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诺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试图用疼痛压抑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恐惧。她强撑着最后一丝虚张声势的勇气,声音因极度惊骇而尖利走调:“……你……你果然是……江姗那个贱人的女儿!你没死?!居然……没死透?!”
席若雪向前踏出两步,足音在空旷的桥面上敲出冰冷的回响。她的目光如同两道寒芒铸就的审判之矛,穿透稀薄的晨雾,牢牢钉在欧阳诺和林子业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怎么?”席若雪的声音淬着冰凌,清晰而缓慢地砸下,“我没如你所愿碎尸万段——你,很失望?”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尖锐冰渣,刮得人耳膜生疼。
欧阳诺脸上的肌肉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哼……就算你没死又怎么样?这世界……该怎样还是怎样!江姗早就化成灰了!你还能翻天不成?!”
席若雪忽地低笑起来,那笑声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冷意与讥诮:“是不能怎样。但你们现在攥着的一切——那光鲜亮丽的人皮,鼓胀的腰包,踩着的所谓上流——是踩着我母亲的尸骨!喝着她的鲜血堆砌起来的!”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淬火的利刃:“我自然会——亲手!一块砖!一块瓦!全都拆下来,碾成粉末!但不是现在——你们不配死得这么便宜!”
宫夜辰站在她身侧半步之遥,如同沉默的山岳与坚实的后盾。他看着席若雪挺直如松的背影,听着她字字泣血的控诉,心底深处那个模糊的身影与模糊的伤痛,被不断勾勒、加深。对这个女人过往的好奇,如同藤蔓般无声滋长。
席若雪猛然转身,不再看那两团瘫软在血污中的蛆虫。她走到宫夜辰面前,微微低下头,方才滔天的恨意与冰冷似乎瞬间收敛,只余下一种深深的疲惫:“走吧。”
“……好。”宫夜辰声音低沉,带着无声的支持与包容,没有追问一句。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虚揽住她微微发颤的肩背,以一种不容置疑却带着保护的姿态,将她引向停在不远处的座驾。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凝滞。张诚屏着呼吸,轻手轻脚地操控着方向盘,恨不得自己立刻隐形。刚才桥上那一幕幕,早已超出了他想象力的边界。
席若雪靠在冰冷的真皮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霓虹的流光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明明灭灭。
“还好吗?”宫夜辰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席若雪这才像是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看向身边这个为她挡住一切风雨的男人,眼底掠过一丝歉意:“对不起……今晚我……是不是太冲动了?给你惹了大麻烦。”
“江助理!您简直太厉害了!”张诚实在憋不住,从后视镜投来崇拜又兴奋的目光,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您那身手!那气势!帅炸了!有时间能教教我——”
“闭嘴开车!”宫夜辰的声音陡然降温,如同凛冬降临,“再多一句废话,滚下去!”
“……是!宫总!”张诚一个激灵,立刻噤若寒蝉,死死盯住前方。
席若雪看着宫夜辰那微蹙的眉头,轻轻咬了下唇:“……我……是不是闯祸了?那个外国人……会不会有外交上的……”
宫夜辰侧过脸,昏暗光线下,他的目光深邃似海,却带着一种足以抚慰人心的沉稳力量:“没有。一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他随即转向驾驶座,语气带着绝对的威严:“张诚,今天的事,处理干净。但凡有任何不利于江雪的消息传出,”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冷冽的警告,“后果——自负!”
“是!宫总!绝对不会有任何风声!”张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酒店顶层的套房内。
宫夜辰的总统套房大门洞开,席若雪独自坐在豪华的起居室里,面前的矮几上放着她刚刚沐浴出来,裹着浴巾有些怔忡地看着放在柔软地毯上的“天使之吻”。血色的宝石在暖黄的壁灯下折射出幽光,映照着她眼底翻涌的、如潮水般的痛苦回忆。这一晚发生的事,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中不断回放——拍卖厅的冲突、洗手间里的偷听、桥上那两声刺耳的枪响、舅舅眼底那碎裂般的悲恸……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栗。
隔壁房间的宫夜辰同样辗转反侧。黑暗中,他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烟卷,星火明灭间,脑海里全是席若雪那双盛满了泪水和恨意的眼睛,她单薄却决绝的背影,这个女人的身上,究竟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伤痛?那些模糊的过往碎片,如同磁石般吸附着他的思绪。一个念头,在翻涌的思绪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与坚定——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再一个人挣扎在这无边的黑暗里。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切割出细长的光斑。
席若雪刻意拖延了很久才推开房门。套房里静悄悄的,餐厅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温热的牛奶,撒了糖霜的可颂,新鲜的水果。宫夜辰显然已经离开了。
她默默地坐下,机械地拿起餐叉。昨晚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胃里传来阵阵空虚的绞痛。美味精致的餐点入口,味同嚼蜡。匆匆解决了早餐,她拿起那件叠好的外套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
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里?”
“麻烦……江边。”
“好嘞!”
车子汇入都市清晨的洪流。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视野开阔的临江桥畔。不同于昨晚的喧嚣战场,此刻的江水平静地流淌,在晨曦中泛着碎金色的粼光。河岸风光带景色宜人,只是太过偏僻,此刻几乎不见人影。席若雪独自倚在冰凉的桥栏上,失神地望着远处水天一色的地方,放任思绪沉溺在无边的混乱与哀伤中。
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如同阴暗处滋生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黏上了她孤独纤细的身影。
席若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直到一个带着浓重烟草味和廉价香水气息的身影倏然贴近!
“哎哟!美女,一个人看风景啊?”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一只汗津津的手带着恶心的力度,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席若雪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一个激灵!本能地后退一步试图挣脱,却被那男人更大力地钳制住!她厉声道:“放手!”
“啧啧啧,装什么清纯啊!”男人咧着一口黄牙,带着酒气和隔夜饭馊味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长得这么水灵,大清早一个人跑这安静的地方,不就是想等男人吗?”说着,那张油腻丑陋的脸就肆无忌惮地往席若雪脸上凑!
席若雪猛地别开脸,胃里一阵翻涌的恶心!“滚!”
刀疤被她的拒绝彻底激怒,眼底闪过一丝暴戾!他猛地扬起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席若雪白皙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炸开!
“小妞!给脸不要脸!”刀疤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装什么玉女啊!脱光了不都是一个样儿!老子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敢躲?!”
巨大的羞辱和疼痛如同点燃的火药桶!席若雪被打得脸侧向一边,几缕发丝粘在发红的脸颊上。她猛地转过头,那双因屈辱和剧痛瞬间充血的眸子里,骤然燃起令人胆寒的毁灭火焰!
下一秒!
“呃嗷——!!”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撕裂了宁静的江畔!
席若雪穿着短靴的右脚,带着无与伦比的精准和爆发力!如同毒蝎摆尾——
狠狠踢在了刀疤双腿之间最脆弱、最毫无防御的要害处!
刀疤那张粗蛮横肉的脸瞬间因剧痛而扭曲到极致!眼珠几乎暴突出眼眶!身体如同被抽掉脊梁的癞皮狗,惨叫一声捂着要害佝偻着栽倒在地!巨大的痛苦让他连呼吸都卡在了喉咙里!
席若雪没有丝毫停顿!巨大的悲愤与受辱感让她只想发泄!
“砰——!!”
又一脚如同攻城重锤,狠狠踹在了他因剧痛而拱起的腰腹!
刀疤像个破麻袋般被踹得在地上滑出半米!
紧接着——
“嘭!嘭!嘭!!”
穿着运动鞋的脚如同冰雹般毫不留情地砸落在刀疤蜷缩的身体上!肩膀、侧肋、后背……每一脚都带着骨肉相撞的沉闷钝响!
“找死?!!”
席若雪的声音带着一种疯狂的沙哑和狠戾,如同地狱归来的复仇女神!
“真把本小姐当软柿子了?!”
“任你们这些脏手脏脚的下流胚子搓圆捏扁?!”
“来啊!”
“不是要玩吗?!”
“起来玩啊——!!!”
刀疤蜷缩在冰凉的地面上,痛得浑身痉挛,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哀嚎:“别……别打了……姐……姐饶命……我……我错了……啊……”
他的求饶在席若雪滔天的怒火面前苍白无力!
不知是席若雪的狠辣吸引了人,还是刀疤杀猪般的嚎叫,终于引来了稀稀落落的路人围观。大家震惊地看着桥上那单方面蹂躏的场景,没人敢上前劝阻。
刀疤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一些面孔,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救……救命……救我……”声音虚弱可怜。可回应他的只有人们惊恐的后退和麻木的目光。
席若雪无视所有目光!继续宣泄着压抑了一晚的怒火与委屈!
直到足足发泄了十分钟,心中的暴虐才稍有平息。她猛地收脚,胸膛因剧烈踢打而急促起伏。冰冷如刀锋的目光扫过地上如同烂泥般瘫软的刀疤:“再敢来惹我,你身上哪件零件乱动——我就拆掉哪件!”
说完,她决然转身!清冷的晨风拂过她额角散乱的发丝,那冰冷的背影消失在桥的那一头。
趴在地上的刀疤,透过肿胀的眼睑缝隙,死死盯住席若雪消失的方向。那眼神里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一片淬毒般的、怨毒到极致的阴沉!他艰难地摸出摔裂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三儿……”
声音因剧痛而嘶哑变形,却带着渗骨的恨意。
“……大哥?!您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三儿’(黄毛)听出声音不对,急切问道。
刀疤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给我带人……堵一个人……”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妞……”
“……就在天泽桥附近……”
“把她——给我绑回来!!!”
“我要让她知道……动我刀疤的下场!生不如死!!”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大哥放心!交给我!”黄毛的声音带着嗜血的兴奋。
酒店顶楼套房。
宫夜辰推门而入,目光快速扫过空无一人的套房。
人呢?!
一丝不妙的预感掠过心头。他眉头紧锁,立刻转身下楼!
急促的脚步刚踏出酒店旋转门,视线尽头就出现了那抹熟悉的纤细身影——正是席若雪。她低着头,步履似乎有些沉重,正朝着酒店方向慢慢走来。
宫夜辰心头一松,立刻大步迎了上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焦灼与后怕:“你去哪了?”
“随便走走。”席若雪抬起脸,声音有些低沉。
宫夜辰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捕捉到她白皙左颊上那刺目的红肿掌印!五指痕迹清晰可见!心口的火气“腾”地一下冲了上来!声音陡然变得冷厉:“你的脸怎么回事?!”
“……我……”
席若雪刚开口解释——
“吱嘎——!!!”
一辆破旧不堪、沾满泥灰的面包车如同失控的疯牛般疾驰而至!猛地停在酒店侧门不远处的绿化带旁!
车门“哗啦”一声粗暴推开!
七八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流里流气、手持棍棒钢管的混混鱼贯而下!
领头的黄毛一眼就锁定了正要进酒店的席若雪和她身后的宫夜辰!他兴奋地指着席若雪,对身边的手下怪叫道:“就是那小妞!打残了刀疤哥!哟呵!还有个小白脸护着呢?正好一起收拾了!”
宫夜辰几乎是瞬间反应!他猛地一个旋身!如同张开翅膀的守护之鹰,将席若雪牢牢护在身后!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眼神骤然变得如同捕食中的猛虎,危险而冰冷:
“想死——就再往前一步!”
黄毛叼着半截烟,眯缝着小眼上下打量着宫夜辰,看他衣着讲究但身材挺拔,以为是哪家公子哥,满脸不屑地嗤笑:“小子!活腻歪了吧?滚开!爷只要这小妞带走!劝你识相点,别让大爷动手伤了你漂亮脸蛋!”
说着,竟嚣张地伸出手想推开宫夜辰去抓他身后的席若雪!
就在他那脏手离宫夜辰的衣襟还有几寸距离时——
“咔嚓——!!!”
一声让人牙酸的骨裂脆响突兀地炸开在清晨的空气中!
宫夜辰的右手如同毒蛇出击!快!准!狠!精准地扣住了黄毛伸出的手腕!反关节猛地一拧一错!黄毛整个手腕瞬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变形!
“嗷——!!!”黄毛的惨嚎刚冲出喉咙一半!
“砰——!!!”
一记刚猛绝伦的侧踹如同攻城巨锤!结结实实印在了黄毛脆弱的胸口!
黄毛如同断线的破风筝,“噗”一声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五米开外的花坛里!压倒了一片灌木!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太狠!
剩下的混混们全傻了眼!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就连席若雪也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这个男人……!这身手……简直比特战尖兵还要狠辣利落!绝不仅仅是商场精英那么简单!
“找死……给老子……弄死他!!!”摔在花坛里、如同血葫芦般的黄毛挣扎着嘶吼。
混混们如梦初醒!肾上腺素飙升的狂暴瞬间压倒了恐惧!他们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棍棒钢管,如同疯狗般朝宫夜辰扑了上来!
宫夜辰眼底寒芒爆射!他身形骤然启动!如同游走在狂风中的黑色闪电!
“嘭!!”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混混被他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锁喉过肩摔!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如同麻袋般砸在旁边同伴身上!
“呃啊!!”
另一个混混的钢管被他闪电般夺下!反手精准无比地抽打在侧边偷袭者的膝盖内侧!
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
短短数息!三个混混已然失去战斗力!瘫在地上痛苦翻滚!
宫夜辰身如鬼魅,动作凌厉狠绝!每一次闪避、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攻击在关节、神经丛等最脆弱处!没有丝毫多余动作!完全是实战中一击致命的狠辣招数!
席若雪的心神完全被宫夜辰矫健迅捷的身姿吸引,沉浸在他行云流水般的暴力美学中,几乎忘却了自身危险。
就在这时!
一点寒芒自她身侧暴起!
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面相猥琐的小矮子,眼中闪烁着狠毒与淫邪的光,手持一把锋利的弹簧刀,趁着混乱,悄无声息地从席若雪视觉盲区猛地扑出!锋利的刀尖直刺她纤细的腰眼!
“小心——!”宫夜辰的暴喝如同惊雷般在席若雪耳边炸响!
席若雪猛地惊醒!眼角余光瞥到寒芒!千钧一发之际,她凭借着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本能,猛地向左侧拧腰闪避!
“嗤啦——!!”
冰冷的刀锋几乎是贴着她腰侧的肌肤划过!
薄薄的外套瞬间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一股刺骨的剧痛从左臂外侧传来!
鲜血瞬间浸湿了衣袖!
小矮子见一击不中,眼中凶光更盛!手腕一翻,刀锋在阳光下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反手再次狠狠抹向席若雪的咽喉!
同时!
宫夜辰暴怒!一拳狠狠砸在挡路的混混脸上(鼻梁粉碎的声音清晰可闻)!但围攻的混混悍不畏死地再次扑上!他终究慢了一步!
眼看那抹淬毒的刀光即将吻上席若雪雪白的颈项——
一只手!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男人的手!
如同钢铁铸就!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在刀锋即将割开动脉的前一刹那!
硬生生!赤手空拳!
死死!攥住了!!那锋利的刀身!!!
时间——仿佛定格!
猩红的、温热刺目的鲜血——如同拧开的水龙头——
瞬间!从宫夜辰紧握刀锋的指缝间——
汩汩涌出!如同断线血珠——
沿着刀刃——
一路蜿蜒而下!
滴落在灰白的柏油路面上!
绽开一朵朵刺目的小血花!
“嘶!”宫夜辰因剧痛而闷哼一声!握刀的手却如同铁钳般纹丝不动!
席若雪的心脏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找死!!!”席若雪双瞳瞬间充血!一股无名的暴怒彻底点燃了她的神经!她嘶吼着!右腿如同战斧般带着凌厉的风声!“砰!”一声狠狠踹在小矮子的胸口!
小矮子如遭重锤!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巨大的力量让他握刀的手不得不松开!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滚开——!!”席若雪趁着这瞬间的空档,如同被激怒的雌豹!猛地冲向那几个依旧缠斗宫夜辰的混混!速度快得惊人!左臂的伤仿佛完全被无视!拳、脚、肘、膝!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出狂风骤雨般的打击!招招见肉!骨裂声、惨嚎声不绝于耳!
几个混混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纷纷倒地!
宫夜辰终于摆脱纠缠!他一步跨到席若雪身边,眼神焦灼地扫过她浸血的左臂:“你胳膊……怎么样?!”
“死不了!”席若雪喘息着摇头,目光却死死钉在宫夜辰那鲜血淋漓、深可见骨的右手掌上,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一丝心疼,“你……你疯了吗?!干嘛用手去抓?!!”
宫夜辰唇色因失血有些发白,却扯出一个安抚的淡笑:“小伤……没事。”
他看着席若雪胳膊上那刺目的血红,眉头紧蹙:“你……”
席若雪猛地扭头!那双被愤怒和嗜血完全占据的眼眸,如同地狱探出的利爪,牢牢锁死了那个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断了腿的小矮子!!!
小矮子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如同被万载寒冰瞬间冻僵!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浑身筛糠般颤抖起来:“你……你干什么!?”声音尖细扭曲。
席若雪俯身,动作如同慢镜头般危险而致命——她捡起了地上那把还沾着宫夜辰鲜血的匕首!
她一步步走向小矮子。每一步都像踩在小矮子的心尖上!那沉重的、带着实质杀意的威压让他几乎窒息!
“找死?”
她的声音如同刮过北极冰川的寒风,每一个字都淬着冰。
“敢动我的人?”
“还敢……见血?”
席若雪俯身!那只紧握刀柄的手因极致的暴怒而指节发白、青筋毕现!
晨光惨白,映着匕首上蜿蜒滴落的、混杂着宫夜辰与她自己鲜血的猩红液体,折射出死亡的妖异光泽!
那柄沾染了双重血光的凶器——被高高扬起!划破潮湿的空气!带着撕裂布帛般的尖啸!凝聚着她滔天的杀意与毁灭欲——
毫无半分迟疑!
势若奔雷!
狠绝无比地——
朝着小矮子毫无遮挡、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心口——
直!刺!而!下!!
千钧!一发!生死一线!
“江雪——住手!!”
宫夜辰的厉吼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急迫!骤然炸响在寂静的上空!
嗡——
那灌注了全部力量的冰冷刀尖!
在距小矮子单薄胸口仅剩毫厘的刹那——
如同被无形的铁钳死死锁住!
带着不甘的嗡鸣!
硬生生——
僵滞在距离皮肤仅有0.01厘米的空气中!
微微颤抖!
时间在死亡的临界点被强行凝固!
小矮子猛地抽噎出声!尿液瞬间濡湿了破旧的裤裆!浓重的骚臭味弥漫开来!他双目圆瞪如同濒死的鱼,喉头咯咯作响,发出非人般的、带着哭腔的嘶鸣:“……姐……大姐……姑奶奶!饶……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涕泪糊满了他惊骇扭曲的脸,每一个细胞都在宣告濒死的绝望!
席若雪充血的瞳孔死死盯着那张涕泪横流的、令人作呕的脸!暴虐的杀意在胸腔冲撞!她齿缝间挤出冰碴:“你——叫我什么?!”
小矮子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几乎破音尖叫:“美……美女!仙子!您是我祖宗!我错了!小的瞎了狗眼!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听着——”
席若雪的声音低沉如同地狱的寒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烙印:
“往后——无论在哪条街!哪个巷!”
“见了我的影子——”
“给我滚得远远的!”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凌,缓缓扫过小矮子的四肢:
“我就把你的骨头……”
“一节节敲断!一寸寸碾碎!”
“扔去填老鼠洞!”
“懂?!”
话音未落!她握刀的手倏然向后狠狠一掷!
“咻——!!”
那柄染血的匕首——
化作一道催命的、肉眼难以捕捉的灰色闪电!
精准无比地!
刺穿了七八米外、一名正挣扎着欲爬起的混混的胸腔——正中心脏的位置!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
那混混身躯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凝固在错愕与无法置信的瞬间!喉咙里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呃……”,身体便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颓然倒地!鲜血如同小股喷泉,瞬间从创口汩汩涌出,在身下迅速洇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时间仿佛被冻结!
所有还活着的混混如同被扼住了咽喉!连呻吟都死死憋在喉咙里!他们惊恐欲绝的目光在席若雪那双冰冷刺骨、毫无人类情感的眸子,与地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同伴尸体之间来回扫视!胆气彻底崩碎!寒意深入骨髓!
小矮子被这残酷手段惊得忘了求饶!嘴唇哆嗦着,连呼吸都忘记了!
席若雪却连看都未曾看那尸体一眼。她冰冷的目光只定定落在小矮子身上,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我问你——”声音不大,却如同寒针扎进耳膜,“听!懂!了!吗?!”
她猛地抬脚!
包裹着坚硬短靴的脚底——狠狠碾在小矮子那条早已断裂、皮肉翻卷的小腿上!!
“啊啊啊啊——!!!”
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让小矮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嚎!整个身体疯狂地向上弹起又无力落下!他面孔扭曲变形,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泪水疯狂涌出!
“懂!懂了祖宗!懂了!真的懂了!!”小矮子如同垂死的疯狗,涕泪横流,口不择言地尖叫,“绕道走!马上滚!从今往后我们这些人就是您脚下的泥!您走过的地方我们立刻消失!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席若雪冷漠地收回脚。那居高临下、如同裁决蝼蚁的眼神最后扫过地上其他抖如筛糠的混混。
目光所及——
混混们如同被烙铁烫到!纷纷惊恐万状地避开了视线!拼命地、用力地点头!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模糊的“懂懂懂”的声音,仿佛慢了一秒那柄飞刀就会插进自己的心脏!
席若雪这才彻底转身。那周身的暴戾杀气在转身的瞬间潮水般褪去,眼中只剩下焦灼与恐慌——
她几乎是扑到宫夜辰面前!一把捧起他那只依旧血流不止、皮肉狰狞外翻的右手!
鲜血透过纱布不断渗出,染红了他昂贵的西装袖口,也染红了她的指尖!
“你还在流血!!”席若雪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与心痛,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这叫没事?!这怎么能是没事?!……张诚呢?!张诚去哪了?!”
她一边手忙脚乱地用自己尚算完好的衣袖去徒劳地捂压那骇人的伤口,试图减缓血流,一边慌乱地四处张望。
宫夜辰的脸色因失血而微微发白,但他看着眼前这张写满担忧与自责的小脸,唇角竟勾起一抹安抚的淡笑:“小事……别怕。张诚去处理点事,我让他直接去医院等我们汇合。”
“等什么等!必须马上去医院!”席若雪厉声道,那眼神锐利得如同受伤的母兽,猛地转向唯一一个还勉强能动弹的混混——刚才被席若雪目光扫到就差点吓尿的家伙。
“你!”席若雪一指那个混混,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军令,“开车!去最近的医院!立刻!马上!!三分钟内到不了——”她阴冷的目光扫过对方还算完好的膝盖,“我就让你剩下的那条腿也永远留下!”
“是!是!马上开车!马上!!”那混混被席若雪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带蹿地钻进那辆破面包车,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发动机发出轰鸣!
席若雪护着宫夜辰流血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半架着他迅速坐进车里。
“开快点!别耍花样!”席若雪冰冷的警告从后座传来。
面包车如同一头发狂的铁皮野兽,在街道上闯出几道惊险的急刹与拐弯,咆哮着冲往最近的急诊中心。
消毒水气味刺鼻的急诊室内。
女医生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宫夜辰那只几乎被贯穿的手掌——皮肉翻卷,深可见骨。饶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她,也忍不住屏住呼吸。清创,缝合,打上厚厚的无菌纱布。她严肃叮嘱:“创面很大很深,至少缝合了七层!一周内绝对不能碰水,更不能用力!按时换药拆线,一旦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隔壁隔帘,护士也在为席若雪清洗左臂那道不算深但皮开肉绽的刀口,进行缝合包扎。
“你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位置在关节上方,也要注意活动幅度,三天换一次药,同样不能沾水。”医生对着处理好伤口的席若雪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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