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声是溶洞里的时钟,每一声轻响都标记着时间的流逝。我——或者说,我们——漂浮在水潭上方,半透明的能量体随着水波微微荡漾。那棵小树苗在潭心安静地生长,暗红色的树干上金色叶脉微微发光,根系深入水下的岩石缝隙,似乎在汲取某种超越普通水分的养分。
三个月。林小满说我沉睡了三个月。但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地下溶洞里,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没有日出日落,只有永恒的水滴声和那棵小树苗缓慢而坚定的生长。
**“你觉得他们会回来吗?”** 我问许嘉阳的意识残片。我们的思维已经交织在一起,像两股互相缠绕的藤蔓,但各自的个性仍然清晰可辨。
**“林小满会。”** 他的回应带着一种平静的确定,**“她身上有和我们相似的能量印记。她能感觉到这里的…变化。”**
变化确实在发生。最初几天,我的能量体形态很不稳定,像风中的烛火般忽明忽暗。但现在,轮廓已经清晰了许多,甚至能隐约看出曾经的人类形态——模糊的五官,修长的四肢,及肩的发丝随着能量流动微微飘动。许嘉阳的部分则更多地融入了那棵小树苗,他的意识通过根系感知着溶洞外的世界。
**“有人来了。”** 他突然提醒道。
溶洞入口处传来脚步声,不是林小满那种轻盈精准的步伐,而是更沉重、带着轻微拖沓的节奏。霍华德。
他出现在通道口,手里提着一盏老式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三个月不见,他看起来老了十岁,鬓角已经完全灰白,左腿似乎受了伤,走路时有些跛。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充满固执的决心。
“程暖?”他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你在吗?”
我试图回应,但能量体还无法发出人类能听到的声音。小树苗的叶子却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霍华德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快步(尽可能快地)走到水潭边,煤油灯高举,照亮了整个潭心。“我就知道…林小满说你还以某种形式存在,但我需要亲眼看到…”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能量体上,瞳孔微微扩大。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会害怕、会退缩,毕竟我现在更像一个幽灵而非人类。但霍华德只是慢慢蹲下身,将煤油灯放在一旁,伸出粗糙的手掌,悬停在我能量体轮廓的脸部前方。
“能看到我吗?”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我集中意念,让能量体微微前倾,如同点头。小树苗的一片金色叶子飘落,正好落在霍华德掌心。
他小心翼翼地接住叶子,表情像是捧着一件无价之宝。“林小满说…你和那棵树,还有许嘉阳的意识,形成了某种共生关系?”他顿了顿,“天啊,我在说什么…这听起来像科幻小说。”
能量体波动了一下,我试图表达笑意。一片暗红色的光点从我的“手”部飘散,如同微笑的碎片。
霍华德似乎理解了。他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变得严肃。“外面…变化很大。‘G’的网络崩溃后,那些仿生体和实验体大部分都失去了控制。各国政府组成了联合清理部队,但进展缓慢。”他低头看着掌心的叶子,“林小满在领导一个特殊小组,研究如何逆转‘G’的技术,治疗那些受害者…包括你父亲当年试图保护的‘不稳定基因携带者’。”
父亲!我的能量体剧烈闪烁。霍华德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是的,我们找到了更多关于你父亲的资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旧的数据芯片,“他在军方特殊项目工作时,发现了许崇山早期的人体实验。当时‘G’还只是个雏形。你父亲偷走了关键的研究数据和一剂‘稳定剂’…然后消失了。直到…”
直到他把它用在了刚出生的女儿身上。直到他被“G”的爪牙找到并杀害。直到他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一个可能永远无法实现的希望。
能量体不受控制地波动,暗红与暗金交织成漩涡。水潭泛起涟漪,小树苗的枝叶剧烈摇晃。霍华德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没有逃离。
“冷静点,程暖。”他声音坚定,“你父亲的选择没有白费。林小满的研究表明,‘稳定剂’是许崇山最初想用来治疗基因疾病的,只是后来被扭曲成了控制工具。而现在…”他指了指小树苗,“你和这棵树的共生体,可能是关键。你们的能量…能中和那些被‘G’技术污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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