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里的饕餮自助

青铜小人拼凑出的拇指大沈妤突然眨了眨眼睛。林栀和掌门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沈妤的剑已经抵住小人咽喉——结果戳出串火星子。

"它连剑气都能吃？！"沈妤的剑穗剧烈闪烁，青芒映得她下颌线条绷得死紧。林栀突然伸手抓住她手腕："师姐别动！"她掌心月华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剑身"唰"地流向小人。

小人张嘴接住灵力，"咕咚"咽下去，打了个饱嗝。它身上的木屑突然开始疯长，转眼就变成个等比例缩小的青铜沈妤，连腰间玉佩的月牙缺口都分毫不差。

掌门道冠"啪嗒"歪到耳朵边："《山海异兽录》里可没写饕餮会捏手办啊！"

藏经阁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整面墙的书架开始抖动，典籍"噼里啪啦"往下掉，在半空就被无形的力量撕成纸屑。小兽在林栀头顶炸成毛球，冲着阁楼方向"嗷呜"一声，那些纸屑突然凝成股龙卷风。

"我的《丹方大全》！"二师兄从炼丹房冲出来，手里还拎着冒紫烟的炉子。他刚迈出门槛，炉子"砰"地炸开，烟尘里蹦出个巴掌大的青铜二师兄，正抱着迷你炉子往嘴里塞。

林栀突然捂住丹田蹲下去。她皮肤下的青铜色和月白色灵力开始螺旋缠绕，锁骨间的玉佩"咔"地裂开道缝。沈妤单膝跪地按住她后背，月华灵力刚输入就听见"哧溜"一声——灵力被林栀丹田吸得一滴不剩。

"你..."沈妤指尖发颤。林栀抬头冲她咧嘴一笑，牙齿居然闪着金属光泽："师姐，我好像变成充电宝了？"

三百多个弟子突然集体后退。他们怀里抱着的法器开始发烫，有个人的铜钱剑已经融成液体，正顺着指缝往下滴。掌门突然掏出块上品灵石塞进林栀手里："快吃！"

灵石刚碰到她掌心就融化成胶状物。小兽一个猛子扎进去，溅起的灵液沾到沈妤剑上，剑纹突然投射出光幕——上面浮现出大荒的地形图，某个红点正在剧烈闪烁。

"原来如此！"掌门拍大腿，"这不是普通饕餮，是吃过大荒祭坛供品的..."

他话没说完，青铜沈妤突然跳起来，抱住真沈妤的剑穗"咔嚓"就是一口。沈妤条件反射要挥剑，林栀却突然扑过来抱住她胳膊："别！"

两人撞在一起的瞬间，玉佩和剑纹爆发出刺目强光。林栀感觉有股力量拽着她丹田往前冲，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正飘在半空——下面站着个目瞪口呆的林栀，还保持着抱沈妤胳膊的姿势。

"我灵魂出窍了？！"她伸手去够自己的身体，指尖却穿过实体。小兽突然从肉身肩头跃起，一口叼住她灵体的衣角，使劲往下拽。

沈妤的剑穗突然自动脱落，在空中展开成青色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直指藏经阁屋顶——那里不知何时多了轮青铜月亮，月牙缺口和林栀的玉佩一模一样。

"祭坛投影..."掌门的声音在发抖，"这丫头把大荒祭坛吃进灵根里了！"

青铜月亮突然"滴答"落下液体。每滴液体落地就变成个青铜小人，转眼就复制出满广场的微缩版弟子。真的二师兄正和自己巴掌大的复制品大眼瞪小眼，对方突然掏出个更小的丹炉，"砰"地炸了他一脸黑灰。

林栀的灵体突然被扯向青铜月亮。小兽咬着她衣角往后拖，牙齿在灵体上磨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沈妤突然跃起抓住她脚踝，月华灵力形成锁链缠住附近旗杆。

"师姐，"飘在半空的林栀扭头，发现沈妤的瞳孔变成了月牙形，"你睫毛结霜了。"

沈妤没说话，但抓着她的手指节发白。林栀突然发现沈妤的衣领下也有个月牙印记，正和自己玉佩的裂痕同步发光。

藏经阁屋顶的青铜月亮开始扭曲。林栀的肉身突然自己动起来，手脚并用往阁楼爬，姿势活像只大蜥蜴。掌门甩出捆仙绳要拦，绳子刚碰到她皮肤就融成了金汁。

"全员撤离！"沈妤突然暴喝。她剑尖点地，冰晶以恐怖的速度蔓延，瞬间冻住半个广场。被冻住的青铜小人纷纷爆开，炸出的青铜渣滓却像活物般流向林栀的肉身。

林栀的灵体突然开始下沉。她看见自己的肉身已经爬上屋檐，正伸手去够青铜月亮。小兽急得直转圈，突然扑向沈妤，在她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沈妤吃痛松手，月华锁链应声而断。林栀的灵体"嗖"地被吸向肉身，在即将重合的瞬间，她看见青铜月亮里伸出只布满符文的巨手。

沈妤的剑比她的思维更快。冰蓝剑气斩在巨手上，却只留下道白痕。林栀的肉身突然回头，瞳孔变成了纯粹的青铜色，嘴角咧到耳根："师姐..."

她伸手抓住沈妤的剑刃，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淌，却在半空变成了青铜液体。沈妤突然撤剑后跃——她剑穗上的青芒正被疯狂吸入林栀体内。

"用这个！"掌门扔来个油纸包。沈妤接住一看，是林栀早上没吃完的肉夹馍。她愣神的功夫，林栀的肉身已经扑到眼前，青铜色的指甲离她咽喉只差三寸。

沈妤把肉夹馍塞进她嘴里。

林栀的牙齿在馍上磕出火星子。她动作突然停滞，青铜色从指尖开始褪去。小兽趁机跳上她头顶，一屁股坐在她天灵盖上。

"嗝～"林栀吐出口青烟，瞳孔恢复正常，"师姐，你往馍里夹薄荷了？"

青铜月亮突然碎裂。无数碎片暴雨般砸向广场，却在落地前被小兽张嘴全数吸入。它肚子肉眼可见地鼓起来，最后"咚"地栽进林栀怀里，吐出口袋青铜珠子。

掌门捡起珠子对着光看，里面封印着微缩版的祭坛影像。他刚要说话，珠子突然"咔"地裂开，青铜液体渗入他掌心。老头愣了两秒，突然开始用拂尘抽自己屁股："快把老夫体内的饕餮赶出去！"

林栀和沈妤面面相觑。小兽在她怀里翻了个身，露出鼓胀的肚皮。藏经阁屋顶上，最后一块青铜月亮碎片正在融化，滴落的液体在半空凝成行字：

【下次带孜然】

广场上突然飘起烤肉香。掌门抽自己屁股的拂尘每甩一下，就迸出几粒孜然味的火星子，老头道袍后摆很快烤出焦黄卷边。

"师尊别甩了！"二师兄顶着满脸丹炉黑灰扑过去，被掌门反手一拂尘抽在膝盖上。他"嗷"地弹起来时，怀里掉出三颗青铜珠子，落地就长成等比例缩小的掌门、沈妤和林栀。

小号掌门捋着胡子直转圈："麻烦嘞麻烦嘞。"突然蹦起来揪住真人掌门的裤腿，"你裤腰带里藏着去年中秋的桂花酿！"

沈妤的剑穗突然自动绞成麻花。林栀怀里的小兽炸毛弓背，冲着藏经阁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阁楼瓦片开始有节奏地震颤，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屋顶打嗝。

"退后！"沈妤拽着林栀后领往后掠，她袖口沾到的青铜液体突然活过来，顺着胳膊往上爬。林栀一巴掌拍上去，"啪"地溅开几滴，落地变成指甲盖大的青铜小兽，正抱着她鞋尖磨牙。

掌门终于停下抽打自己的动作，道冠歪在脑门上喘粗气："祭坛在消化我们。"他猛地扯开衣襟，胸口皮肤下隐约有青铜色经络在游走，"它在尝味道！"

藏经阁屋顶"轰"地破开大洞。漫天碎瓦中坠下个青铜大鼎，鼎身刻满正在融化的祭祀符文。鼎足砸进地面时，三百多个青铜小人同时捂住肚子蹲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干呕声。

林栀突然抓住沈妤手腕："师姐你听！"鼎内传来清晰的咀嚼声，像是有人在啃脆骨。小兽挣脱她怀抱，箭一般射向大鼎，半空却被道青铜凝成的舌头卷住，"哧溜"拽进鼎内。

"崽崽！"林栀往前冲的步子被沈妤拦住。鼎沿突然探出只青铜巨手，掌心躺着个油光水滑的肉夹馍——正是刚才沈妤塞给林栀的那个。

沈妤的剑尖微微发颤："它在点菜。"

二师兄的炼丹炉突然从废墟里飞起来，"咣当"砸进鼎里。咀嚼声停顿两秒，突然吐出个冒着紫烟的青铜炉子，炉盖"哐啷"掀开，蹦出个撒满孜然的迷你二师兄。

"我的本命丹炉被腌入味了？！"二师兄惨叫还没落地，掌门突然一个箭步冲到大鼎前，掏出块上品灵石"咚"地扔进去。

鼎内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几息之后吐出口青铜棺材。棺材板"吱呀"滑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颗灵石，每颗都裹着层孜然味的糖衣。

林栀的玉佩突然发烫。她低头看见裂痕里渗出青铜液体，正顺着锁骨往衣领里爬。沈妤剑穗青光暴涨，在空中凝成行字：

【用灵力会变成调料】

掌门正偷偷往鼎里扔符咒的手僵在半空。符纸飘到鼎沿时突然自燃，灰烬组成个龇牙咧嘴的笑脸。小兽从鼎内探出脑袋，毛色已经变成金灿灿的炸鸡色，叼着块青铜板啪嗒甩到林栀脚边。

板上刻着行歪歪扭扭的字：【再来点辣椒面】

沈妤突然把剑插进地面。冰晶顺着剑刃往上蔓延，转眼裹住她半条胳膊。林栀伸手要拦，却被寒气灼得缩回手指——师姐竟把自己冻成了人形冰雕。

"别用灵力！"冰雕里传出沈妤闷闷的声音。她睫毛上的冰碴正在迅速变黑，像沾了胡椒粉。

青铜大鼎突然倾斜，鼎口对准林栀"呼"地喷出股旋风。风中裹着无数青铜碎屑，每片都刻着道菜名。林栀的衣角被风掀起时，露出腰间皮肤——那里正浮现出红烧排骨的淡金色纹路。

掌门突然开始解裤腰带："赌一把！"他掏出个油纸包奋力扔向大鼎，"去年腌的醉仙鸭！"

鼎身符文突然全部变成红色。鸭子刚碰到鼎沿就"滋啦"冒出油花，整个鼎剧烈摇晃起来，三条鼎足"咔咔"往地里陷。小兽趁机从鼎口窜出，嘴里叼着根还在滴油的青铜鸡腿。

林栀突然按住丹田蹲下去。她衣摆无风自动，发梢开始飘出孜然味的白烟。沈妤身上的冰层"喀嚓"裂开道缝，里面渗出暗红色的辣椒油。

"完蛋。"二师兄看着自己突然变成五香味的指尖，"它开始炒菜了。"

大鼎突然腾空而起，鼎腹浮现出整片大荒山脉的浮雕。每座山峰都在蠕动，山脊线变成流动的酱汁。林栀玉佩"啪"地碎成两半，掉出的却不是青铜液体，而是颗裹满调料的灵种。

小兽扑上来一口吞掉灵种。它金灿灿的毛突然根根直立，炸成个刺球。鼎内传来惊天动地的"咕咚"声，像是整条江河被吞下咽喉。

沈妤身上的冰层全部炸开。她剑穗自动分解重组，变成把青铜餐刀，"嗖"地扎进鼎身。裂缝中喷出的不是调料，而是黏稠的月光——正淅淅沥沥淋在掌门光秃秃的头顶上。

老头突然停止动作，道冠"噗"地长出丛香菜。他伸手摸头的瞬间，整个藏经阁的瓦片同时竖起，像一片片等待被卷起来的烤鸭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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