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托着腮直勾勾盯着蒋丞的后颈,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在那片白皙皮肤上燎出火星。蒋丞握着水杯的指节微微发白,玻璃杯折射出的琥珀色瞳孔里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暗潮,搅得他喉头发紧——这人今天又吃错什么药了?
英语书哗啦抖开的声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蒋丞顶着泛红的耳尖往左边蹭了半分,书本阴影下的喉结轻轻滚动:"犯什么病呢顾飞飞?"刻意压低的尾音带着薄荷糖的清甜,随着袖口掠过的微风扫过顾飞鼻尖。
回应他的是更炽烈的目光,像是要把他蜷起的指节都熔铸成琥珀。蒋丞突然把课本拍在桌上,木质课桌震颤的余波惊醒了前排打盹的同学:"没完了是吧?"上扬的声线裹着炸开的火星,却在触及顾飞眼底笑意的瞬间骤然坍缩成细小的噼啪声。
"蒋丞!"老鲁的教鞭在黑板槽炸开粉笔灰的蘑菇云,"要不要把民政局搬到我讲台上?"前排男生的碎盖刘海被惊雷般的怒吼掀成背头,蒋丞抿着嘴正襟危坐,余光瞥见顾飞笑得肩膀都在颤。
手机在裤袋里震出蜂鸣,锁屏上跳出一条新消息:[选B还是D?]蒋丞咬着后槽牙转头,正撞进顾飞盛满星河的瞳孔里。那人歪着头用口型比划"丞哥",睫毛在眼下投出晃动的月牙。
"顾飞!"老鲁的粉笔头精准命中顾飞课桌,"这道题选什么?"
金属椅腿与地面摩擦出悠长的叹息,顾飞站成白杨般的剪影,喉结在晨光中划出漂亮的弧度:"不会。"理直气壮的语气惹得蒋丞扶额,草稿纸上龙飞凤舞的B字母裹着心形简笔画被揉成纸团。
展开的褶皱间躺着两颗交叠的爱心,墨迹未干的油性笔还在反光。蒋丞捏着纸条的手突然被温热的指尖勾住,顾飞垂眸在他虎口画着圈:"我的爱心有丞哥名字缩写。"
下课铃惊散了蒋丞脖颈漫上的红潮,老鲁的教案拍在顾飞肩上咚咚作响:"让你选B抖什么机灵?""我以为..."顾飞摩挲着口袋里皱巴巴的纸条,笑意从睫毛缝隙里溢出来,"是定情信物呢。"
暮色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蒋丞突然被拽进教学楼拐角的阴影里。顾飞的吻落在那个丑萌的简笔爱心位置,校服口袋里两张皱纸贴在一起,像是要把年少时所有说不出口的滚烫,都藏进油墨与纤维编织的柔软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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