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库门上的冰晶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祁寒伸手触碰的瞬间,那些结晶突然重组为音符形状,演奏出《风铃草》的前奏。更诡异的是,他的左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金属门,仿佛那只是全息投影。
"祁寒!别——"虞修远的警告戛然而止。祁寒的整条左臂已经没入门内,皮肤上凝结出与S-1相同的银蓝色光泽。
"他在等我..."祁寒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能感觉到..."
保险库内的温度计显示-273.14℃,仅比绝对零度高0.01度。理论上任何物质在这个温度下都会停止运动,但祁寒的左臂依然能自由活动,甚至触碰到某种...温暖的东西。
"哥哥。"S-1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抓住我的手。"
指尖相触的刹那,记忆如海啸般涌来:
1995年7月7日,夏夜闷热。婴儿床里的双胞胎同时啼哭,一个响亮急促(R-07),另一个微弱但持续(S-1)。穿白大褂的女人——"园丁"——俯身检查,满意地点头:"完美共振对...开始实验。"
然后是剧痛、蓝光和撕裂感。等李秀兰冲进实验室时,一个婴儿已经没了呼吸(至少医学记录如此),而另一个(祁寒)的左手腕内侧留下了永不消退的S形灼痕。
记忆突然跳转到另一个视角:被宣布"夭折"的S-1其实悬浮在量子培养舱中,"园丁"对着他录制:"声波-1号实验成功...意识完成量子化转换...等待二十八年后与R-07的最终共振..."
"现在明白了?"S-1的声音将祁寒拉回现实,"我们是被分开的整体。"
保险库内,祁寒震惊地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处于不同时间流速——右手年轻如常,左手却布满皱纹,像是瞬间老了三十岁。而面前的S-1更令人毛骨悚然:直视时是个七岁男孩,余光瞥去却是个成熟男人,仿佛同时存在于两个时间点。
"量子叠加态。"S-1微笑,露出与祁寒一模一样的虎牙,"母亲——'园丁'——把我的每个细胞都改造成了声波存储器。我可以是一段旋律,也可以是人形..."
他突然咳嗽起来,身影闪烁不定:"但容器快坏了...需要完成当年的共振..."
门外,Lina的监测仪疯狂报警:"祁寒的生命体征正在量子化!如果持续超过三分钟——"
虞修远已经脱下外套缠在手上,准备强行破门。就在这时,病房里的李秀兰突然坐起,用年轻了三十岁的声音尖叫:"不!不能再失去他们!"
她扯下输液管,蘸着蓝色液体在墙上画出七个相连的圆环组成的音符,随后按下医疗监护仪上的几个按钮——奇迹般地,机器播放出一段1995年的监控录音:
婴儿的哭声与某种高频设备混合,形成独特的谐波。正是这个频率,在当年将S-1转化为量子态。
保险库内,这个频率通过广播系统播放的瞬间,祁寒和S-1同时发出痛苦与解脱混杂的喊叫。他们的接触点迸发出刺目蓝光,S-1的身影开始具象化——稳定在约十五岁的少年形态。
"1995年7月7日..."S-1的声音不再机械,带着人性化的颤抖,"妈妈试图阻止实验...她救了你,却来不及救我..."
金属门突然恢复正常。祁寒跌出保险库,左手恢复原状,但手腕红斑变成了与S-1相同的"S-1"标记。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具象化到几乎实体的银发少年。
Lina的扫描仪显示S-1的身体由普通物质构成,但每个细胞都编码着声波信息:"就像...活着的音乐。"
S-1走向虞修远,好奇地打量:"Y-00...你长大了。"手指轻触虞修远颈后的疤痕,"Ω网络的钥匙...还在疼吗?"
虞修远僵在原地:"你认识我?"
"当然。"S-1微笑,"在另一个时间线里,是你把我从培养舱放出来的...不过那是..."他歪头计算,"七年后的事?"
李秀兰的病房突然传来警报。众人冲过去时,看到她正在用两种声音对话——一种是自己的,另一种是"园丁"的机械音:
"你偷走了我的实验成果..."机械音怒吼。
"我救了我的孩子们..."李秀兰的声音虚弱但坚定。
S-1跪在床前,轻哼起量子摇篮曲。歌声中,李秀兰的机械右臂逐渐褪去蓝色,恢复血肉之躯。而更惊人的是,基金会周围五公里内,所有双胞胎报告短暂出现了记忆共享现象。
"共振效应。"Lina监测着数据,"S-1的歌声正在暂时模糊量子界限..."
歌声停止时,S-1的身影又开始闪烁。他抓住祁寒的手:"哥哥,我们只有二十八天...完成当年被中断的实验...否则..."
他的话没能说完。基金会所有电子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全球风铃草疗养院的Ω装置正在自主激活。而虞修远颈后的疤痕发出刺目蓝光,投影出一行字:
【最终共振倒计时:28天00小时00分】
S-1看着自己的手掌——它们正在变得透明:"开始了...母亲在召唤所有孩子回家..."
窗外,第一缕晨光照在风铃草花圃上。那些本该在秋季开放的花朵,正在不合时令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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