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小混混不服气

那个侥幸带路的混混战战兢兢地付清医药费，眼神躲闪地挪到席若雪面前，几乎要缩成一团：“那……那个……姑奶奶……二位……医院到了，钱……钱也付清了……小的……小的能滚了吗？”声音透着筛糠似的恐惧。

席若雪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扎在他身上！那眼神里的残存戾气吓得混混“噔噔噔”连退三步！冷汗瞬间浸透后脊！这女人身上的杀气，与那个男人深不可测的威压交融在一起，如同无形的巨网，勒得他几乎窒息！这两人简直是天生一对煞神！

混混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瑟缩在墙角，恨不得立刻原地蒸发。

直到张诚接到消息匆匆赶到医院，席若雪才如同挥开一只苍蝇般，厌弃地开口：“没你事了。滚！”

“是是是！马上滚！这就滚！”混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连头也不敢回地消失在走廊尽头，速度之快，仿佛身后有恶鬼索命。

张诚驱车，一行四人回到酒店，迅速收拾好行李。宫夜辰的手伤虽然包扎妥当，但这地方是非太多，必须立刻离开。

车内后座，宫夜辰和席若雪并肩而坐，空气有些凝滞。席若雪低垂着头，秀气的眉毛紧蹙，整个人散发着消沉的懊恼气息。

宫夜辰侧目看她，自然捕捉到她眉宇间的郁结。他动了动缠着厚厚白纱的右手，语气刻意放得松软平和：“皮外伤罢了，医生都说了，静养便好。真不必耿耿于怀。”

“可那是替我挡的……”席若雪的声音闷闷地从臂弯间传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好像遇见我……就总是在给你惹麻烦……上次是拍卖会，这次又……”她将脸埋得更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谁说是麻烦？”宫夜辰低沉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目光温和地落在她微乱的发顶，“我说过，是小伤。把心放回肚子里。”他的话语带着抚平毛躁的力量。

席若雪没再回应，只是将身体微微侧向车窗，蜷缩着，似乎想把自己藏进那片移动的风景里。宫夜辰凝视着她单薄而固执的侧影，眼底那片深沉的海域，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纵容的温柔涟漪。

车子在高速上平稳行驶了近两个小时。临近A市出口，宫夜辰的另一队保镖早已等候在那里。交接后，车队护航，朝着城市深处那座宛如中世纪堡垒的恢弘庄园驶去。

抵达宫夜辰的私人城堡时，已是黄昏。夕阳的金辉给冰冷的石墙镀上一层暖意。训练有素的管家在宏伟的雕花大门前躬身相迎：“少爷，欢迎回来。晚餐已备好。”

宫夜辰颔首，起身时目光掠过席若雪：“不饿吗？”

席若雪微怔，只得默默跟上。

挑高奢华的餐厅里，水晶吊灯折射着柔和光芒。长条餐桌上，精致的银器与瓷盘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席若雪确实是饿了，在宫夜辰对面坐下，拿起刀叉，默不作声地开始用餐，动作虽快，却仍带着骨子里的优雅。

宫夜辰并未急于用餐，深邃的目光穿过摇曳的烛光，静静流连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她的唇瓣沾了一点浓稠的酱汁，无意识地轻轻抿去，那不经意流露出的满足感，让他冷峻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席若雪似乎察觉到那道灼热的凝视，抬起头，正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问：“你看我干嘛？怎么不吃……”话音未落，她的视线落在他那只被白纱层层包裹、固定夹板的手臂上，瞬间明白过来，白皙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与懊恼。

宫夜辰顺势抬了抬那只“重伤号”，眉梢微挑，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无赖：“手疼。劳烦席助理……喂我？”

席若雪精致的眉头瞬间拧起，脸颊染上薄怒的红晕：“你……”

“别忘了身份，”宫夜辰慢悠悠截断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助理的职责——照顾老板衣食住行，有疑问？”

席若雪被他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瞥见那层层绷带，最终只能认命地起身，磨蹭着在他身侧坐下。她垂下浓密的睫毛，刻意不去看他促狭的表情，拿起汤匙，赌气似的舀起一勺烩饭，送到他唇边。

宫夜辰倒像个乖巧的等食巨兽，她喂什么，便吃什么，眼神却始终饶有兴味地胶着在她泛红的耳廓上。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心尖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搔刮着。自从少年时期筑起心墙，他早已习惯如冰山般的疏离姿态。这一刻由她带来的、宛如初恋般的悸动，陌生又滚烫，冲击着他坚固的防御。

周围的管家和佣人早已悄无声息地退开，将这方空间完全留给两人。

晚餐结束，席若雪执意收拾餐具，走进开放式厨房的水槽旁。出来时，便见宫夜辰独自立在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高大的背影逆着窗外的城市灯火，如同矗立在孤崖之巅的寂寥王者。受伤的右手掌轻轻撑在冰冷的玻璃上，五指微张，白纱在暗影中格外刺目。昏黄的光线描摹着他深刻的侧脸轮廓，却抹不去那份融于骨血、刻入眉宇的——孤独感。

席若雪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那背影映出的轮廓，像极了记忆深处，无数个独自在家乡庄园巨大落地窗前徘徊的年幼自己……同样的空旷，同样的无声寂寞。

即使拥有财富与权力筑起的金銮殿，那高处不胜寒的凛冽，也只有站在顶端的人才能品尝。

脚下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她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走到他身侧停下。

宫夜辰察觉到动静，微微侧身。午后的随意已不在，她换回了舒适的白色棉质T恤与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素净的装扮却掩不住青春逼人的曲线。晚风从微开的窗缝溜进来，撩动她额前几缕碎发，那张在灯火下柔和纯净的侧颜，带着一种不设防的天然诱惑力。

他没有说话，深邃的眸光如墨玉流彩，专注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想将那静谧的轮廓一寸寸刻进心底。

席若雪被他看得脸颊微热，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走过来的原因——竟是在他身上，看到了遥远时光里那个孑然一身的自己影子。

“你……”她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目光投向窗外璀璨的“星河”，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夜色，“也一直是……一个人吗？”

“不是，”宫夜辰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余韵，在寂静中缓缓流淌，“有父母，也有个小妹妹。只是……他们都在地球的另一端。”他罕见的坦诚，卸下了平日那层坚硬的疏离外壳。

席若雪轻轻“嗯”了一声。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却不显尴尬。她犹豫片刻，鬼使神差地伸出完好的右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撑在玻璃上的那只缠满绷带的大手的边缘。

冰凉的指腹触碰粗糙的纱布边缘，如同在无边的寒夜里擦亮了一簇微小的、温暖的火苗。

宫夜辰高大的身躯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震。他并未收回手，也没有更深的动作，只是那深邃的眼底，仿佛有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了无数圈浓得化不开的涟漪。这无声的陪伴与试探性的靠近，对他而言，已是沉甸甸的意义。

远处医院病房内，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气混合的浊息。

黄毛脸上缠着纱布，一条腿打着石膏吊在半空，对着隔壁病床上的刀疤脸愤愤道：“大哥……那妞下手忒黑了！简直是个疯子！”

刀疤脸头上裹着纱布，只露出一双布满阴鸷怨毒的眼睛。他喉结滚动，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那个护着她的男人……查到根底没有？！”

“兄弟们尽力了……”黄毛声音透着后怕，“瞧着真不像我们这块地头的人……八成是外地来玩的狠主儿！神龙见首不见尾，什么都查不到……”

“动用所有道上的关系！”刀疤脸眼中凶光爆射，每个字都淬着恨意，“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小妞挖出来！我要让她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大哥……算了吧……”黄毛胆怯地劝道，那女人挥刀如电、杀人如麻的冰冷眼神至今让他午夜惊醒，“那主儿……咱们真惹不起啊……”

“惹不起？！”刀疤脸额头青筋暴起，一拳砸在床沿，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被个小妞踩成这样，这口气不出，我还混个屁！这脸往哪搁？！”屈辱和不甘在他胸中翻搅成毒汁。

就在此时，一个小弟探头进来，语带兴奋：“老大！查到了！车牌号是A市的！人是从A市过去的！”

“A市？！”刀疤脸眼中精光一闪，仿佛濒死的毒蛇嗅到了血腥，“好！好得很！通知所有能动的兄弟——伤筋动骨给老子好好养着！等养好了这身皮……”

他咧开嘴，露出因缺少牙齿而显狰狞的笑容：

“咱们——去A市‘拜访’那个小美人！老子要她跪在地上，一根根舔干净老子的鞋底！！”

晨光熹微，透过薄纱窗帘唤醒沉睡的房间。

席若雪揉着尚有些酸涩的眼角坐起身。视线瞥过左臂包裹的绷带，职业意识瞬间回笼——该上班了！她连忙下床洗漱。

柔软的黑发被熟练地挽成圆润的丸子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为了遮住手臂上的伤，她特意选了一件长袖的亚麻衬衫，下身配一条简单的牛仔裤。想到宫夜辰那只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掌，心底没来由地浮上一丝忧虑。

收拾妥当，时间指向八点整。她刚拧开卧室门把手，身侧主卧的厚重门扉也恰好同步开启。

席若雪惊得往后一退！

目光下意识地撞过去——

宫夜辰一身简约利落的黑色V领短袖T恤，完美勾勒出线条流畅的肩臂与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下身是一条质感垂坠的深灰亚麻长裤，衬得双腿愈发修长笔直。柔软的黑发精心打理出蓬松慵懒的弧度，几缕随意垂落额角，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此刻带着晨起特有的清澈锐气，整个人散发着顶级男模般的冷冽性感。

一瞬间，席若雪只觉得周遭光线都黯淡了下去，所有词汇在强烈的视觉冲击面前都苍白无力！唯有胸口那颗心脏在剧烈失序地狂跳！她心里唯一残存的执念是——这男人能碾压众生！当然……哥哥和舅舅那两张完美容颜除外！

“宫……”她下意识想用旧称，猛然忆起他的禁令，舌尖仓促转弯，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少……少爷，早。”

宫夜辰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瞬间的惊愣与脸颊飞起的红霞尽收眼底。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早。”

声音带着初醒时的低沉沙哑，磁性十足。

“您今天……要出门？”席若雪看着他一身外出装扮，试探着问。

“周五，例会。”宫夜辰言简意赅，反问道，“怎么问起这个？”

“哦……没什么……”席若雪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我今天……也去公司报到？”

“正好顺路，”宫夜辰语气自然，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一起？”

“不用麻烦少爷了！我自己可以……”席若雪连忙婉拒，不想添麻烦。

宫夜辰眉梢微挑，目光扫向窗外绵延无尽的私家车道：“你确定——要徒步一个时走到有公交车的大路？”

“……”席若雪被噎住，脸颊瞬间爆红！这才想起这片城堡领地与世隔绝，没他的放行令，连只野猫都溜不进来！公共交通更是天方夜谭！

宫夜辰没再多言，指尖按下腕表上某个按钮。片刻后，一辆暗色系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滑停至门前。

保镖恭敬地拉开车门。宫夜辰示意席若雪：“请。”

席若雪只能认命地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钻进后排座。

奢华平稳的座驾驶离城堡，汇入城市清晨的车流。宫夜辰吩咐保镖打开车载音响，轻柔的爵士乐流淌在静谧的车厢内，恰到好处地缓解了那份因不熟悉而产生的微妙尴尬。

当车辆驶入城区，公交站牌的轮廓清晰可见时，席若雪如释重负，几乎是立刻开口：“前面公交站停就好！谢谢！”

车子精准地停在站台旁。席若雪推门下车，转身对着深色的车窗玻璃挥了挥手：“谢谢少爷。”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宫夜辰轮廓分明的侧脸。他只微一点头，车子便如一道优雅的幻影，无声地汇入车流，消失在前方。

宫氏集团。

A市金融区核心地带，宛如巨擎般刺破天际线的摩天大楼。顶端那巨大的三角星徽标志，如同权势的无声宣告。

宫夜辰的座驾直接驶入地下私人停机坪般的专属停车场。他推门下车，径直走向专用电梯，直达顶层办公室。金属门无声滑开，他大步流星地踏入宽阔的办公空间。

“宫总早！”等候在门口的张诚立刻迎上。

“早。”宫夜辰走向宽大的办公桌，“江雪今天也来公司。给她安排点轻松的文书工作就行，让她休息为主。”他补充着叮嘱。

“明白！”张诚点头，随即担忧地看向宫夜辰的右手，“可您这手……操作文件和签批肯定受影响……”

“无妨，”宫夜辰活动了一下手指。特制的弹力绷带固定得很专业，保留了部分活动能力，“基本操作和签字不影响。今天的几个重要会议资料都准备好了？”

“是！议程和相关文件都齐备了。”张诚立刻恢复职业状态。

“好，准备开会。”

阳光明媚的午休时分。

席若雪满足地吃完简餐回到宽敞明亮的办公区。刚在自己的工位落座，几道身影便如同发现新大陆般迅速围拢了过来——正是营销部那几个平时最活跃的女孩子。

“哇！江雪！你可算回来了！”领头的Lily眨着八卦星星眼，压低声音，“快快快，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跟大boss近距离出差三天……感觉怎么样？宫总是不是还像传说中那么冰山冻死人？”

席若雪一愣，没想到话题来得这么快。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奈又好笑的表情：“其实……也还好。没大家传的那么吓人……”她斟酌了一下，“他……挺照顾人的。”

“切~我不信！”策划部的Amy抱着手臂，露出狐疑的表情，“宫总那气场，隔着十米都能冻住蚂蚁！他会‘照顾人’？你肯定是在替他美化形象！”她夸张地抖了抖肩膀。

席若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眉眼弯弯：“真的！他……就是看着严肃了点。”那些他不动声色替她挡下的麻烦、为她准备的细节、那份在危险来临时毫不犹豫的守护……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份“严肃”背后的可靠与温度。

“哇哦……”刚进公司的实习生晓雯双手捧脸，露出梦幻般的表情，“江雪姐！你这待遇……简直是开了宫总特权的天窗啊！我们进公司这么久，别说一起出差了，近距离说话都得隔着两米安全距离！”她的语气是实实在在的羡慕。

“对呀对呀，”另一个同事附和道，“简直就是头一份！羡慕死了！”

席若雪被她们叽叽喳喳围在中间，一时有点哭笑不得。这份“殊荣”，背后的刀光剑影与血泪交加，她们大概永远无法想象。

正当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女孩子们准备散去时，席若雪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舅舅”两个字。

她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拿起手机走到旁边的休息区角落接通：“喂？”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好你个小没良心的！”席江彬的声音立刻穿透听筒，带着浓浓的不满和显而易见的担忧，“回来了也不说回家！音讯全无！你知道你外公外婆一天要问我八百遍你安全吗？你现在立刻！马上！报坐标！我下午就去接你！”

“……我上班呢……现在不行啊……”席若雪压低声音，试图挣扎。

“上班？！上个毛线班！”席江彬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和护犊子的火气，“咱们家短你吃还是缺你穿了？舅舅和外公给你的零花钱不够造吗？你缺多少？舅舅现在给你打！”话一出口，他似乎也觉得急了，连忙放缓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丫头，听舅舅一句，回家好不好？那只是你外公随口的试探……家里不需要你出去工作受委屈……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他们就想你安安稳稳的……”

席若雪握着手机，指尖微微收紧。电话那头传来的、独属于家的、那种毫无保留的纵容与保护，让她喉头有些发哽。

没等她开口，席江彬的语速陡然加快，祭出了杀手锏：“别想蒙混过关！要么你今天乖乖告诉我下班时间，要么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哥！让他亲自去接你——我保证他比我还激动！”那语气，明明白白写着“没商量”。

“……”席若雪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哥哥那张堪比冰山、执行力超强的脸，顿时头皮一麻，立刻缴械投降，“行行行……怕了你了……宫氏集团，五点！五点准时下楼！”声音里满是无奈。

“这就对了嘛！”席江彬语气秒变春风和煦，“五点整，宫氏集团门口！不准迟到！更不准放鸽子！拜拜！”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堵死了她所有拖延的借口。

席若雪捏着手机，缓缓吐出一口气。抬头望向宫夜辰那扇深色、厚重的总裁办公室大门，仿佛在凝视一座巍峨的高山。（该怎么跟他开口呢……）

她蹙着眉，正踌躇着措辞。

恰好此时，张诚步履稳健地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夹：“江助理，宫总请送杯热茶进去。”

“好的，马上！”席若雪连忙应道，敛起愁容。也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她端起托盘上早已准备好的、冒着氤氲热气的骨瓷茶杯，走到那扇象征着权力顶端的大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指尖屈起，在光洁如镜的门板上，敲下了清晰的三声。

笃。笃。笃。

“请进。”门内传来宫夜辰清冽沉稳的、不容置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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