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回溯·重启任务

皇城上空，风云骤变。

原本晴朗的天穹不知何时已被厚重的铅云覆盖，云层低垂，仿佛触手可及。云隙间，偶尔透出几缕血色的夕照，将整座皇城染上一层不祥的暗红。空气凝滞如铅，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连飞鸟都销声匿迹，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金銮殿外，禁卫军如临大敌，刀剑出鞘，弓弩上弦，森冷的寒光在暮色中闪烁。皇城大阵已然全开，一层半透明的金色光幕如同倒扣的巨碗，将整个宫城笼罩其中。光幕表面流转着繁复的符文，散发出强大的威压，足以抵挡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

殿内，文武百官噤若寒蝉，目光不时瞥向端坐龙椅的女帝，又迅速垂下。楚凌薇一身明黄龙袍，头戴十二旒冠冕，面容沉静如水，唯有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中，偶尔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

“报——！”

一名传令官踉跄入殿，单膝跪地，声音因惊惧而颤抖：“宸玥殿下已至皇城外三里！所过之处…苏家十七处别院尽成焦土！苏氏族人…无一活口！”

殿内瞬间哗然！苏家虽已势颓，但毕竟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十七处别院，上千族人，竟在转瞬间灰飞烟灭？！

“肃静！” 女帝冷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如惊雷炸响，瞬间压下满朝喧哗。她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传令官身上：“宸玥…可曾伤及无辜？”

“回陛下，殿下只诛苏氏血脉，余者皆毫发无伤。” 传令官额头触地，“有苏家仆役试图阻拦，殿下只一眼，那人便…化为灰烬！”

群臣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何等手段？！一眼焚灭生灵，已非寻常修士所能及！

女帝眼中精芒一闪，随即恢复平静：“再探。”

“是！” 传令官躬身退出，脚步匆匆。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风暴正在逼近，而他们，不过是风暴中的蝼蚁，生死只在女帝一念之间。

丞相硬着头皮上前：“陛下，宸玥殿下如此手段，恐已入魔道！不如请天机阁阁主出手…”

“闭嘴！” 女帝冷眼扫去，丞相顿时如坠冰窟，踉跄后退，“朕的家事，何时轮到尔等多嘴？”

家事？群臣面面相觑。女帝此言…莫非早有预料？

就在此时——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皇城外传来，整个金銮殿都为之震颤！殿外禁卫惊呼四起，马匹嘶鸣，兵器碰撞声乱作一团！

“报——！！！” 又一名传令官连滚带爬冲入大殿，面如土色，“皇城大阵…被破了！！！”

“什么？！” 这下连女帝都微微变色。皇城大阵乃开国太祖所设，历经千年加固，足以抵挡化神修士全力一击，怎会…

“宸玥殿下…她只是抬手一点…大阵就…就裂开了一道口子！” 传令官声音颤抖，“殿下说…说…”

“说什么？” 女帝声音冰冷。

“说…‘母皇，儿臣来讨个说法’。”

殿内瞬间死寂。群臣连呼吸都屏住了，额头冷汗涔涔。这已不是普通的朝政，而是皇室内部的生死恩怨！一个不慎，便是灭族之祸！

女帝沉默片刻，缓缓起身。龙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流转，如同活物。她一步步走下玉阶，声音平静得可怕：“摆驾…朱雀台。”

朱雀台，皇城最高处，乃历代帝王祭天之所。台高九丈九，通体赤红，形如展翅朱雀，寓意皇权天授，至高无上。此刻，台上空无一人，唯有猎猎旌旗在风中翻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女帝孤身立于台中央，身后是跪伏一地的禁卫与内侍，面前…是那踏空而来的灰色身影。

楚卿玥。

她凌空而立，灰色长发无风自动，眸中漩涡缓缓流转，周身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灰色光晕。那光晕看似稀薄，却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仿佛连目光触及都会被灼伤。

在她身后，皇城大阵的金色光幕上，一道巨大的裂痕清晰可见，边缘还燃烧着细微的灰色火焰，不断侵蚀着阵法根基。

母女相对，无言。

风，更急了。

“卿玥。” 女帝率先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你回来了。”

“母皇。” 楚卿玥的声音同样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叠音，仿佛千万个声音同时响起，“儿臣…来讨个说法。”

“说法？” 女帝唇角微勾，“关于什么？”

“关于凤栖宫的血池祭坛。” 楚卿玥眸中灰色漩涡微微加速，“关于君父的离奇死亡。关于…儿臣体内的‘蚀骨蓝’剧毒。”

每说一句，她周身的灰色光晕就浓郁一分，空气中的威压也随之暴涨。台下跪伏的禁卫已经有人承受不住，口鼻溢血，昏死过去。

女帝却纹丝不动，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你查到了多少？”

“足够多。” 楚卿玥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漆黑的令牌残片，正是苏家祖地那枚契约令牌的残留，“苏家与九尾玄鸟的契约。凤栖宫地下的血池祭坛。君父…是第七个祭品。”

女帝沉默片刻，突然轻笑一声：“不错。你比朕想象的…查得更深。”

她缓缓抬手，示意所有禁卫退下。待台上只剩她们二人，女帝的声音陡然转冷：“但你以为，仅凭这些…就能撼动朕的江山？”

“儿臣不要江山。” 楚卿玥的声音同样冰冷，“只要…真相。”

“真相？” 女帝眼中闪过一丝讥诮，“真相就是，你母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她发现了凤栖宫地下的秘密，发现了朕与苏家的交易。她…必须死。”

“交易？” 楚卿玥眸中灰色漩涡骤然加速！

“永生。” 女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狂热，“九尾玄鸟承诺的永生！以皇族血脉为祭，打开通往‘归墟’的通道，获取不朽的生命！你母妃…只是第七个祭品。而你…”

她的目光落在楚卿玥身上，冰冷而贪婪：“你是最完美的容器。玄鸟需要一具蕴含皇族血脉、又足够强大的躯体重生。朕本想将你培养到化神期再…可惜，你成长得太快，超出了掌控。”

楚卿玥静静听完，眸中的灰色漩涡反而平静下来：“所以，母妃的死，我的毒，都是你一手策划。”

“是。” 女帝坦然承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朕乃天子，注定永生不朽。区区儿女亲情，何足挂齿？”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手！一道刺目的金光从她袖中激射而出，直取楚卿玥眉心！金光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显露出漆黑的裂痕！

这一击，已非元婴修士所能及！女帝隐藏的实力，赫然已达化神！

然而，面对这致命一击，楚卿玥只是轻轻抬手，掌心灰色火焰燃起，将那金光无声吞噬。

“母皇，你错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永生…不是靠献祭至亲换来的。”

“放肆！” 女帝厉喝，周身金光暴涨，化神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她双手结印，皇城地底突然传来隆隆巨响，九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金色罗网，向楚卿玥笼罩而下！

“皇道龙气？！” 台下有见识的禁卫惊呼出声。这是唯有帝王才能驾驭的天地之力，传说可镇压一切叛逆！

金色罗网瞬息而至，将楚卿玥层层包裹，如同蚕茧。网线收缩，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仿佛要将其中之人碾成齑粉！

女帝冷笑：“朕乃天子，受命于天。你纵有通天手段，也难逃…什么？！”

她的冷笑凝固在脸上。

嗤——！

一声轻响，金色罗网中央，一缕灰色火焰悄然燃起。火焰看似微弱，却以惊人的速度蔓延，眨眼间便将整张罗网吞噬！网线崩断，符文湮灭，号称可镇压万物的皇道龙气，在这灰色火焰面前，如同儿戏！

楚卿玥的身影重新显现，毫发无伤。她眸中灰色漩涡平静地注视着女帝：“母皇，你还不明白吗？你所谓的皇权天授，在我眼中…不过是个笑话。”

“不可能！” 女帝终于色变，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惶，“朕乃真龙天子，受命于天！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 楚卿玥轻轻抬手，灰色火焰在掌心凝聚成一朵精致的凰鸟形状，“我只是…楚卿玥。”

话音未落，她掌心那朵灰色火焰猛地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火鸟，呼啸着扑向女帝！

女帝厉喝一声，双手结印，一道璀璨的金色光幕在身前成型，光幕上九龙盘旋，散发出强大的防御波动。这是皇室秘传的顶级防御术法——九龙护天障！

然而，灰色火鸟撞上光幕的瞬间，九龙哀鸣，光幕如同脆弱的玻璃，寸寸崩裂！火鸟余势不减，狠狠撞在女帝胸口！

“噗——！” 女帝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脸色瞬间惨白。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那团缓缓燃烧的灰色火焰，火焰所过之处，她的龙袍、肌肤、甚至骨骼，都在无声无息地消融！

“不…这不可能！” 女帝终于慌了，她疯狂地催动体内灵力，试图扑灭火焰，却惊恐地发现，那灰色火焰如同附骨之疽，根本无法驱散！

“没用的。” 楚卿玥缓步上前，声音平静得可怕，“这是寂灭之火，焚尽万物，包括…所谓的皇道龙气。”

女帝踉跄着跌坐在朱雀台边缘，华贵的龙袍已被烧得残破不堪，露出下方焦黑的皮肉。她抬头看向楚卿玥，眼中终于流露出恐惧：“你…你不能杀朕！朕是你母亲！”

“母亲？” 楚卿玥眸中灰色漩涡微微一顿，“当你将母妃推入血池，当你在我体内种下‘蚀骨蓝’时…你可曾记得，你是我的母亲？”

女帝语塞，脸色变幻不定。突然，她猛地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枚血色的玉简，狠狠捏碎！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玉简碎裂的瞬间，皇城地底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朱雀台剧烈摇晃，台面裂开无数蛛网般的缝隙！一股阴冷、邪恶、却又强大到极点的气息，从地底深处轰然爆发！

“哈哈哈！” 女帝疯狂大笑，“你以为朕没有后手吗？凤栖宫下的血池祭坛，早已与朕性命相连！朕死…整个皇城都将化为血狱！”

楚卿玥面色微变。她能感觉到，地底那股气息，赫然是另一只九尾玄鸟！比苏家祖地那只更强大、更邪恶！原来女帝早已将自身与玄鸟融为一体，成为半人半妖的怪物！

“疯子。” 楚卿玥冷冷吐出两个字，眸中灰色漩涡骤然加速！她双手结印，周身灰色光晕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灰色凰鸟虚影，将她笼罩其中！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她猛地跺脚，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整个朱雀台在这股力量下彻底崩塌，碎石飞溅中，楚卿玥的身影如同流星，直坠地底！

女帝狂笑着，身体在灰色火焰的焚烧下逐渐化为灰烬，唯有那疯狂的声音还在回荡：“死吧！都死吧！朕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皇城地底，凤栖宫废墟之下。

这里已被彻底掏空，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空间中央，是一座比苏家祖地更加庞大、更加血腥的祭坛。祭坛周围，九根通体漆黑的石柱矗立，柱上缠绕着粗大的铁链，铁链末端锁着九具干尸——正是历代被献祭的皇族血脉！

祭坛中央的血池中，粘稠的暗红液体正在疯狂翻涌。随着女帝的死亡，血池中的液体如同沸水般剧烈沸腾，一个庞大的黑影正在池底缓缓升起！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一只比苏家祖地那只更加庞大、更加狰狞的九尾玄鸟破池而出！它的身躯足有二十余丈长，通体漆黑如墨，羽毛边缘燃烧着血色的火焰。九条长尾在身后舞动，每一条尾巴末端都生着一颗狰狞的头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是被它吞噬的九位皇族！

“楚卿玥！” 九颗头颅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带着无尽的怨毒与贪婪，“你的身体…归我了！”

玄鸟张开巨口，一股粘稠的血色洪流喷涌而出，洪流中蕴含着无数冤魂的哀嚎与诅咒，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腐蚀出漆黑的裂痕！

面对这恐怖的攻击，楚卿玥面色不变。她双手结印，灰色火焰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巨大的盾牌。血色洪流冲击在盾牌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却无法突破分毫！

“你吞噬了九位皇族，却依旧是个可悲的残念。” 楚卿玥的声音冰冷，“今日，我就让你彻底解脱。”

她双手猛地向两侧一分，灰色火焰盾牌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火鸟，呼啸着扑向玄鸟！火鸟所过之处，血色洪流如同遇到克星，瞬间蒸发！

玄鸟九颗头颅同时发出惊恐的尖啸，疯狂舞动长尾试图阻挡。然而灰色火鸟如同附骨之疽，一旦沾身，便迅速蔓延，焚烧着它的羽毛、血肉、骨骼！

“不！这不可能！我是上古真灵！我应永生不灭！” 玄鸟疯狂挣扎，声音中充满恐惧与不甘，“你这蝼蚁…怎么可能…”

“上古真灵？” 楚卿玥冷笑，“不过是一缕苟延残喘的邪念，也配称真灵？”

她双手猛地合十，所有灰色火鸟同时爆燃！玄鸟庞大的身躯瞬间被灰色火焰吞没，九颗头颅发出凄厉到极点的哀嚎，在火焰中扭曲、碳化、最终化为灰烬！

随着玄鸟的湮灭，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崩塌。祭坛碎裂，血池干涸，九根石柱轰然倒塌。楚卿玥的身影冲天而起，冲破层层废墟，重新回到地面。

皇城上空，铅云散尽，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她身上。

尘埃落定。

系统空间…

警告警告！！！世界情节走偏，即将重新开启任务……

楚卿玥：“什么情况灵灵壹？”

灵灵壹：“你这次的出现好像卡BUG了，让世界情节出现了之前重来没有的情节，任务失败了要重启任务。”

楚卿玥：“我靠，不愧是7S级任务。”

灵灵壹：“卿玥，准备好了吗？任务准备重启！”

楚卿玥：“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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