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秋雨
超小超大

讨厌的转校生

秋末的最后一场雨从云端坠落,祭奠着梧桐树下那只被季节谋杀的蝴蝶——它的翅膀还保持着飞翔的姿态,却早已成为大地标本室里的一页枯黄书签。

角落里的猫儿蜷成毛线团大小的句号,终结了某个无人知晓的故事。

腐烂的磷粉在落叶的裹尸布下闪烁着最后的光芒,那些曾经驮着春天飞越沧海的翅膀,如今化作尘埃。

梧桐的枝干刺破雾霭,像被冻结的黑色闪电,而树根正在贪婪地吮吸着彩虹的遗骸。

世界是虚拟的,我们都是。

五岁的林逢春被父母带到乡下,见到了素未谋面的姐姐——林似锦。

那天下着雨,是秋天的最后一场雨,天气预报显示过了那场雨就会极速降温,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双胞胎第一次见面,对比明显,林似锦的身上是洗到发白大一号的衬衫,而林逢春的身上是粉色的小裙子加上白色外套,裙摆上有黄色的小花点缀。

但,此刻林逢春的眼中充斥着不安。

身为姐姐的林似锦看了一眼身旁笑着的林奶奶,撑着自己的小伞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她轻轻牵起林逢春的手,浅浅笑容浮现在脸上,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

“你好,逢春妹妹,我是你的姐姐,林似锦。”

林父林母站在远处,看着这和谐的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林母撑伞走上前蹲下身紧盯着眼前的姐妹俩开口交代了几句,无非是姐姐照顾好妹妹,妹妹要听话这类的话。

林父并不讲话,只是不停的抽着烟,时不时看看手表。

“顾澜,走了。”

一句简短的话打断了林母絮絮叨叨的嘱托,她直起身从皮夹子中掏出了几张红票子给了一旁的林奶奶。

“妈,麻烦你了,我和时民的工作正是上升时期。”

林奶奶佝偻着腰,望向林父林母的眼睛里似有泪花,她说不出话只摆了摆手。

没错,林奶奶是位哑巴,她从小便是,打娘胎里出来后就有的。为此,娘家的姊妹没少欺负她。

年轻那时,嫁了人后还会遭到林爷爷的家暴,林爷爷嗜酒如命,烟也不要命的抽,生活中稍有不如意就会打林奶奶。

现在,他老了,没有打人的力气了,性情也不似以前一样暴躁了,反而开始变得温柔,帮林奶奶干活了。

林母转身欲走,却被一只小手拽住了衣角。

“妈妈,我有一个问题。”

林似锦死死拽住林母的衣角,眼里蓄着一层泪花,她好想问妈妈为什么要把她放在乡下三年,为什么她不可以和妹妹一样和父母在一起。林似锦哽咽着刚想开口就被林母打断。

“好了,锦儿,妈妈一年后就带你和妹妹回家,乖一点,照顾好妹妹,我们时不时就回来看你们。”

林母蹲下身抱了一下林似锦,温暖馨香的怀抱让她到嘴的话说不出口,这片刻的温暖让林似锦贪恋着。

她想,她是该再懂事一点,妈妈忙,先让妈妈忙,她的问题什么时候都可以问。

可是,从那之后,她再没见过父母,林似锦的生活被妹妹充斥,原本寂静的小院也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填满。

她坐在小院子中梧桐树下的秋千上望着活泼开朗肆意喊叫的林逢春,头一次觉得这样也不错。

就这样,姐妹俩在一起磕磕绊绊的生活了一年,变得如胶似漆。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被林父接回了城里。

林母这几年经过自身不懈的拼搏自己成立了律师事务所,而林父退伍后就找了个司机的工作,给老板开车。

2018年,夏,凌晨两点半

鹿城的夏天燥热不安,知了不停的喊叫,四面漆黑的别墅房间内,少年的眉头紧锁,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小白,向前走别回头,离开这里!”

寂静的夜只有几颗星点缀夜空,处于梦境中的男生不停奔跑,黑雾在身后追随着他。

尽管他竭尽全力的向前跑,黑雾却很快就将他包裹住,女声从黑雾中传出,是日日夜夜都响彻于他的梦境中的女声。

“你是谁,我该走去哪里!”

他身处黑雾之中,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他奋力拨开黑雾却怎么也拨不开,眼见拨不开黑雾他伸出手想要穿过黑雾抓住那人,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人影被黑雾包裹着向前走去,猛的抓住了男生的手如同使上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将他往后一推,失重感将男生重重包围。

男生猛然从床上起来,汗水随着下巴滴落到被子上晕染开来形成一朵朵花。

黑暗的房间里男生的大喘气声被无限放大,他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自己的心脏处,心悸感席卷全身,冷汗将睡衣浸透。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频频出现在我的梦中。”

男生低喃着,起身去客厅的饮水机处倒了杯水,转身去冰箱中拿了几个冰块放入杯子里。

倚靠在餐桌旁一头将冰水灌下肚,冷感瞬间蔓延他的全身,使他恢复了些许冷静。

他透过餐桌的窗户,将目光投向沉沉夜幕中那几粒星星。星星如碎钻般悬在墨色的绒布上,散发着清冷而遥远的光。

没有月亮的夜晚,总显得格外生硬而寂寥。男生仿佛被抽去了筋骨般,双手沉沉地撑在桌面上,玻璃杯底与木桌碰撞出短促的一声“咚”响,惊碎了窗外的寂静。

他抬起眼,只见眼眶布满血丝,面上尽显憔悴模样。

“你——究竟是谁。”

2018年,夏,八月一日

“姐!你好了没!”

林逢春从桌上随手拿了两袋面包塞进书包里,转头看向林似锦房间高声喊着,而传来的只有窸窸窣窣的收拾声音。

“我先下楼把车推出来了,姐姐。”

“好的,春儿。”

得到回应后,林逢春打开家门迈步出去。热气扑面而来,林逢春的家在六楼,是顶楼。

这是一个老式小区,本就逼仄的楼道里还有每家每户塞的一点杂物,显得更加拥挤。

家门口的奶箱锈迹斑斑,上面有着林母插的艾叶,艾叶的味道让蚊子远离了这个家。

林逢春脚步快速,“嗒嗒嗒”的声音回响在楼道里。

她前往阴暗的地下室,地下室很小,只有七、八平方,一个长满锈迹的铁栅栏式的防盗门里有一个木门。打开这两道门,映入眼帘的是乱放的杂物与书堆。

林逢春将电动车推出门去,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车身像头倔强的老牛,时不时卡在门槛上发出“咯吱”的抗议。林似锦早已站在最后一阶楼梯上等着。

她讨厌去地下室——那里黑得能吞掉声音,霉味像无形的手掐住喉咙。

每次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总觉得有视线从墙角裂缝里钻出来,黏糊糊的视线顺着脊梁骨往上爬,连呼吸都会结出冰碴子。

“姐,戴头盔。”

说话间少女先将头盔递给林似锦,随即一个跨步跨上了坐垫,试着骑了骑。

上高中后,因着父母工作繁忙的原因,林逢春在暑假里学习了一下电动车该如何骑,她不想让姐姐天天与她一起赶公交。

“春儿,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上车吧。”

林似锦将头盔带上调了一下扣子,一个翻身坐上了车,手自然而然伸向了林逢春的书包里,从中掏出面包,撕开包装袋细细咀嚼起来。

“不够吃的话里面还有一个,我吃过了。”

林似锦嘴里塞的满满的,全是面包。她只能含糊不清的“嗯嗯”两声以表回应。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突然亮了一瞬,她的手伸进口袋里,将口袋里圆圆的东西拿出来,是一枚装在塑料袋里的鸡蛋。

鸡蛋在被带出门时已经过了一遍凉水不再滚烫,此时被握在手里。林似锦将它的外壳捏碎,一点一点剥皮。

夏日炎炎,蝉鸣声此起彼伏,像一群不知疲倦的乐手,在滚烫的空气中演奏着单调而执着的交响曲。

阳光如碎金般透过浓密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挡不住那灼人的热浪。

站在马路边眺望远方,空气仿佛被炙烤得扭曲了,远处的景象如同浸在晃动的沸水里,模糊而颤动。

此时正值八月,新高一的学生们早早被推进了补课的熔炉。

鹿市的夏天总是如此炎热,补课成为夏天的一部分,年年如此。

校门口排着两列长长的队伍,都是学生与家长,学生们背着书包,手里拿着完成的作业,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林逢春在学校附近绕了八百个来回才终于找到一个停车位,就像在沙漠撞见绿洲,她都差点想下车磕个头了。

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刷脸进入校园。林逢春刚将车停稳,林似锦便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车。

“姐姐!我才刚停稳,你注意点!”

林似锦闻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她从口袋中掏出那枚剥好的鸡蛋一把塞进林逢春的嘴中。

“不好意思,妹妹,我没注意,这是我路上剥好的鸡蛋,快吃了吧。”

林逢春狠狠咀嚼着嘴里的鸡蛋想要赶紧咽下去,书包被她拎起背在肩上,她单肩背着走在前面,林似锦跟在后面拽住了她。

林逢春转头望向眼前的人,眼眸里有着疑惑不解,她不懂姐姐为什么拉住她,现在不该抓紧进校吗。

“春儿,书包肩带两个都背上,你这样容易高低肩。”

林似锦清润温柔的嗓音随着夏风飘过来传进林逢春的耳朵,她愣了一下,鸡蛋被她艰难的咽下去

“这叫fashion,姐。”

十六岁的少女固执的认为这样才显得时尚,在那个不大的城市里,单肩背书包是一个流行姿势,许多学生都这样背着,其实怎样流行起来的无人知道,只知道这样足够fashion。

“林逢春,听姐姐话,双肩背着不会高低肩。”

林似锦依然在劝说着眼前这位不听劝的妹妹。可是,林逢春直接捂住耳朵向前跑去,林似锦没招只好跟着跑了上去。

姐妹俩一前一后进入校园,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告示板,上面标注着新高一学生们各自的班级。

告示板前密密麻麻都是人,林似锦牵着林逢春从一旁走过,汗滴从她的额角落下,林逢春瞥了一眼从口袋中掏出纸为姐姐细细擦去。

“妹,你在那块阴凉地等我,老师交代我开学拿卷子我去拿一下。”

林逢春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提步走向姐姐刚指的地方。

站在阴凉地的她抬眼望向整个学校,行政楼就在她的正前方,穿过行政楼就是三栋教学楼,再往后就看不到了。

在她看来学校很大,可能是因为她和姐姐从小到大上的学校占地面积都很小,上的也都不是什么好的学校,都属于比较混乱的那一类。正如此想着,一道蕴含怒气的声音吸引走她的注意力。

“父亲!我不想去一班!”

“为什么!那你说,你想去哪个班?”

林逢春循声望去,是一对衣着不凡的父子,男孩站在那低着头与他的父亲争论。许是,察觉到了林逢春那强烈的视线,男孩抬头望了过来,视线相撞了一瞬。

好尴尬……这是林逢春的内心所想,看八卦还让当事人看见自己了。

幸好,温柔的嗓音自她的耳边响起,是林似锦拿着卷子来到了她的身边。

所以,她没注意到,视线相撞后男孩原死寂沉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妹,走吧。”

闻言,林逢春将飘远的思绪收回点了点头,她牵起林似锦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林似锦的班级很好找,就在教学楼的一楼。林逢春将她送到班级门口转身欲走时,被林似锦喊住,只见她从书包中翻翻找找,好半晌才找出来——是一串手编的红绳。

她亲手为林逢春戴上,满意的笑了笑。

那串红绳在林逢春的手腕上显得她的肤色更加白。

“我亲手编的,还特意去寺庙开了光,保平安呢。”

林逢春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绳,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

“知道啦,姐,我先去班里啦。”

林逢春抬起手冲着林似锦摆了摆,转头奔向二楼,寻找自己的教室。

推开教室门的瞬间,一阵青春洋溢的声浪便扑面而来。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将整个教室镀上了一层跃动的金边。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像一群欢快的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前排几个女生正凑在一起翻看课本,不时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后排几个男生勾肩搭背,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活像一群正在排练的街头艺人。

课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书本和文具散落其间,宛如刚经历过一场欢快的“暴风雨”。

空气中飘荡着橡皮擦的清香和少年人特有的朝气,连窗外的梧桐树都似乎被这热闹感染,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翠绿的叶片。

林逢春踏进班级坐在位上刚放下书包就被身后的人戳了戳肩膀,她转身望去,是温芷兰,与她玩了五年的闺蜜。

温芷兰是位长相很可爱的女孩子,皮肤如同剥了壳的荔枝,透着淡粉,脸颊有点肉肉的,一双眼睛不过分圆也不显狭长,恰如两横卧的杏仁,甚是好看。

“小春,你知道吗,今天班里好像要来一位转学生,听说成绩很好,是鹿城一中重点班转过来的。”

少年的模样缓慢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好像……遇见了那位转学生,转学生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正这么想着,一位身着职业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踏入教室,她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唇上抹着大红色的口红,看见她,教室原先嘈杂的声音一下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新学期新气象,本学期我们班转来了一位同学,他叫江韵白,大家鼓掌欢迎!”

说话的老师是高二五班的班主任——尹怀琬,也被学生们亲切的称为老尹。

教室里响起震天响的鼓掌声,同学们都在欢迎新同学的到来。

新同学长得高,体型却削瘦,皮肤白皙透着健康的红润。他的骨相优越,有着高挺的鼻梁。脸上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等到班级中的鼓掌声渐停才开口。

“大家好,我叫江韵白,希望未来两年能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争取考个好的大学。”

尹老师面上带着笑,指了指一个角落的位置,轻声开口:“你先坐那里,等开学考成绩出来后再排位置。”

江韵白点了点头提步向尹老师指的位置走去,经过林逢春时,淡淡的茉莉香飘到她的鼻尖。

新同学身上好香,洗衣液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牌子,等熟一点了问问他好了,林逢春在心里泛着嘀咕,她想要买同款给姐姐用,因为姐姐最喜欢茉莉香了。

转学生的到来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班级里激起层层涟漪,瞬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课间时分,男生们如众星拱月般将转校生团团围住,而这位自带光环的新同学果然不负众望,谈笑间便与大家打成一片。

然而这阵新鲜劲儿还未持续多久,开学考的阴云便如泰山压顶般笼罩下来。

开学考就如同一记闷棍,狠狠敲在开学的第二天。同学们个个愁眉苦脸,仿佛被秋霜打蔫的茄子,连抱怨都带着垂头丧气的尾音。

试卷的油墨味尚未散去,讨论转校生的热情就已经被冰冷的分数浇得透心凉。

林逢春望着眼前雪白的试卷,只觉得那些题目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正朝他龇牙咧嘴。

更可恨的是,老师们的改卷速度简直快得离谱——红笔在纸上飞舞的沙沙声昼夜不息,活像一群不知疲倦的织布机。

不到两天功夫,理科重点班一班和次重点五班的试卷就被判得"体无完肤",分数像秋后的落叶般哗啦啦地飘下来。

办公室里的打印机整天哼哧哼哧地吐着成绩单,那声音听起来都像是在发出无情的嘲笑。

成绩单出炉的那天,尹老师抱着一沓雪白的试卷迈进教室时,整张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她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比平时重了三分,像是要把满腹怒火都踩进地板缝里。

那叠成绩单在她臂弯里不安分地抖动着,活像一群等待审判的囚犯。

她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教室,所到之处同学们纷纷缩起脖子,连窗外的知了都识相地噤了声。教室里静得能听见后排同学吞咽口水的声音。

尹老师把成绩单"啪"地摔在讲台上,那声响就像给所有人的心脏来了一记闷棍。

“你们放假光顾着玩了是吗!都看看自己考的分数。”

尹老师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将每个人的名字冷冷地裁开。

她每念一个名字,教室里就多出一只垂头丧气的"落汤鸡"。成绩单在她手中哗啦啦作响,仿佛在演奏一曲哀乐。

尹老师的批评像冰雹般劈头盖脸砸下来,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替同学们叹气。粉笔灰在阳光下无力地飘浮,连讲台上的绿萝都耷拉着叶子,仿佛也在为这场"屠杀"默哀。

念到最后,尹老师的手里还剩下两份成绩单,她轻咳一声语气终是好了点:“林逢春同学,这次考的还可以,班级第2,年级25。”

林逢春却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讲台,仿佛脚上灌了铅。

当那张轻飘飘的成绩单落入掌心时,却像块烧红的烙铁般烫得她指尖发颤。鲜红的"第二名"三个字张牙舞爪地刺进眼底,把视线都染成了血色。

她的喉咙突然哽住了,像是被人塞进一团浸了醋的棉花。

往常总是第一个被表扬的名字,今天却成了衬托别人的背景音。

试卷上那些叉号像一群丑陋的蜈蚣,正沿着她的神经脉络肆意爬行。窗外的阳光忽然变得刺眼起来,照得她眼前发白。

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声音,谁是第一,这是她好奇的事情。

“江韵白,班级第一,年级第二。”

这句话出来如一记闷锤将林逢春砸的头脑发昏,转学生才来几天,她的第一不仅没了,还出现了这么大的差距。

讨厌的转学生——这个念头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在林逢春心底慢慢晕染开来。她死死盯着转学生挺拔的背影。

他桌上摊开的满分试卷正耀武扬威地反射着阳光,那些刺目的对勾仿佛化作无数个小人,正对着她得意洋洋地跳舞。

窗外突然刮进一阵风,把转学生的发丝轻轻吹动,那姿态在她眼里都成了胜利的旗帜。

指甲又一次深深陷进掌心,这次她终于感到疼痛——但比起心里翻涌的酸涩,她更讨厌新来的转学生,她当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但这不妨碍她讨厌转学生。

她想,她真的有点讨厌新来的转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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