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总是让萧临渊想起那个改变一生的夜晚。十二岁的他抱着六岁的妹妹躲在神像后面,透过缝隙看着父母被七大门派的高手围攻。父亲的头颅滚到他脚边时,那双尚未闭上的眼睛还在看着他,仿佛在说"快跑"。
"哥哥...我怕..."妹妹萧雨薇在他怀里发抖,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嘘,别出声。"萧临渊捂住妹妹的嘴,看着母亲被一剑穿心。鲜血溅在供桌上的白蔷薇上,那画面深深刻进他的脑海。
十年后,魔教总坛的密室里,萧临渊正在擦拭一把匕首。二十二岁的他已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而当年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如今是他最锋利的刀。
"教主,圣女求见。"侍卫在门外低声禀报。
萧临渊嘴角微扬:"让她进来。"
门开了,十六岁的萧雨薇穿着一身红衣走进来,裙摆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她的眼睛和哥哥一样漆黑,却少了那份深不见底的阴冷。
"任务完成了?"萧临渊放下匕首,示意妹妹走近。
"嗯,青城派掌门的首级已经挂在城门上了。"萧雨薇乖巧地跪坐在哥哥脚边,像只被驯服的野兽,"他临死前说我们是邪魔歪道。"
萧临渊轻笑,手指穿过妹妹的长发:"傻丫头,我们本来就是。"他忽然收紧手指,迫使妹妹仰头看他,"你该不会心软了吧?"
"没有!"萧雨薇急忙否认,"哥哥教过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很好。"萧临渊松开手,转而抚摸妹妹的脸颊,"去沐浴更衣吧,今晚哥哥教你新的剑法。"
萧雨薇眼睛一亮:"真的?"她最喜欢哥哥亲自指导武功的时候,那是少数能获得称赞的时刻。
萧临渊看着妹妹雀跃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满足。他特意不教她正常的人情世故,不让她接触教务,甚至不允许她和教众多说一句话。他要的是一把完全属于他的利刃,一个只依赖他的妹妹。
沐浴后的萧雨薇换上了哥哥准备的白色纱衣,在庭院里等候。夜风拂过,她忽然注意到墙角开着一丛白蔷薇,和记忆中母亲死去那晚看到的一模一样。
"喜欢吗?"萧临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臂环住她的腰,"我特意命人从旧教坛移植来的。"
萧雨薇身体一僵:"为什么...要种这个?"
"为了记住。"萧临渊在她耳边低语,呼吸喷在她颈间,"记住那些伪君子的嘴脸,记住我们为什么活着。"他的手指抚过妹妹的锁骨,"也记住,这世上只有哥哥永远不会背叛你。"
萧雨薇垂下眼睛,任由哥哥将她转向自己。他的唇压下来时,她像往常一样温顺地接受。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她十四岁初潮那晚,哥哥就教会了她另一种"武功"。
"专心。"萧临渊咬了她的唇一下,不满她的走神。
练剑结束后,萧临渊亲自为妹妹擦汗,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明天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他突然说。
萧雨薇抬头看他:"什么任务?"
"江南柳家,一个不留。"萧临渊的声音轻描淡写,"他们藏有当年围剿我教的参与者。"
萧雨薇点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命令。但这次,她莫名想起了那丛白蔷薇,和母亲死前看向她的眼神。
执行任务那天,萧雨薇如鬼魅般潜入柳家。鲜血飞溅中,她撞进了一双惊慌却不失清澈的眼睛。那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正护着一个更小的女孩。
"姐姐...求求你..."小女孩在少年身后发抖。
萧雨薇的剑停在半空。这一幕太熟悉了,就像当年她和哥哥。
"要杀就杀我,放过我妹妹!"少年虽然害怕,却挺直了背脊。
萧雨薇的手微微颤抖。她从未遇到过会求情的猎物,以往的目标要么咒骂要么反抗,从没有人这样...为了保护亲人而甘愿赴死。
"你...叫什么名字?"她听见自己问。
少年愣了一下:"柳...柳明轩。"
萧雨薇突然收剑入鞘:"带着你妹妹,立刻离开江南,永远别回来。"她转身时,少年叫住了她。
"为什么放过我们?"
萧雨薇没有回答,消失在夜色中。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魔教眼线看在眼里。
回到总坛,萧临渊罕见地没有询问任务细节,只是温柔地为她擦去脸上沾到的血迹。"累了吧?去休息。"他的声音异常柔和,却让萧雨薇后背发凉。
三天后,萧临渊带着妹妹来到地牢。当萧雨薇看到被铁链锁住的柳明轩时,脸色瞬间惨白。
"认识他吗?"萧临渊轻声问,手指梳理着妹妹的长发。
萧雨薇的嘴唇颤抖:"哥哥...我..."
"我教过你什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萧临渊叹息,"看来哥哥的教育还是不够彻底。"他递给妹妹一把匕首,"现在,纠正你的错误。"
萧雨薇接过匕首,走向柳明轩。少年抬头看她,眼中没有怨恨,只有悲哀:"原来你是魔教圣女...那天我就该想到的。"
"对不起..."萧雨薇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匕首刺入柳明轩心脏时,她的眼泪落在少年逐渐冰冷的脸上。
萧临渊从背后抱住颤抖的妹妹,吻去她眼角的泪水:"这才是我乖巧的妹妹。"他的声音既温柔又残忍,"记住这种感觉,以后就不会再犯错了。"
那天之后,萧雨薇变得异常安静。她不再抗拒哥哥的任何要求,甚至主动迎合。但夜深人静时,她常常站在那丛白蔷薇前发呆。
萧临渊注意到了妹妹的变化,但他认为这只是暂时的叛逆期。他加大了药物的剂量——那些混在妹妹饮食中,能让人产生依赖的慢性毒药。他需要确保妹妹永远离不开他。
一个雨夜,萧雨薇从噩梦中惊醒,发现哥哥坐在她床边。"做噩梦了?"萧临渊抚摸着她的脸。
萧雨薇突然抓住他的手:"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萧临渊的眼神骤然变冷:"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受够了!"萧雨薇第一次对哥哥大喊,"我受够了杀人,受够了做你的玩偶!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萧临渊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正常人的生活?"他一把掐住妹妹的脖子,"你以为那些所谓的正常人会接受你吗?一个满手鲜血的魔教妖女?"他松开手,看着妹妹咳嗽,"这世上只有哥哥不嫌弃你,只有哥哥爱你。"
萧雨薇泪流满面:"这不是爱...这是囚禁..."
"那又如何?"萧临渊冷笑,"你永远是我的,从那个雨夜开始就注定了。"他强迫妹妹看着自己,"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萧雨薇绝望地闭上眼睛。她当然知道哥哥是对的,他精心设计了一切,让她除了依赖他别无选择。她是一把被磨得太锋利的刀,已经无法适应刀鞘之外的世界。
第二天清晨,侍女发现圣女房间空无一人,只有窗台上放着一朵染血的白蔷薇。萧临渊看到后,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
三天后,手下在悬崖边找到了萧雨薇的鞋子。悬崖下是湍急的河流,没有人能在那种水流中存活。
魔教教主从此变得更加残暴阴郁。有人说常在雨夜看见他站在一丛白蔷薇前自言自语,也有人说他怀里抱着一个酷似圣女的傀儡。但没人敢确认这些传闻的真假,就像没人敢提起那个消失的圣女。
而在江南某个小镇上,一个面容毁损的哑女每天都会在窗前放一朵白蔷薇。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人见过她面纱下的真容。只有当雨夜来临时,她会对着虚空伸出手,仿佛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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