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天没亮就来了。
巷口的青石板还沾着露水,她裹着件月白夹袄,发辫用蓝绸随意扎着,怀里的包袱鼓囊囊的——是昨夜翻遍御膳房找的玫瑰糖,裹了三层油纸,生怕路上化了。
晨雾在石板上凝成细密水珠,她的鞋尖已被打湿,却不曾慢下半分脚步。
林渊开院门时,正见她踮着脚往门缝里瞧,鼻尖冻得通红,像沾了点朱砂。
风从檐角掠过,吹起她鬓边几缕碎发,带着微微的奶香和露气。
“不是说更早?”他笑着接过包袱,手指触到她掌心的温度,比糖还烫,“现在才寅时三刻。”
李明月把筛子往案上一放,耳尖跟着颤了颤:“我、我怕筛不好。”她掀开陶壶盖,看水烧得滚了,立刻抄起木勺搅奶,乳白的泡沫在勺底翻涌,热气扑面而来,带着浓郁的奶香。
“昨日你说要顺着漩涡打,我练了半夜——”话音未落,木勺“当啷”磕在壶沿,泡沫“噗”地漫出来,沾了她半条袖子。
温热的奶沫滴落在手背上,她慌忙缩手,却被林渊稳稳扶住手腕。
他抽了张帕子替她擦:“急什么?”他的手覆在她手背,带着茶渍的指腹轻轻压着木勺,“手腕要稳,像这样——”灶火映在他眼底,跳动着微光,混着他袖间淡淡的茶梗香,将空气烘出一层温柔的暖意。
奶泡慢慢堆成小山。
李明月盯着他垂落的眼睫,忽然闻见他袖间淡淡的茶梗香,混着灶火的暖,把心跳声烧得噼啪响。
指尖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像是被阳光晒过的丝绸般柔软。
等她回过神,陶壶里已经浮着层雪似的泡沫,撒了玫瑰糖的奶茶泛着蜜色,比昨日甜了十倍。
“成了!”她举着陶勺转了个圈,蓝绸辫梢扫过林渊下巴,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优化段落】
铜铃轻响,随风而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又仿佛就在耳边。
她怔了一瞬,抬眼望去,檐下的铜铃正轻轻晃动,发出清越的声响。
“走吧。”林渊将最后一块奶茶盛好,递到她手中,“流芳阁的人该等急了。”
李明月点了点头,捧着那杯尚有余温的奶茶,踏出厨房的门槛。
外头阳光正好,照得她睫毛微颤,像是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界限也在这一刻模糊起来。
茶宴设在御花园的流芳阁。
李明月特意命人搬来十二张湘妃竹凳,案上摆着白瓷盏,檐下悬了串铜铃,风过时叮铃作响,倒比往日的金镶玉更添了分烟火气。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几上,瓷器映着光影,清透如水。
长公主家的二小姐捧着茶盏直咂嘴:“这奶泡比云片糕还软!”尚书府的三姑娘拽着林渊的衣袖:“林公子手真巧,我那厨子怎么都打不出这泡。”连向来眼高于顶的安国公嫡女都红着脸递帕子:“林公子擦手,别沾了茶渍。”她们的声音此起彼伏,笑语盈盈中夹杂着瓷器轻碰的脆响。
李明月坐在主位,手指绞着裙角。
铜铃又响了,她数到第七声时,安国公嫡女的帕子正擦着林渊指节——那是昨夜替她理步摇的手,是教她打奶泡的手。
她喉咙发紧,看林渊弯着腰给人解释“要顺着漩涡打”,嘴角的笑比茶里的糖还甜。
“林公子真是才貌双全。”又一道赞叹飘过来。
李明月盯着茶盏里的倒影,看见自己眉心的朱砂痣皱成了团。
她猛地起身,茶盏磕在案上,发出一声闷响,“你们要是喜欢,就把他带走好了。”
满堂寂静。
铜铃“当啷”撞在廊柱上,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风吹动帘幕,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风穿过庭院,掀起她裙角的一角,也吹散了方才茶宴上的喧嚣。
李明月独自走在回廊尽头,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心头某个隐秘的角落。
她没有回头看,却知道身后有人追来。
直到石榴树下,她才停下脚步,指尖摩挲着帕子上的并蒂莲,心里却是乱如纷飞的花瓣。
林渊追上去时,她正站在石榴树下,手指绞着帕子,把绣的并蒂莲揉成了团。
“要真吃醋,不如直接承认。”他倚着树干,看她睫毛颤得像蝴蝶,声音却低了下来,“省得我猜。”
李明月咬着唇不说话,脚尖蹭着地上的落花。
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点月白里衣,倒比刚才的凶样软和了十倍。
她忽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那你...不许再对她们笑。”
林渊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只对你笑。”
夜漏三更时,林渊听见房梁上有动静。
舔狗穿越后,全天下美人都想嫁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