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风声起与电梯困局

第二天。午休时间结束的铃声刚停，走廊恢复嘈杂。

林染藤避开人群，快步走向科技楼。她的书包里放着那个新的蓝色密码本，很沉。

科技楼位置偏，人很少。水泥台阶上落着灰。三楼的走廊空荡荡的，灯没开全，有点暗。西侧走廊尽头挂着个旧牌子：微机一室（备用）。

旧机房门没锁。她推开门。房间很大，窗帘拉着，光线昏暗。空气里有灰尘的味道。废弃的旧电脑主机一排排堆在墙边，盖着防尘布。靠墙立着几排金属机柜，积了灰。

她走到机柜前。蹲下身。按照短信说的，找到第二排，最底下那个格。

格子没上锁。门有点涩。她用力拉开一点缝隙。里面很黑，堆着些乱糟糟的旧插线板和几根落灰的网线。

她在那个格子深处摸索。角落里摸到一个小东西，冰凉的，金属质地。

她把它掏出来。

又是一个纯黑色的金属U盘。和图书馆那个一模一样。沉甸甸的。没有任何标志和刻字。只在靠近插口的地方，贴着一个很小的银色字母贴纸：S。

林染藤盯着它。指头捏紧了。心跳又急又快。真的是S的东西。他怎么敢把这东西放在这？又为什么告诉她？

她立刻把这个新U盘塞进校裤口袋深处。拉好口袋拉链。又用力把机柜门“哐”一下推回去关紧。声音在空荡的旧机房里显得特别响。

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不敢停留，快步离开了旧机房，关上门。

下午的课她都有点走神。手指在口袋里，隔着布料摸那个坚硬的U盘轮廓。怎么才能还给他？当面去高二一班找他？想想图书馆那次他冷淡的态度……

不行。她用力捏了下口袋里的U盘硬角。再等等。

下午放学。林染藤和张小小一起下楼。她们从教学楼东侧楼梯走。那里有电梯，平时很少有人用。张小小今天抱着一大摞老师刚发的课外读本，沉得龇牙咧嘴。

“不行不行，重死了，坐电梯吧？就一层。”张小小喘着气。

林染藤看了一眼那部老旧电梯，指示灯显示停在一楼。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按了旁边的下行按钮。老式按钮发出沉闷的“咯哒”声。

电梯门开了，里面没人。空间不大。她们走进去。张小小把那一摞书“咚”地放在脚边，靠着电梯内壁喘气。林染藤按了“1”。

电梯门慢慢关拢。四周不锈钢内壁晃动着她们模糊的影子。能听到马达启动的嗡鸣声。

电梯动了一下，刚往下沉了一点点，突然猛烈地一抖！“哐！！！”

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猛地响起！同时头顶的灯管“滋啦”一声，瞬间灭了！

电梯卡住了！停在了一楼半不上不下的位置！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角落里一个很小的应急出口指示灯，发出绿幽幽的、微弱的光。

“啊——！”张小小吓得尖叫起来，在黑暗里本能地往林染藤身上扑，那一摞书“哗啦”一声全倒在地上。

“没事的，别怕别怕！”林染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吓得不轻，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但她抓住张小小的胳膊，尽可能用冷静的语气说：“应该是电梯坏了！会有人来帮我们的！！”

她凭着感觉摸索着按了下电梯板上的红色紧急按钮。但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指示灯又很快熄灭了。

应急灯的绿光只能勉强照出一点影子。安静得让人害怕，只有她们俩粗重的呼吸声。

“完了染染……不会……不会掉下去吧？”张小小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死死地抱着林染藤的胳膊。

“没事的，就是卡住了！等外面有人看到了会救我们的！”林染藤自己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有点抖了，还是故作镇定。

这时，“唰啦”一声轻响。电梯顶端的通风扇百叶板突然被从外侧拉开了一小点缝隙。

一缕光照了进来，空气空气中的灰尘在光里打转。

林染藤和张小小猛地抬头看。

一个冷白的光柱从那个缝隙上方打下来，直直照向她们的位置——是手电筒的光。

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穿过那个缝隙，清晰地传了下来：

“下面几个人？”

那声音很冷静。黑暗里，林染藤听出来了，是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即便平平淡淡的语气也能令她感觉触动的声音。

那声音太有辨识度了。

是沈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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