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璟逸探秘与药方风波

第七章 璟逸探秘与药方风波

晨曦微露，驱散了栖梧殿一夜的阴霾与血腥。破碎的窗户已被内务府派来的工匠悄无声息地更换好，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从未发生。只有殿内残留的、属于萧璟逸要求更换的清新草药气息，以及墨铮守在殿外更加冷冽警惕的气息，提醒着昨夜的不平静。

楚卿玥在红袖的服侍下起身。第二剂解毒剂和微量体质修复液的效果开始显现。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和头痛眩晕减轻了许多，思维也清晰了不少。她看着镜中自己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些许神采的面容，微微勾了勾唇角。

“殿下，您今日气色真好！”红袖一边为她梳理长发，一边由衷地高兴，“看来萧侧君的安神药和撤掉熏香果然有用！”

“嗯…”楚卿玥含糊地应了一声，心中却在想：萧璟逸的“安神药”最多算个安慰剂，真正起作用的是系统出品的解毒剂。不过，这“好转”的迹象，正好可以推到萧璟逸头上。

“萧侧君一早就来了，在外殿候着呢，说是来为殿下请脉。”红袖又道。

“请萧侧君进来吧。”楚卿玥吩咐。戏台搭好了，主角也该登场了。

很快，一身素雅青衫的萧璟逸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他依旧清冷如高山雪莲，但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显然昨夜研究那“罕见之症”耗费了不少心力。他目光落在楚卿玥脸上时，清冷的眸子微微亮了一下。

“殿下气色，似比昨日稍好。”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但楚卿玥能听出其中的一丝探究。

“许是…撤了熏香，又喝了萧侧君的药…睡得安稳了些…”楚卿玥虚弱地笑了笑，伸出手腕。

萧璟逸净手后坐下，三根微凉的手指再次搭上楚卿玥的腕脉。这一次，他诊得更加仔细，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神情专注得仿佛在解读一部深奥的天书。

楚卿玥配合地放松身体，任由灵灵壹在体内模拟出“蚀心散”毒素在解毒剂作用下“缓慢消散”的脉象特征。

良久，萧璟逸收回手，清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困惑和…兴奋？

“奇哉…”他低语一声，看向楚卿玥的眼神充满了浓厚的兴趣，“殿下脉象，较之昨日，那滞涩阴寒之气…竟有微弱消散之象！虽然依旧深植，但源头似被某种力量…遏制？” 他显然发现了“好转”的迹象，却无法理解这“好转”是如何发生的！撤熏香和安神药绝不可能有如此效果！

这正是楚卿玥想要的效果！她适时地露出惊喜和依赖的表情：“真…真的吗？萧侧君…是…是你的药起作用了？”

萧璟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他昨夜翻遍带来的医书，甚至回忆了祖母珍藏的一些孤本笔记，也只找到几种与“蚀心散”脉象特征有三分相似的南疆奇毒记载，但解毒之法皆语焉不详或早已失传。他本想今日来告知情况棘手，需从长计议，却没想到竟有意外“好转”！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这激起了他强烈的探究欲！

“臣侍昨日之药，仅为安神固本，绝无此等奇效。”萧璟逸实事求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卿玥，“殿下昨夜，可曾服用或接触过其他特殊之物？或者…身体可有其他异样感受？” 他试图寻找这“好转”的原因。

楚卿玥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脸茫然：“没…没有啊…就和往常一样…喝了药…就睡了…哦…”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床头小几上的一个空了的琉璃盏，“睡前…喝了些…君父送来的雪莲露…算吗？”

萧璟逸立刻起身，拿起那个精致的琉璃盏，凑到鼻尖仔细嗅闻，又用手指沾了一点残留的汁液，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看得红袖心惊肉跳）。片刻后，他摇摇头：“顶级的雪莲露，大补元气，但亦无此等驱散阴寒邪毒之效。”

线索似乎断了。萧璟逸眉头紧锁，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挫败和不解。这不符合医理！难道真是殿下自身意志坚定，激发了某种潜能？不，这更荒谬！

楚卿玥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心中满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他疑惑，让他着迷，让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研究”她的“奇症”上！这样，她“慢慢解毒”的过程，才能顺理成章地由他“发现”和“引导”！

“那…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怯生生地问，眼神充满不安。

萧璟逸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脆弱无助、将希望完全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心头那点挫败感被强烈的责任感和探究欲取代。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自然是好事！说明殿下体内生机未绝，此症…或有转机！殿下无需忧心，臣侍定会找出根源，为殿下根除此患！”

他从药箱中取出纸笔，伏在桌案上，开始快速书写。他的字迹清隽有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此为臣侍根据殿下脉象变化，结合古籍记载，初步拟定的‘清心驱邪汤’。”他将写好的药方递给红袖，“此方主在疏导淤滞，温养心脉，驱散外邪余毒。每日一剂，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分服。药材务必由你亲自抓取、煎煮，全程不得假手他人！煎药时需注意火候，文火慢炖一个时辰。”

“是！奴婢记住了！”红袖双手接过药方，如同捧着圣旨，郑重无比。

“另外，”萧璟逸又看向楚卿玥，“殿下体内邪毒虽暂有消散迹象，但根基未除，极易反复。请殿下务必静养，情绪切勿大起大落，饮食务必清淡，所有入口之物，仍需臣侍查验。” 他俨然已经将自己视为楚卿玥健康的最高负责人。

“本殿…都听萧侧君的…”楚卿玥乖巧地点头，扮演着一个无比配合的病人。

萧璟逸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提着药箱离开，步履匆匆，显然是要回去继续研究这超出他认知的“奇症”了。

红袖拿着药方，如获至宝：“殿下，奴婢这就去太医院抓药！”

“去吧。”楚卿玥点头，看着红袖雀跃而去的背影，眼神深邃。药方…希望这药方能钓出些东西来。

栖梧殿暂时恢复了平静。楚卿玥靠在软榻上假寐，意识却连接着灵灵壹投放的环境监测虫。十只肉眼难辨的微小飞虫，如同真正的昆虫般在殿宇内外飞舞，将捕捉到的声音、影像信息源源不断传回。

午膳时分，红袖小心翼翼地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浓郁的药味弥漫开。楚卿玥在灵灵壹确认无毒后，皱着眉喝了下去。味道苦涩无比，但确实只是些温补调理的药材。

下午，栖梧殿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访客——正君沈瑾晏。

他依旧是一身月白锦袍，温润如玉，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送来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套新得的孤本棋谱。

“听闻殿下昨夜似有惊扰？”沈瑾晏坐下后，状似无意地问道，目光温和地落在楚卿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今晨见工匠在更换窗棂…”

消息传得真快！楚卿玥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后怕和委屈的神情，声音带着点颤抖：“昨夜…不知怎地…窗子自己…就碎了…好大的风…吓死本殿了…” 她将一切推给了“意外”。

沈瑾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显然不信这说辞，但并未追问，只是温声安慰：“殿下受惊了。好在虚惊一场。这深宫内苑，也难免有些年久失修之处。回头臣侍让人仔细检查一下殿内各处。” 他巧妙地接过了话头，将“刺杀”定性为“意外”。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多是沈瑾晏在说些世家趣闻或诗书雅事，楚卿玥则扮演着精神不济、兴趣缺缺的病弱皇女，偶尔回应一两句。

沈瑾晏坐了小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言行举止滴水不漏，既体现了正君的关怀，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离开时，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殿内角落，那里，墨铮如同影子般静静伫立。

傍晚时分，当殿内只剩下楚卿玥和红袖时，灵灵壹的警报在意识中响起！

“警告！监测虫C7（位于小厨房外檐）捕捉到关键信息！

目标：二等宫女青黛（负责浆洗）。

行为：在倾倒药渣时，偷偷将一团包裹着东西的油纸塞进墙角排水石缝！

关键词：药方、萧侧君、抄录、交差。”

来了！楚卿玥猛地睁开眼，眼底寒光一闪！果然有人按捺不住了！

“红袖，”她声音平静地吩咐，“去小厨房看看药渣倒了没有，顺便…检查一下墙角那个排水石缝，看有没有老鼠打洞。本殿刚才好像听到窸窣声。”

红袖不疑有他，应了一声便去了。不一会儿，她脸色发白地跑了回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团湿漉漉的油纸，声音都在发抖：“殿…殿下！真…真有东西！在石缝里找到的！像是…像是包着纸！”

楚卿玥接过油纸团，打开。里面赫然是几张被水浸湿、墨迹有些晕染的纸，但依旧能清晰辨认出上面的内容——正是萧璟逸今早开出的“清心驱邪汤”药方！是抄录本！

“青黛…”楚卿玥看着那娟秀的字迹（显然是模仿红袖笔迹的抄录版），缓缓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冷得像冰。

栖梧殿的内鬼，终于浮出水面！而这张被窃取的药方，很快就会送到它真正的主人手里。

楚卿玥将抄录的药方慢慢攥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楚明瑶，苏钰博…你们不是想知道萧璟逸给我开了什么药吗？好，本殿…亲自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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