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几乎是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无声地推开。穿着白大褂的苏芮医生带着两名护士快步走了进来,神情严肃而恭敬。
“裴先生。”苏芮点头示意,立刻上前为林月白做检查。动作专业而轻柔。
“她情况如何?”裴妄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目光始终没离开林月白。
“林小姐万幸没有骨折和内出血。”
苏芮一边检查一边快速汇报,“主要是背部、手臂和膝盖的软组织挫伤和擦伤,失温症状已经缓解,但肺部呛入污水,有轻微感染风险,需要继续观察用药。另外……”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林月白依旧带着惊惶余悸的眼眸,“精神上受到强烈刺激,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症状可能加重,需要心理介入。”
裴妄的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其他人?”他问,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关切,只有冰冷的审视。
“江野少爷额部撕裂伤,缝合了五针,轻微脑震荡,肋骨有骨裂,需要静养。方时宴先生手臂脱臼复位,身上多处擦伤,呛水情况比林小姐稍轻,但情绪极不稳定。乔婉小姐脚踝扭伤,宋叙先生和江临川先生无大碍。林娇娇小姐……”苏芮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惊吓过度,情绪激动,已送回房间休息。”
裴妄听完,没有任何表示。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林月白身上,看着她因听到“林娇娇”名字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眼底的寒冰更甚。
“出去。”他淡淡命令。
苏芮和护士立刻安静地退了出去,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两人。
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开来。裴妄重新坐回沙发,却没有再看平板,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沉沉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灵魂深处所有的恐惧和秘密都剖析出来。
林月白被他看得心头发慌,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试图缩进被子里,却被无处不在的疼痛阻止。
“怕了?”裴妄终于开口,声音低沉缓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敢跟着他们去那种地方,现在知道怕了?”
林月白瑟缩了一下,嘴唇翕动,却发不出辩解的声音。她确实怕,怕得要死,怕那冰冷的涧水,怕那无尽的黑暗,更怕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林月白清晰地看到,裴妄眼底那最后一丝属于人性的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属于上位者的裁决意志。那不是愤怒,而是宣判。
林月白的心猛地一沉。
她下意识地摇头,牵扯到伤处,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瞬间泛起生理性的泪光。
那滴将落未落的泪,像一颗微小的火星,意外地落入了裴妄冰封的眼底。他眸色微不可查地暗沉了一瞬。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脆弱苍白的模样。
半晌,他俯身,拿起旁边温热的毛巾,极其生疏却又无比仔细地、一点点擦拭她脸上残留的泥污和泪痕。
温热的触感落在冰冷的肌肤上,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林月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裴妄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笨拙,但他的眼神专注得惊人,仿佛在擦拭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毛巾拂过她的额头、脸颊、鼻尖,最后停在沾着血迹的唇瓣边缘,动作顿了顿。
“疼?”他问,声音依旧低沉,却似乎少了些冰碴。
林月白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看着他眼底深处那抹自己无法理解的幽暗情绪,心跳在疼痛和惊吓的余波中,竟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嗯。”她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和委屈。
裴妄没再说话,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直到将她的小脸擦得干干净净,露出原本苍白却精致得惊人的底色。他将毛巾丢进水盆,发出轻微的声响。
“睡吧。”他重新坐回沙发,拿起平板,恢复了那副掌控一切的冷峻模样,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温柔”只是林月白的幻觉,“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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