?!”声音带着惊怒和后怕。
下一秒,宫夜辰炽热的身躯带着山岳般的重量猛然压了上来,将她死死抵在冰冷的墙壁与自己滚烫的胸膛之间!两人紧密相贴,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对方强烈的心跳和灼热的温度。
幽暗中,他深邃的眼睛如同锁定猎物的兽,闪烁着危险的、充满占有欲的光芒,沙哑性感的嗓音如同羽毛搔刮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想尝尝……你现在是什么味道……”那声音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热息喷吐在她颈间皮肤上,激起细小的战栗。
席若雪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慌了神:“不要!宫总!你别乱来!”她双手用力推拒着他坚实的胸膛,双腿也试图蹬开,却如同蚍蜉撼树。
宫夜辰却置若罔闻,眼底的火焰越烧越旺。他一只大手轻而易举地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攥住,猛地高举过头顶,用力按在冰冷的墙壁上!这个姿势让她被迫挺起胸膛,柔软的身躯曲线更加无处遁形。
“嘘……”他另一只手的指腹带着灼热的温度,暧昧地抚过她颤抖的红唇边缘,声音因压抑的欲望而更加粗嘎低沉:“别乱动……让我尝尝……”
他的脸缓缓靠近,鼻尖几乎抵着她的鼻尖。炽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带着淡淡红酒的醇香和他身上特有的、令人晕眩的男性荷尔蒙。席若雪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看着那轮廓分明的薄唇越来越近……就在那唇瓣即将完全覆上她的前一刹那——
“……能跟林先生合作,真是令人兴奋啊!期待已久!”一个带着明显外国口音、异常洪亮且充满商务腔调的声音,清晰地穿透厚重的丝绒窗帘传了进来!
是刚才那个外国买家(莱特先生)!
林子业含笑的、带着一丝刻意压低却又足以让近处人听清的声音紧随其后:“莱特先生客气,这次‘天使之吻’能顺利寻到识货之人,也多亏贵方的支持。相信这只是一个开始。”
席若雪的身体瞬间僵直!如同被冰水兜头浇下!宫夜辰压在唇边的动作也在这一秒骤然顿住!距离她的唇瓣,只剩下0.01毫米,连彼此睫毛都能数清的距离!但他的眼底毫无旖旎,只剩下迅速冻结的冷冽警惕。
他听到了最关键的信息!林子业在交易前对外泄露了委托拍卖的信息!这严重违反了双方签署的保密条款!更让席若雪揪心的是,林子业那句刻意讨好的话:
“莱特先生请放心,关于我们私下约定的……”林子业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算计,“在‘天使之吻’竞拍落槌之前,希望我们都能严守秘密,给市场留足悬念,也为它……营造更充分的价值空间嘛。”
莱特先生的笑声透着一丝精明:“林先生果然深谙此道!保密是我们的底线。合作愉快!拍卖即将开始,请?”
“合作愉快,请!”
脚步声伴随着虚伪的寒暄声渐渐远去。
狭小的丝绒空间内,空气凝滞得如同凝固的沥青。席若雪能清晰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肌肉的紧绷,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无声怒火——这怒火既针对外面那破坏规则的交易者,似乎也包含了对他自己刚才失态的不悦?更或者……是对她突然的僵硬反应?
宫夜辰缓缓地、极不情愿地向后撤开了些许,深邃莫测的目光在她惊魂未定、略显苍白的脸上深深扫过。他似乎误将这苍白归结为自己刚才的孟浪惊吓到了她。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和……怜惜?在他眼中飞快闪过。
他终于彻底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身,利落地一把掀开了丝绒窗帘。
明亮的光线骤然涌入。宫夜辰迈步而出,留下一个挺直冷硬、透着一丝生人勿近的背影。他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抛下一句:“整理好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席若雪靠在冰冷墙壁上大口喘气,双腿有些发软。刚才那疾风骤雨般的接触和被偷听到的交易密谋,让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她抚着狂跳的心口,试图让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从那片私密空间里探出身来,目光下意识地搜寻。
他果然没走远,就斜倚在离露台入口不远的一根雕饰繁复的罗马石柱旁。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烟雾袅袅,将他那张如同天神雕琢过的完美侧脸笼罩在一种危险而迷离的氛围里。烟雾缭绕间,他沉默地吞云吐雾,整个人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压迫感。
席若雪远远地望着他那近乎完美的剪影,心底无端地生出一丝怯意,不太敢靠近。她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快步走向洗手间。
宫夜辰半眯着眼,将她在烟雾缭绕中那略带慌乱、匆匆逃离的纤弱背影尽收眼底。烟雾缭绕下,他紧锁的眉心和抿成直线的薄唇,泄露了他此刻同样不甚平静的心绪。他抬手,将那半截烟狠狠摁灭在一旁复古造型的水晶烟灰缸里。
洗手间里。
席若雪刚推门进去,恰好看到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走进来整理妆容。她手里捧着一套干净的、折叠整齐的白色镶金边服务生制服——是那种高级宴会上负责递送酒水和点心的侍者的标准工服。
席若雪看着那套制服,灵光一闪!欧阳诺那张刻薄恶毒的脸和林子业虚伪的声音在脑海中疯狂回响!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她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拦住那个一脸茫然的服务员:“抱歉,打扰一下!”
服务员挂着职业微笑:“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席若雪的眼神异常诚恳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急切:“你的这套工服……可以卖给我吗?”她指了指对方手中的制服。
“什……什么?!”服务员脸上的职业微笑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溜圆,怀疑自己听错了,“买……买我的工服?”
席若雪却不再解释,直接行动!她趁对方愣神的功夫,猛地出手如电,一把“拿”过了那套叠好的制服!动作快到服务员甚至来不及反应!
“哎?!小姐!这……这……”服务员彻底懵了,手足无措地看着手中空空如也,再看看已经抱着制服快速闪进一个空隔间的席若雪。隔间门“咔哒”一声被她利落反锁。
“小……小姐!”服务员焦急地拍着门,压低声音,“那是服务员的工装啊!您穿真的不合适……场合也不对啊!”她快急哭了。
隔间里传来窸窸窣窣快速换衣的声响,席若雪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冷静得不可思议:“衣服合适就行,方便行动最重要。”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紧接着又飞快补充道——“哦,对了,你有没有备用的口罩?借一个给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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