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掌心娇
超小超大

沉重的负担与无声的裂痕

那次失控的惩戒和深夜无言的涂药之后,傅景琛和林若涵之间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以下,仿佛连空气都凝固着沉重的铅块。傅景琛依旧掌控着一切,但那份掌控里,第一次掺杂了某种小心翼翼的、近乎神经质的紧张。他不再轻易踏足她的卧室,更多时候是站在门外,透过门缝沉默地凝视着她,或是向王婶事无巨细地询问她的状况。他命令营养师调整了无数次食谱,厨房里永远备着林若涵可能突然想吃的任何东西(当然,必须是他认可的、来源绝对安全的),佣人们更是被勒令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确保她身边随时有人。

然而,这种过度的“保护”,在林若涵眼中,无异于更严密的监视和更令人窒息的牢笼。她腹中的胎儿一天天长大,沉甸甸地压迫着她的内脏和神经,让她行动日益笨拙,呼吸也时常不畅。孕晚期的浮肿悄然爬上她的脚踝和小腿,像两道无形的镣铐。身体的沉重负担,加上长期积压的恐惧、委屈和那次惨痛记忆带来的心理创伤,让她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弦,脆弱得不堪一击。产前的焦虑如同浓雾,不分昼夜地笼罩着她,让她变得敏感、易怒,却又只能将一切压抑在沉默之下。

周嬷嬷,这个在傅宅有着特殊地位的老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秃鹫,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份压抑和傅景琛微妙的态度变化。她本就对林若涵这个“不驯服”的女主人心存不满,此刻更觉得她“恃孕而骄”,失了规矩。

这天午后,林若涵因胎儿压迫膀胱频繁起身,行动迟缓,不小心碰倒了周嬷嬷刚插好的一瓶价值不菲的古董花樽。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午后格外刺耳。

周嬷嬷:(看着一地的碎片和狼藉的花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不大,却字字带刺)夫人如今身子重了,行事也该更稳重些才是。这“双耳缠枝莲纹樽”是老太太当年的陪嫁,少爷心爱之物。您这般毛手毛脚,知道的说是您身子不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仗着肚子里的金孙,就不把傅家的规矩和少爷的心意放在眼里了。

“恃宠而骄”四个字,像淬毒的针,狠狠扎在林若涵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上。连日来的身体不适、精神压力、以及对傅景琛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恨意,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她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因激动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声音因为压抑太久而带着尖锐的颤抖:

林若涵:(指着地上的碎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规矩?!心意?!周嬷嬷,在您眼里,我是不是连呼吸都是错的?!一个破瓶子,碎了就碎了!难道比人还重要吗?!你们傅家……你们眼里除了这些冷冰冰的东西,除了控制、除了惩罚,还有什么?!

她激烈的反驳和那从未有过的顶撞姿态,让周嬷嬷愣住了,随即是更深的愠怒。而这一切,恰好被刚踏入大厅的傅景琛尽收眼底。他刚从公司回来,眉宇间带着疲惫,此刻却被林若涵那带着恨意的控诉和周嬷嬷阴沉的脸瞬间点燃了情绪。连日来积压的对她安全的担忧、对她情绪不稳定的烦躁,以及“失控感”带来的焦灼,在看到她对周嬷嬷(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傅家的“规矩”)如此“放肆”时,轰然爆发。他不在乎一个花瓶,他在乎的是她眼底那份刺骨的恨意和对他世界规则的公然挑衅——尤其是在她孕晚期、他神经高度紧绷的时刻。

傅景琛:(大步上前,一把攥住林若涵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林若涵!谁教你这么跟周嬷嬷说话的?!他声音低沉,如同滚动的闷雷,眼神锐利如刀,狠狠剜着她,“恃宠而骄”?我看你是真忘了自己是谁了!

林若涵被他抓得生疼,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刚才的愤怒,身体本能地开始发抖,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紧张,不安地踢动起来

林若涵:我……我没有……

她试图辩解,声音却细弱蚊蝇。

傅景琛根本不听。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的佣人,强压下立刻发作的冲动。顾及她沉重的孕肚和医生的警告,他不能再用那种方式“管教”。但他必须让她记住,必须让她“安分”!

傅景琛:(不由分说地将她半抱半拖地带回卧室,动作依旧强势,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腹部)给我躺好!

他将她安置在宽大的床上,命令她侧躺——这个姿势相对安全,能避免压迫腹部。林若涵惊恐地看着他,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傅景琛俯身,一手按住她的腰侧防止她乱动,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立规矩”的意味,重重地、带着羞辱性地拍打在她侧身后丰腴的臀腿交界处!

“啪!啪!啪!”

声音沉闷,远不如之前清脆响亮,力道也明显收敛了许多。但这在绝对安全姿势下的、象征性的惩戒,带来的屈辱感却更甚!这不再是单纯的惩罚,更像是一种宣示所有权的烙印,一种对她人格和意志的彻底践踏!尤其是在佣人可能听到动静的门外!

傅景琛:(每落一下,声音都冷硬如铁)规矩呢?!谁教你的顶撞?!仗着有孩子就敢无法无天?!给我记清楚你的身份!安分待着!再敢有下次……

他未尽的话语是巨大的威胁,眼神扫过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意思不言而喻。

林若涵死死咬着下唇,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身体因为巨大的羞耻和愤怒而剧烈颤抖,却再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泪水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枕套。身后的拍打并不很痛,但那份在绝对力量压制下被当做不懂事孩童般“教训”的羞辱,彻底碾碎了她最后一点尊严。她像一条被扔在砧板上的鱼,连挣扎都显得徒劳可笑。

傅景琛打了七八下,停住了手。他看着她埋在枕头里剧烈耸动的肩膀,听着那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胸中的怒火并未平息,反而被一种更深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悸取代。他看到她因侧躺而更显庞大的孕肚,看到那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脖颈线条。他烦躁地直起身,扯了扯领带,最终只是生硬地丢下一句:

傅景琛:(语气依旧强硬)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这个门!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地大步离开,重重关上了房门,仿佛再多待一秒,就会被那沉重的、无声的哭泣和巨大的孕肚所散发的脆弱气息吞噬。

房间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林若涵压抑的、绝望的哭泣声在回荡。身体很重,心却像坠入了无底深渊。冰层早已碎裂,露出的不是生机,而是更加冰冷坚硬的冻土。她和孩子,永远是他暴戾“关心”下的囚徒。腹中的胎儿不安地躁动着,似乎在抗议这令人窒息的世界。林若涵的手,无意识地抚上高耸的腹部,那里孕育着生命,也承载着她无法摆脱的枷锁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未来,像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风雪弥漫的荒原。

命运的齿轮在屈辱的泪水和暴戾的阴影中继续转动,沉甸甸地碾压过这个被禁锢的孕晚期,指向那个注定充满血与泪、生与死考验的产房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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