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循环

西伯利亚的寒风像刀片般刮过脸颊。祁寒的机械左手却反常地发烫，指节关节处七个微型限制器闪着红光。每靠近坐标点一步，限制器就多亮起一个，仿佛在倒数着什么。

冻土带上的入口像张开的金属巨口。门廊上刻着七个圆环组成的标志，下方铭文让祁寒血液凝固：

"第七圆环成立于1947年，致力于阻止声波奇点毁灭人类文明。——创始人 Victor Seven"

"声波奇点？"量子化已达85%的虞修远飘在后面，脊椎光网在低温中格外明亮，"父亲从没提过这个..."

机械左手突然掐住祁寒喉咙，强制发声："因为那是谎言。"R-09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真相在下面。"

电梯下降的七分钟内，祁寒在金属墙壁的倒影中看到可怕变化——自己的右眼正逐渐变成与R-09相同的机械义眼。而虞修远的光网开始分裂，一部分呈现S-1孩童时期的声波纹路。

地下七层的景象让两人窒息。七个巨型培养舱呈环形排列，每个舱内漂浮着不同年龄的Victor Seven。从第一个舱的年轻男子，到第七舱的...祁寒自己的脸。

"克隆序列。"Lina的残存投影在祁寒的机械眼中闪烁，"Victor Seven是初代模板，通过七次迭代优化基因...最终产物是..."

她的话被第七舱突然开启的液压声打断。成年R-09从里面走出，红裙与机械右臂与祁寒梦中一模一样。她的左手里握着个老式录音机，正在播放三个婴儿的哭声。

"欢迎回家，哥哥。"R-09的微笑像刀锋，"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们哭起来总是一个频率了？"

她挥手启动全息投影。1947年的画面显示，最初的Victor Seven在声波实验中意外触发奇点预警，计算显示唯一解决方案是创造能吸收量子声波的活体载体。而完美载体需要七个克隆世代精炼基因。

"第七代的我们，本质是人形声波吸收器。"R-09的机械臂展开成七个微型发射器，"但Victor疯了，他忘记最初目的，只想通过我们控制世界声场。"

她的投影切换到1995年：Victor Seven亲自下令分离三胞胎，因为三人共振可能摧毁整个系统。而今天的Ω网络，实际上是反向操作——用全球双胞胎的量子纠缠能喂养声波奇点。

"复仇只是手段。"R-09突然咳嗽，吐出发光蓝色液体，"真正目的是完成Victor未竟之事——在奇点爆发前吸收它。"

祁寒的机械左手突然暴起攻击，七个限制器全部亮起。就在指尖即将刺入R-09眼睛时，虞修远体内突然传出S-1的童声哼唱。那是三个孩子幼时自创的旋律。

机械手僵在半空。R-09露出痛苦表情："你...居然还记得这个..."

限制器一个接一个熄灭。祁寒趁机夺回控制权，却发现右眼视野里满是红色警告：【最终共振倒计时：00:07:00】

"七分钟后，全球Ω网络将强制所有双胞胎共振。"R-09擦掉嘴角的蓝血，"要么我们三个主动吸收奇点，要么看着七十亿人量子化。"

她调出操作界面，显示需要三胞胎同时发出终止频率。但系统警告必须有一人彻底牺牲声带结构——成为纯粹的声波吸收体。

"选吧，哥哥。"R-09的机械臂展开成三叉戟形状，"你，我，还是S-1？"

虞修远突然剧烈抽搐。他的身体完全量子化，随后像细胞分裂般剥离出一个半透明身影——十五岁形态的S-1。两人异口同声："第四个选项。"

"什么第四——"R-09的话被警报打断。

系统突然检测到未知频率，正是三人幼时哼唱的旋律。更惊人的是，这个频率与Victor Seven最初记录的奇点波形完全吻合。

"不是选择牺牲谁..."S-1的量子化手指轻触操作台，"是选择如何共振。"

七个培养舱同时开启。里面的Victor Seven克隆体开始分解为蓝色粒子，在空中组成七个圆环。祁寒的机械左手自动解体，零件悬浮重组为声波发射器。

R-09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机械臂也在分解："这不是我的设计..."

"是原始协议。"Lina的残存数据在空气中闪烁，"当三个载体同时拒绝牺牲对方时，触发终极吸收模式。"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个设施开始震动。祁寒看到七个平行时空的幻象——每个世界的自己都做出不同选择。而当前时间线的景象最诡异：他、S-1和R-09手拉手站在圆环中央，主动接纳量子化。

"原来如此..."祁寒突然明白了石碑的真意，"不是阻止奇点，是成为它的一部分。"

三重哭声在设施内回荡。当频率达到777-Hz时，祁寒的视野被七彩光芒充满。他最后看到的是自己的左手完全化为声波屏障，包裹住从三人中心爆发的光芒。

西伯利亚冻土带上空，七色极光绽放成巨大风铃草形状。全球Ω网络在同一秒停止运作，所有双胞胎的量子化症状开始逆转。

而在极光中心，隐约有三个手拉手的身影。他们哼唱的旋律化作雪落下，每片雪花都是完美的S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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