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白的顶级病房,在裴妄的命令下,以惊人的速度被改造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
厚重的防弹玻璃替换了普通窗户,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也隔绝了自然光线的柔和。
门禁升级为最高级别的生物识别系统,除了裴妄本人和极少数获得他实时授权的人员,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她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定在病房和相连的一个小型、同样被严密监控的空中阳光房内。这里安全,舒适,应有尽有,却也像一个华丽的水晶棺。
林月白对此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点咸鱼的满足。
“其实……还好?”她抱着平板窝在阳光房的懒人沙发里,阳光透过特制的玻璃,温暖却不刺眼。
新送来的游戏主机已经连上了超大屏电视,零食饮料塞满了小冰箱。网络速度比之前更快了。“没人来打扰,不用应付那些复杂的眼神和对话,想吃什么随时有,想玩什么都能玩……除了地方小了点,跟理想中的宅生活也差不多?”
十一在她脑内叹气:“宿主,你的适应力真是……非同凡响。”它看着裴妄那高达90的黑化值和牢牢锁定的100点占有值,再看看自家宿主没心没肺刷副本的样子,统生充满了无力感。
鉴于宿主有伤在身,他这段时间都不会颁布任务。
然而,囚笼之外的世界,早已因她掀起了滔天巨浪。
乔婉的脚踝还缠着绷带,但她根本坐不住,烦躁地在套房里走来走去,昂贵的羊绒地毯都快被她磨秃了一块。
她狠狠地将一个抱枕砸在地上,眼眶微微发红。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她脸上的懊恼和深深的疲惫。
“我他妈就不该答应去散什么心!更不该让小白跟着去!林娇娇那个贱人!她一定是故意的!”
宋叙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未婚妻这副焦躁又自责的模样。他走上前,试图安抚:“乔乔,冷静点。事情已经发生了,裴妄也处理了林娇娇……”
“处理?把她关在山庄里‘静养’也叫处理?”乔婉猛地转身,眼中带着怒意,“那小白呢?裴妄把她当什么了?关在那种地方,连探视都不允许!我去过三次了!三次!都被那些冷冰冰的保镖挡了回来!连个口信都递不进去!”
她想起自己站在那扇冰冷的、需要多重验证的病房门外,里面是她刚交的、觉得可以真心相待的朋友,她却连对方是死是活、伤得如何都不知道,那种无力感和愧疚感几乎将她淹没。
宋叙扶住她的肩膀,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裴妄正在气头上,他认定是我们带她去的危险地方。现在去硬碰硬,只会火上浇油,对林小姐更不利。”
“我知道!”乔婉的声音带着哽咽,“可我就是……我就是难受!小白她那么怕人,那么内向,现在被关在里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该多害怕?而且……”她想起林月白坠崖前那张苍白绝望的脸,心脏像被针扎一样,“她是因为信任我才跟我去的……”
宋叙沉默地将她搂进怀里,感受着她身体的微微颤抖。他知道乔婉这次是真的动了感情,把林月白当成了朋友。这种愧疚和无力感,比任何商业谈判的失败都更让她挫败。
“等等看,”宋叙低声劝慰,“等裴妄的气消一点,或者等林小姐情况再好一些,我们再想办法。”
乔婉将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但眼中的忧虑和自责丝毫未减。她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也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裴妄对林月白那种病态独占欲的可怕。
江野的病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水和压抑的怒火。
他额角的伤口缝了针,裹着纱布,肋骨骨裂的疼痛让他动作受限,但这丝毫不能压制他心头的暴戾。裴妄的禁令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死死按在这里,连靠近林月白病房的楼层都成了禁区。
“操!”他狠狠一拳砸在病床的金属栏杆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手背伤口崩裂,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裴妄他凭什么?!他以为他是谁?皇帝吗?!”
他满脑子都是林月白坠崖时惊惶绝望的眼神,是他抓住她手腕时那冰凉刺骨的触感,是最后在病房门口惊鸿一瞥时,那张美得惊心动魄却又脆弱得让人心碎的容颜!
他拼了命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结果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还被裴妄像防贼一样防着?
“哥!”他对着推门进来的江临川低吼,像一头受伤暴怒的狮子,“你想想办法!裴妄他疯了!他把月白关起来了!那是囚禁!”
江临川依旧是那副沉稳冷峻的模样,他走到床边,目光扫过江野渗血的手背和额头的纱布,眼神微沉。“你的伤没好,别乱动。”他的声音平静无波,“裴妄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去闹,只会让局面更糟,对林小姐没有任何好处。”
“那难道就这么干看着?!”江野双眼赤红,“哥,你看到小白的样子了吗?她……”
“看到了。”江临川打断他,语气平淡,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
林月白那张在病号服下美得极具冲击力的脸,确实让他印象深刻。“她很安全,裴妄不会伤害她,至少现在不会。他只是在清除所有他认为的‘威胁’。”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江野。
“我是威胁?”江野怒极反笑,“方时宴呢?那个伪君子!他也……”
“他比你聪明,知道现在该怎么做。”江临川淡淡道,“方家老爷子已经亲自给裴妄打过电话了。方时宴现在很‘安分’。”
江野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江临川说的是事实。裴妄的雷霆手段和绝对实力,连他哥都不得不忌惮三分。但他不甘心!凭什么他拼死护着的人,连靠近的资格都被剥夺?
“养好你的伤。”江临川最后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在裴妄消气之前,别给我惹麻烦。林小姐的事……以后再说。”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留下江野一个人对着冰冷的墙壁,像一头被锁住的困兽,只能发出压抑的低吼,眼中燃烧着不甘和势在必得的火焰。
方时宴的病房安静得多,但也压抑得多。
他手臂的脱臼已经复位,固定着夹板,身上其他的擦伤也在愈合。
但他整个人却显得异常沉默和憔悴。往日温润如玉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焦灼和无力感。失去眼镜的他,视野有些模糊,但这模糊似乎更能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一遍遍回想山涧里的冰冷刺骨,回想紧紧抱住林月白腰身时那纤细脆弱的触感,回想她在自己怀中颤抖的恐惧。
更清晰的,是病房门口那惊鸿一瞥——少女惊为天人的美貌和那双盛满惊悸迷茫的清澈眼眸,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心底。
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动,想立刻冲到她身边,确认她的安危,抚平她的恐惧。然而,裴妄冰冷的禁令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他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打不进去。爷爷的告诫犹在耳边:“时宴,裴妄动真怒了。为了方家,为了你自己,离那个林月白远点!现在,立刻,马上!”
他烦躁地揉着眉心。为了家族?为了自己?那林月白呢?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一个被卷入风暴中心的、极度恐惧社交的可怜女孩!
深深的愧疚和一种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悸动撕扯着他。
他拿出手机,无数次点开那个没有保存却早已刻在心里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去。他知道,这通电话不仅打不通,更可能给她带来裴妄更可怕的怒火。
最终,他颓然地放下手机,目光投向窗外。裴家庄园的方向被高楼阻挡。他只能在沉默中焦灼,在无力中等待一个渺茫的转机。对林娇娇,他第一次感到了深切的厌烦和疏离。
山庄另一处相对偏僻的套房里,林娇娇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煎熬。
她被裴妄“勒令”在山庄“静养”,美其名曰治疗“惊吓后遗症”,实则就是变相的软禁。
门口有裴妄的保镖守着,活动范围仅限于套房和楼下一个小花园,且随时有人“陪同”。苏芮医生每天准时出现,给她做各种“心理疏导”和“身体检查”,眼神平静无波,问的问题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让她无所遁形,精神压力巨大。
她失去了所有的通讯工具,与外界隔绝。父亲林国华打来过一次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斥,让她“安分守己,好好听裴先生的话,等裴先生消气”,并警告她别再惹事,否则他也保不住她。这让她彻底明白,自己成了弃子。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
她害怕裴妄的报复,害怕被永远关在这里,更害怕……林月白!她想起林月白那张在病房里美得惊人的脸,想起方时宴、江野甚至宋叙看林月白时那惊艳的眼神,嫉妒的毒火和灭顶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夜不能寐,精神几近崩溃。
她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
她不该去招惹林月白,更不该在温泉山庄动心思。她以为只是让林月白出个丑,受点惊吓,却没想到差点闹出人命,更没想到会彻底激怒裴妄这尊煞神!现在,她成了笼中鸟,而林月白……却因为那张脸,成了被裴妄严密保护起来的、所有人目光焦点的“珍宝”!
强烈的落差感和对未来的恐惧,让她缩在房间角落,瑟瑟发抖,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无边的绝望。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精心算计的一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是多么的可笑和不堪一击。
而在那座由防弹玻璃和生物识别系统构筑的、绝对安全的华丽囚笼中心,林月白刚结束一局紧张刺激的游戏,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牵扯到后背的伤处,“嘶”了一声。
“宿主小心!”十一提醒。
“没事没事,”林月白摆摆手,拿起旁边的果汁喝了一大口,“就是还有点酸。十一,你说新出的那个种田游戏好玩吗?我看评分挺高的。”
她兴致勃勃地点开商店页面,对外面因为她而翻江倒海的世界,对那些人的愧疚、愤怒、焦灼和恐惧,一无所知,也……毫不在意。
她的世界很小,很宅,有网有游戏,暂时安全,就够了。至于裴妄升级的安保?嗯,就当是多了几个不会打扰她的高级门卫吧。
穿书后我靠美貌成为万人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