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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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韵白,生日快乐

周一回到学校的林逢春,像只欢快的小麻雀般蹦蹦跳跳。下课铃一响,她就迫不及待地转头笑着看向江韵白,叽叽喳喳地说起周日去的寺庙见闻。

“小白,你知道吗?”

她的眼睛亮得像两颗跳动的星星,双手不自觉地比划着,“那座寺庙金碧辉煌,飞檐翘角仿佛要直插云霄!浓浓的檀香味道把整个寺庙都包裹起来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和姐姐把祈福牌挂在树上,也许你去还能找到我的祈福牌哦——”林逢春故意拉长尾音,语气里有着调皮。

江韵白见状没忍住一下就笑出了声,他眉眼弯弯,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发丝上,江韵白的发型一直都是中分有点蓬的,安静坐着的时候就像一只——乖乖小狗?也许吧,但现在他笑着开口,“好啊,我去找找你的祈福牌看一看,菩萨实现不了的愿望我来实现。”

林逢春愣住了,她眼中的世界迅速模糊只剩下眼前的江韵白,此刻的江韵白笑着看着她,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轻轻相撞,像两片羽毛不经意地交叠。

霎时间,四周的喧闹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在耳畔轰鸣——那声音一下下撞击着胸腔,震得指尖都微微发麻。

江韵白看见林逢春的睫毛慌乱地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而他自己的耳尖也早已烧得通红。

就在林逢春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江韵白率先开了口,他轻声开口,耳尖的红色还为褪下去,“林逢春,这周三我生日,你要不要和我出去玩为我庆祝?蒋言泽他们都会来。”

这周三——是十一月十五号,那一天学校被作为考场放假来着。

话说,快要入冬了吧,气温都开始下降了呢,林逢春在心中想着,一到冬天姐姐的手就会变得很难捂热,今年的手套也要赶紧开始织起来了。

思绪正如柳絮飘远的时候,江韵白突然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那动作像一片落叶点在水面,激起一圈涟漪。

林逢春蓦地回神,迷茫的眨了眨眼,猛的想起江韵白的话,她连忙开口保证,“好的,我会来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江韵白脸上又一次绽放出了笑容,“那就说好喽,一定要来啊,到时候晚上六点我去你家接你!”

江韵白高兴的开口,林逢春点了点头比了个ok。心里却盘算着给江韵白送什么好,手表?篮球?一整天她都在苦恼中度过。

回家的路上,她坐在江韵白的后座感受着晚风划过脸颊。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要不就做个——捕梦网吧,捕走他的所有噩梦留下美梦,这是她的期望也是祝福。

说做就做,林逢春当天就缠着林父去批发市场搜罗材料,软磨硬泡下,父亲终究拗不过她,跑遍了大半个批发市场,才将材料一样不落地备齐。

周二的夜晚,窗外的月色如流水般倾泻,林逢春伏在书桌前,指尖灵巧地穿梭缠绕,细线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圈一圈编织成网,连时间都仿佛放慢了脚步。

直到凌晨一点,万籁俱寂,她终于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目光落在完成的捕梦网上——洁白的羽毛在夜风里轻轻摇曳。

她忍不住弯起唇角,眼底有着欣喜,她仿佛已经看见它悬在窗边,替江韵白网住所有噩梦留下美好的梦境。

周三晚上六点,夜幕慢慢降临,林逢春在自家小区门口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江韵白的身影,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个熟悉的骑着车的身影就是不见。

她不禁有些着急,给江韵白发的信息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样渺无音讯,没招她打电话联系了蒋言泽。

“蒋言泽,我是林逢春,今天不是江韵白的生日吗?他不是说要带我一起过生日吗?怎么还没来?”

“卧槽,林逢春,白哥那个父亲今天上午和他发生了激烈争吵,白哥给我发信息说他被关进家里禁闭室里了!”

说到这,蒋言泽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他的语气里的焦灼不安又多了几分,“白哥很怕黑的,他有幽闭恐惧症,我现在正准备去他家!”

蒋言泽的话语如同一记惊雷将林逢春劈的七零八落,手中的礼物袋子掉落在地上,她沉默了,蒋言泽启动电动车的声音在电话里面响起。

“来接我,我会在学校门口等你。”林逢春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厉声开口,蒋言泽拒绝的话刚说出一个字,就被林逢春的吼声打断,“来接我!我和你一起去!”

蒋言泽拗不过她,只得无奈应下。

待接到林逢春时,暮色已如浓墨般晕染开来,时针快要指向七点。

电动车在前往郊区别墅区的路上飞驰,呼啸的风如同冰冷的刀刃,一下下剐蹭着林逢春的脸颊。

她死死攥着手中的礼物盒,指节都泛出青白,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心里的慌乱如同潮水般层层上涌,每一次心跳都像鼓槌重重敲击在胸腔,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到达江韵白所处的别墅区门口时车子慢慢减了速,保安冲蒋言泽点了点头,显然是认识他的。

蒋言泽快步走进去,林逢春跟在身后却被保安拦了下来,“她跟我一起的,也是江韵白的朋友,”蒋言泽急急解释了一句,保安听罢挥了挥手让林逢春快进。

来到江韵白的住处,周围一片漆黑,佣人全都不见身影,周围静悄悄的,蒋言泽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老不死的,至于这么对他儿子吗?”他的嘴上骂骂咧咧,动作却娴熟的输入了密码。

别墅内部也静悄悄的,打开灯,地上一片狼藉,全是瓷片,林逢春望着地上的狼藉心里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动,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江韵白又在哪里,她不由得想。

“跟我来——”蒋言泽沉声开口,他的语气里也有着一点慌张。

林逢春随他来到了一扇小门前,蒋言泽试探性的敲了敲门,似有似无的回应从房内传了出来。

“就是这个房间了——”蒋言泽边说边试探性的拧了拧门,果不其然锁死的,他立马抬起脚踹了踹,门坚固不动。

“fuck!”他爆了一句粗口,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林逢春一直站在一边不讲话,余光看见厨房里的砍刀,将礼物放在餐桌上跑去厨房拿了一把砍刀出来。

她厉声开口,“给我起开!”蒋言泽看着她这副模样,愣了愣还是听话的起开让出位置。

一下,两下,三下——林逢春咬紧牙关,她抡起砍刀,像一头发狂的困兽般狠狠劈向那扇紧闭的木门。

斑驳的墙皮簌簌落下,那扇岌岌可危的木门渐渐扭曲变形,一道狰狞的裂痕突然炸开,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秋风裹挟着光线,像一把把金色匕首刺进漆黑的房间。

蜷缩在角落的江韵白睫毛轻颤,久闭的双眼被突如其来的光芒灼得生疼。

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却看见一个又一个的裂缝。

门外传来的每一声劈砍都像砸在他心尖上,震得胸腔发麻。

“我来!”

到了最后蒋言泽拉开了手已经发麻的林逢春,一下又一下踹在门上,门被踹出一个足以容纳一人过去的大洞,蒋言泽浑身大汗,他收起脚坐在地上,抬手指了指房间示意林逢春去。

林逢春稍稍弯腰进入房间,光线足够亮,亮到照着那间小小的禁闭室,她看见江韵白蜷缩在角落里。

“江韵白,我来了,你别怕——”

林逢春看见江韵白的那一刻立马扑上前去抱住他,那些什么狗屁保持距离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她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江韵白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害怕的情绪。

江韵白一直在颤抖,眼泪在林逢春的衣服上形成一小片洇湿,林逢春心疼他的模样,一直抱着他给予他无声地安慰。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江韵白原先颤抖的身体慢慢停止颤抖,林逢春轻声开口,“我们出去坐一会好吗?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带了礼物。”

江韵白眨了眨眼,什么话也没说只点了点头,他随着林逢春踏出那一间黑暗的禁闭室前往了餐厅,林逢春走在他的前面,他满脑子只有想牵她的手。

蒋言泽早就已经坐在了餐厅,林逢春从礼物袋里拿出礼物盒子递给了江韵白,“你来猜猜是什么礼物好不好?”

她语气轻柔,目光里漾着化不开的温柔。身上的火红的鱼尾裙搭配着白色的小外套。

暖黄的灯光倾泻而下,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头发微卷,衬得她整个人熠熠生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江韵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出来,林逢春看着他这个样子,笑了笑,温声开口,“那你打开看看吧。”

江韵白素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丝绸缎带,礼盒缓缓开启的瞬间,一缕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飘散开来。

躺在丝绒衬布上的捕梦网精致得宛如一个被凝固的梦境——细密的蛛网状圆环上,几片洁白如雪的羽毛轻盈垂落。

而那只纯白的蝴蝶装饰则静静停驻其间,翅膀上的纹路在光线下泛着柔光,仿佛下一秒就会随着谁的梦境轻轻颤动。

“江韵白,生日快乐!”林逢春笑着开口。

“喜欢这个礼物吗?我希望我制作的捕梦网能够为你捕捉所有的噩梦,只留下美梦给你。”

林逢春薄唇轻启,嗓音似春风拂过风铃般清润动人。

她的话语里有着温柔,每个字都像羽毛般轻轻落在心头,带着令人心颤的暖意。

江韵白抬眼望去,眼前的人在灯光的照耀下变得模糊,有水划过他的脸颊,原来是——泪水。

“谢谢你,林逢春——”良久他才开口,语气有点哽咽,蒋言泽坐在椅子上都呆住了,自打认识江韵白他就没见过江韵白哭。

说起来,他俩还是发小来着,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不浅。江韵白转来这个学校时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也是他带着江韵白尽快融入班级。

想起江韵白的幼年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如今默默流泪的江韵白,他只感觉江韵白实在是——太苦了。

林逢春拿起纸巾想要为江韵白擦去眼泪,就在快要触碰到他的脸的那一刻停住了,还是选择将纸巾塞进他的手里。

“擦擦泪水吧,今天你是小寿星,不要哭。”

江韵白看着手中的纸巾,狠狠点了点头,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被关禁闭的这天,有位女孩破釜沉舟只为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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