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

沉重的撞击如同丧钟，在密闭的金属罐体内回荡。锈蚀的罐壁呻吟着，铁锈污垢簌簌落下。沙蝎佣兵就在外面猛砸！时间归零。

白堂瞬间将嵌合好的黑色金属棒盒塞回内袋。熄灭手电，罐内陷入绝对黑暗，只有狂暴的砸击声。浑浊污水没过小腿，冰冷刺骨。

出路只有水面豁口，硬闯是自杀。必须制造混乱。

目光在记忆中搜索。罐底淤泥里埋着锈蚀金属桶和破裂玻璃容器，浓烈化学药剂味在此最刺鼻。一个危险的计划成型。

他悄无声息移至罐体深处，污水没过大腿。屏息，双手插入冰冷淤泥摸索。指尖触到锈穿的金属桶。用力拔出一半，桶内粘稠如沥青的黑色液体缓缓流出，刺鼻的有机溶剂与硫磺味弥漫。

还不够。继续摸索，找到几个破裂玻璃瓶，残留不同颜色结晶粉末和粘稠液体。

他小心将这些危险残留物混合，堆放在豁口下方靠近罐壁处。刺鼻气味蒸腾，几乎令人窒息。

退到对面罐壁阴影，拔出蝮蛇。另一只手，则摸向丙上配给腰包最内层——那里固定着一枚比鸡蛋略小的黑色圆柱体，表面只有一个简单的机械保险栓。微型高爆/电磁脉冲双模手雷，丙上级特勤装备。这是最后的底牌。

豁口外砸击骤停。沙哑声音带着残忍兴奋：“停！用这个！”沉重金属碰撞声——切割工具！

刺啦——！

刺耳切割声爆发！耀眼光火花喷溅！灼热气浪与金属蒸汽涌入！

就是现在！

白堂拇指弹开手雷保险栓，用尽全力，将其精准抛向切割火花下方的污水！

轰！

并非巨响，而是瞬间爆发的刺目蓝白强光和无形的电磁风暴！切割声戛然而止，火花消失，操作员凄厉惨叫倒地！

“我的眼睛！操！”

“是脉冲雷！小心！”

罐内，白堂在抛雷同时，已用湿布死死捂住口鼻，蜷缩避光。电磁脉冲对他影响轻微，外面混乱正是所需！

他没有冲向豁口！而是扑向豁口下方的“化学陷阱”！

捡起沉重锈铁片，全力砸向混合着危险残留物的淤泥和黑色粘液！

噗嗤！哐当！

铁片砸中目标！剧烈撞击混合瞬间引发反应！

嘶啦——！

浓烈刺激性白烟腾起！紧接着是沸油遇水般的爆燃！

轰！呼——！

粘稠的黄绿色火焰猛地窜起，如同附骨之疽在溶剂、粉末、污水表面蔓延！毒烟与高温瞬间封堵豁口！灼热气浪扑面！

“火！毒烟！快退！”

“妈的！他在里面放毒火！”

豁口外惊恐怒吼和咳嗽声传来。毒烟火焰暂时阻挡沙蝎。

白堂将目标锁定至斜向上延伸的粗大锈蚀通风管道。

无视灼热与浓烟，快速攀上内壁锈蚀支架，双手抓住管道锋利边缘。

掌心被割破，闷哼一声，双臂发力猛窜，钻进黑暗管道！

管道狭窄，布满锐利锈片与滑腻油污。白堂手脚并用拼命向上爬行。身后毒烟倒灌，呛入肺腑。

爬行十几米，前方微光与清晰枪炮声传来——管道通向诊所破口附近！

哐当！咔嚓！

下方罐体传来金属撕裂倒塌声！沙蝎狂暴吼叫与水流奔涌巨响紧随！他们暴力破开了罐体！

白堂心中一凛，加速爬行。管道尽头是锈蚀铁丝网格栅。匕首撬开，小心探头。

诊所下方废弃维修夹层。

那里堆满零件管线。上方即沙蝎炸开的破洞，战斗声浪清晰。破洞边缘，两个背对他的沙蝎佣兵正对下方破口大骂。

白堂影子般滑出管道落地，拔出蝮蛇。

贴地疾行，瞬间逼近。

砰！砰！

两声低沉重叠的枪声。

佣兵后脑爆开血花，前扑栽下破洞。

白堂掠过尸体，目光扫向破洞上方。诊所地面层火海一片，激战正酣，沙蝎与守卫交火，无人注意此角落。

目标锁定——诊所另一端封死的金属窗！

抓住垂落锈蚀消防水管，双臂发力翻上地面层，融入燃烧货架阴影。

火光冲天，子弹呼啸。

沙蝎依托手术台射击深处守卫。

疤脸狂吼：“别管杂鱼！找穿斗篷的和铁锈脸！”

白堂伏低，借浓烟战场掩护，鬼魅穿行。距金属窗二十米。

侧面燃烧柜台后，烟灰脸佣兵发现异动，举枪欲喊：“这……”

噗！

蝮蛇火光一闪，子弹精准贯口穿颈。

佣兵仰倒撞翻货架，火星四溅。

枪声被爆炸掩盖。倒下的货架引来附近两佣兵！

“操！那小子！”

子弹泼洒而至！

白堂鱼跃前扑，藏身承重金属柱后。子弹溅射火花。

被困！前方开阔，后路追兵！

轰隆——！！！

诊所深处，铁锈医生操作台方向，毁灭性爆炸冲天而起！地面波浪般起伏！火球吞噬一切！冲击波掀飞人体！

铁锈医生的最终“馈赠”！

白堂在爆炸火光吞噬视野、冲击波横扫的瞬间，离弦之箭般从柱后暴射！无视耳鸣与灼热碎片，速度飙至极限，冲向金属窗！

蝮蛇入套。双手护头蜷身，炮弹般撞向门窗！

哐当！！！！

金属窗变形撕裂！整扇窗户带扭曲框架飞射而出！废土天光与狂沙涌入！

白堂随破碎窗户摔落诊所外滚烫沙地！沙尘灌口鼻。

忍痛翻滚卸力，挣扎爬起。身后是炼狱火海。眼前是风沙蔽日的废土。

断桥驿站，已成身后墓碑。

啐出带血沙粒，拉紧破烂斗篷，怀中金属盒紧按。

辨出方向后，一头扎进起伏沙丘与扭曲金属残骸的阴影地带。身影被黄沙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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