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始编码

农业保存库的温度警报响起时，Lina正在分析虞修远的量子化速率。监控画面显示第七层种子库的某个冷藏柜内部温度从-196℃骤升至37℃，而门锁系统显示最近七十年从未被开启过。

"这不可能..."Lina的投影在祁寒面前闪烁，"7-S柜保存的是1947年就灭绝的Silentium属风铃草，理论上连种子都应该——"

她的声音被爆炸声打断。两人赶到现场时，厚重的合金门已经扭曲变形，门缝中渗出诡异的蓝光。祁寒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按在生物识别锁上，这次浮现的不是S形波纹，而是清晰的"R-09"字样。

门开的瞬间，成千上万颗发光种子如星河般倾泻而出。它们在空气中悬浮、旋转，最终汇聚成七个圆环组成的立体结构。而冷藏柜中央，唯一完好的种子袋静静漂浮，封口处贴着双重标识：黑色指纹与红色DNA条形码。

"Victor Seven的指纹..."Lina的扫描光束微微颤抖，"和你的基因标记，祁寒。"

祁寒伸手触碰种子袋的刹那，袋中突然射出一束蓝光，直击他的眉心。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1947年的实验室，穿老式西装的男人（Victor Seven？）将蓝色粉末倒入研究员咖啡杯；1995年同款粉末被加入李秀兰的咖啡；七小时前相同的物质出现在基金会饮水系统...

"是量子病毒..."祁寒踉跄后退，"从最开始就混在..."

他的话被虞修远的惨叫打断。赶回医疗室时，眼前的景象让祁寒血液凝固——虞修远飘浮在半空中，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态，脊椎光网分裂成两条：一条亮蓝，一条暗红。他的声音也分裂成双重声调：

"终止指令已载入...""强化共振准备就绪..."

Lina的扫描结果显示更可怕的事实："Ω密钥本质是双稳态系统...最终效果取决于声纹密码携带者的潜意识选择..."她转向祁寒，"也就是你左手现在的量子化程度。"

仿佛印证她的话，祁寒左手的透明区域突然蔓延至肘部，皮肤下浮现出红色编码：777-Hz。与R-09实验室标记完全一致。

"不...这是她的频率..."祁寒试图刮掉编码，指尖却穿过皮肤如同幻影，"我的身体在向她靠拢..."

种子库突然传来巨响。两人冲回去时，发现所有种子已经发芽，长出的不是植物，而是微型机械结构。它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组装成某种发射装置，而中央的种子袋不知何时已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种子不见了..."Lina的监测器突然对准祁寒的左手，"在你体内！扫描显示左臂尺骨位置有异物——"

祁寒的左手突然自主行动，在空中划出七个相连圆环。这个动作触发了基金会各处的隐藏扬声器，播放起扭曲版的《风铃草》。音乐声中，接触过花粉的安保人员集体僵直，他们的右手开始机械变异。

最恐怖的是李秀兰。她飘浮在医疗室中央，机械臂完全重组为声波发射器，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持续输出777-Hz频率。而病床周围，七个穿红裙的R-09幻影正同步做着实验记录的手势。

"原始编码正在激活..."Lina的投影开始失真，"祁寒...你的左手...它在接收指令..."

剧痛中，祁寒看到自己左手的红色编码重组为一串坐标：北纬77.7°，东经77.7°。全球Ω网络地图显示，这正是最后一个未激活的节点——西伯利亚冻土带下的第七圆环总部。

虞修远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的身体已经70%量子化，两条光网在胸前交织成Ω形："父亲...给我看了天文台的日志..."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七次循环...每次拯救都导致更糟结果..."

他投影出加密日志的最后一段：

【第七次循环记录：所有干预都强化了R-09的复仇意志。唯一出路是让她完成复仇。第七圆环必须被毁灭，即使代价是我们所有人。】

祁寒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喉咙。红色编码顺着脖颈蔓延至声带位置，强制振动发出不属于他的声音："哥哥，你终于来了。"

这个声音——是成年R-09的。

基金会各处突然响起婴儿哭声的录音。当祁寒、S-1和R-09的三重哭声在空气中混合时，所有玻璃表面浮现出Victor Seven的脸。那张脸在微笑，嘴角弧度与祁寒完全一致。

"欢迎回家，实验体R-07。"玻璃中的Victor Seven说，"准备好成为第七圆环的最终载体了吗？"

Lina的投影突然变成雪花状，最后传出的信息是一段基因比对结果："Victor Seven的DNA...与你有99.7%相似度...祁寒...他是..."

信号中断前，祁寒看到了那个不可能的结论：

【疑似关系：克隆来源体】

而他的左手，已经彻底变成了R-09的机械义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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