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浑话!"爸爸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杯子里的水晃出来,溅在契约边缘,"什么叫卖了?对方肯出五百万帮我们还债!你弟弟还要考研,你妹妹等着交学费,这个家要散了啊!"
"五百万?"我盯着茶几上的水渍慢慢晕开,把"顾言琛"三个字泡得模糊不清,"所以我苏晚的一辈子,就值五百万?"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爸爸眼睛红了,梗着脖子喊,"顾先生是什么人物?全市多少女人想嫁给他都嫁不上!你嫁过去就是当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毕业出去找个三干块工资的工作强?" 李律师清了清嗓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照片。照片上是我们家那套老房子被喷了红漆的样子,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堵在门口。"苏先生公司破产后,欠下一千七百万债务。顾先生愿意承担其中五百万, 条件是苏小姐嫁给他三年。"
我抓起照片,边缘割得手心生疼。这是上个月的事,爸妈当时说只是小麻烦,过几天就好。原来他们早就瞒着我,在我为毕业答辩熬夜的时候,在我领优秀毕业生证书的时候,他们在合计着怎么把我卖掉。 "三年."我把照片捏成团,指节发白,"这三年我算什么?顾家的花瓶?还是你们还债的抵押物?" "小晚,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妈妈跪着爬到我脚边,抓住我的礼服裙摆,眼泪鼻涕蹭在洁白的裙料上,"你不答应,那些催债的就要把我们全家都扔到江里去啊!"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妈妈错愕地看着我,好像不认识自己这个一向乖巧的女儿了。地板上那个玉镯硌得我脚底板疼,是初中毕业时妈妈送我的,她说等我大学毕业就给我换成金的。 "可怜?"我笑出声,眼泪却掉了下来,砸在脚面上,"那我呢?谁可怜可怜我?"
"够了!"爸爸突然冲过来,右手高高扬起。我看着他暴起青筋的手腕,那只曾经抱过我、牵过我、打我屁股的手。 "啪!" 耳光声脆得像玻璃碎了。
右边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直响。我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爸爸。他的手还僵在半空,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胸口剧烈起伏着。
客厅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墙上老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妈妈的哭声停了,张着嘴看着我们。李律师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翻开了另一份文件。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顺着脊椎爬到天灵盖。我突然不疼了,心里那个热乎乎的地方好像被这一巴掌打裂了,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我慢慢放下手,看着爸爸的眼睛。那双眼睛跟我很像,都是双眼皮,眼角有点下垂。小时候我总说爸爸的眼睛是月牙形的,笑起来特别好看。
"从你签下我名字的那一刻起,"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自己都害怕,"我跟苏家,就没关系了。" 我转身走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门板隔绝了客厅里妈妈刺耳的哭喊和爸爸气急败坏的咒骂。书桌上还摆着我的毕业论文,标题"论当代女性在家庭与社会中的自我价值实现”格外讽刺。
我拉开衣柜最下面的抽,拽出行李箱。以前总嫌这个粉色行李箱太幼稚,现在觉得挺好看的,至少是我自己挑的。胡乱塞了两套衣服,把钱包和身份证塞进牛仔裤口袋,最后抓起地上的优秀毕业生证书。 打开房门时,爸爸正焦躁地转圈,妈妈坐在地上哭,李律师在低头看表。没人注意到我。 我走到客厅中央,摘下手腕上的玉镯。绿色的石头有点,贴着皮肤三年多,突然拿下来还有点不习惯。
手一扬,玉镯"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四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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