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灵根的暴走课堂

晨雾还没散尽，青玉广场上三百多个蒲团已经整整齐齐排好了。林栀蹲在青铜柱旁边啃肉夹馍，油星子溅到拴着她的红绳上，那绳子立刻扭了扭，像被烫着似的。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白胡子掌门站在八卦台上，拂尘一甩，空中就凝出几滴雨来。雨珠悬在那儿，被晨光映得跟水晶珠子似的。

林栀咂咂嘴："这口诀听着像我们大荒的羊肉汤菜谱..."

话音未落，拴在青铜柱上的小兽突然支棱起耳朵。它翅膀一抖，那几滴雨"嗖"地被吸过来，在半空拉成长长的糖丝状，被它"吸溜"一口吞了。掌门手里的拂尘"咔嚓"裂了道缝。

沈妤的剑鞘立刻抵住林栀后腰："坐直！早课不许吃东西！"

青铜柱突然"嘎吱"响了一声。林栀扭头一看，小兽正抱着柱子磨牙，青铜上已经留下两排月牙形的牙印。她伸手去拽，那小东西却"哧溜"钻到她背后，冲着沈妤的剑穗"嗷呜"就是一口。

"我的流苏！"沈妤一把揪住只剩半截的穗子，脸色比晨雾还冷。她结印的指尖刚亮起白光，掌门突然"哎呀"一声——他腰间的朱笔自己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道红痕，笔直扎向林栀心口。

小兽"腾"地蹦起来，一口叼住朱笔。檀木笔杆在它嘴里"咯嘣咯嘣"响，跟嚼甘蔗似的。碎木渣从它嘴角漏下来，还没落地就化成了青烟。

广场上"嗡"地炸开了锅。前排弟子的佩剑突然"锵锵"乱响，有个人的铜镜"啪"地裂成两半。林栀觉得手腕上的咒纹烫得厉害，低头看见小兽正在她手心里打滚，肚皮鼓得跟塞了颗鸡蛋似的。

"按住她灵台穴！"掌门胡子都翘起来了，道冠歪在一边。他袖子里飞出的捆仙绳刚碰到林栀衣角，立刻"刺啦"冒烟，绳头焦黑卷曲着垂下来。

沈妤的剑突然自己出了鞘。雪亮的剑刃上，那个月牙形的纹记正泛着蓝光。她愣了一下，突然反手把剑插进青砖地里——以剑为中心，一圈冰晶"咔咔"地漫开，所到之处躁动的法器都安静下来。

小兽却更兴奋了。它扑到剑柄上，抱着那颗嵌在吞口处的蓝宝石又舔又啃。林栀突然打了个哆嗦，锁骨间的玉佩猛地发烫，烫得她"嘶"地抽了口气。

"师姐你灵力是薄荷味的？"她扯开衣领扇风，看见玉佩上的月牙缺口正在发光，跟剑纹的光一明一暗，像在打招呼。

沈妤的手突然按在她后颈上。那股冰凉的气流顺着脊椎往下窜，林栀一个激灵，小兽"啪嗒"从剑柄上掉下来，打着滚缩成个毛团。

广场上一片死寂。三百多个弟子抱着自家法器，齐刷刷往后挪了半丈远。有个人的罗盘还在"滴溜溜"转，被他一把塞进了裤腰带里。

掌门蹲下来戳了戳装死的小兽："奇了怪了，月华灵力居然能安抚饕餮灵根..."他的道袍下摆突然"嗤"地裂开道口子——小兽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叼着布料往林栀那边拖。

林栀拎起它晃了晃："赔钱！"她指着满地狼藉，"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

小兽"噗"地吐出口青铜渣，渣子落地就变成了个三寸高的小人儿，摇摇晃晃地开始跳舞。它跳着跳着，突然抱住沈妤的鞋跟"咔嚓"就是一口。

"这算工伤！"林栀眼疾手快地把小人拽回来，掰开它的嘴——沈妤的鞋尖上只留下个芝麻大的凹痕。她顺手从青铜柱上掰了块渣，塞进小人手里："吃这个，别啃师姐。"

小人抱着铜渣"咯吱咯吱"啃，啃着啃着突然举起手——它掌心里躺着个袖珍剑穗，跟沈妤被咬掉的那个一模一样，就是颜色青幽幽的。

沈妤接过剑穗的瞬间，玉佩和剑纹同时亮了一下。她盯着林栀锁骨上那个发光的月牙，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师尊，这不合规矩..."

掌门正撅着屁股研究青铜小人。那小人突然挣脱他的手，蹦蹦跳跳往藏经阁方向跑，路过门槛时"啊呜"啃掉了个木屑。

"快逮住它！"掌门提着道袍追了两步，突然刹住脚，扭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栀："乖徒儿，你灵根是不是能把低品灵石...加工成高品的？"

林栀低头看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变成青铜色的指甲盖，小兽正趴在她头顶打饱嗝。丹田里传来"咕噜咕噜"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涮火锅。

青铜小人蹦蹦跳跳窜进藏经阁的阴影里时，林栀的指甲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手掌。她举起手对着晨光端详，皮肤下流动的青铜色脉络像是有生命般微微鼓动。

"别动！"沈妤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冰凉的手指在林栀滚烫的皮肤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月华灵力顺着经脉游走，林栀清晰地感觉到丹田里那团躁动的气息突然打了个嗝，吐出一缕青烟。

掌门提着道袍下摆小跑过来，袖口还在冒烟："丫头，你刚才说精神损失费？"他眼睛亮得吓人，从怀里摸出块下品灵石，"要不...试试这个？"

灵石刚碰到林栀指尖就"滋"地冒出了油花，跟烤肉似的。小兽从她领口钻出来，鼻尖抽动着凑近，突然"阿嚏"打了个喷嚏——灵石表面顿时结出层冰霜。

"冰火两重天啊..."掌门捻着胡子嘀咕，突然被沈妤拽到一旁。她剑穗上的青芒忽明忽暗，映得脸色格外严肃："师尊，您没发现吗？她的灵根在模仿我的月华灵力。"

仿佛印证这句话，林栀手心的青铜色突然褪去，转而泛起月光般的清冷光泽。她好奇地戳了戳自己皮肤，指尖立刻结出细小的冰晶。

"见鬼了！"后排有个弟子突然惨叫。他的铜镜碎片正悬在半空，镜面映出林栀发光的掌心，镜背的八卦纹居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小兽猛地竖起耳朵，从林栀肩头一跃而起。它在空中划出道抛物线，精准地叼住旋转的铜镜，"咔嚓"咬下块镜框。黄铜在它嘴里融化成液体，滴在地上时已经变成了闪着星光的银白色金属。

沈妤的剑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她反手按住剑柄，却看见林栀锁骨间的玉佩正在剧烈发烫，月牙缺口处渗出细密的血珠。

"师姐..."林栀声音有点抖，她低头看着自己突然透明化的手掌，皮肤下流动的青铜色灵力和月白色灵力正在互相撕扯，"我好像要变成糖葫芦了..."

掌门突然拍了下脑门："快！把藏经阁的《山海异兽录》拿来！"他话音未落，整座藏经阁突然"轰隆"震了一下——门框上赫然少了截门槛，青铜小人正抱着木屑坐在台阶上，脚边散落着七八个袖珍法器，全是刚才被吞噬法器的微缩版。

最可怕的是，它正在用啃下来的木屑，拼凑出一个拇指大的——沈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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