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冬夜的温度

寒假前夜，公寓

宫园薰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整个人向后一仰，陷进柔软的床垫里。

“啊——累死了——”

她伸了个懒腰，连衣裙的肩带因为动作滑下一截，露出白皙的锁骨。金色的卷发散乱地铺在床单上，像一捧被揉碎的阳光。

有马公生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她的琴盒和自己的书包，视线不自觉地飘向她的肩膀，又迅速移开。

（……这家伙，完全没有自觉啊。）

他轻咳一声，把琴盒靠墙放好：“……衣服会皱的。”

小薰侧过头，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反正要换掉了。”

公生没接话，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夜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初冬的凉意。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跳出天气预报的推送：

「寒潮预警：明日气温骤降，最低-5℃，请注意防寒。」

（……明天会很冷啊。）

他正想开口提醒小薰多穿点，背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公生——”

他下意识回头，然后僵住了。

小薰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双手撑在身后，仰着脸看他。裙摆因为姿势微微上移，露出纤细的膝盖。她的眼睛在暖色床头灯的映照下像融化的琥珀，唇上的玫瑰色还没卸掉，泛着淡淡的光泽。

（……太近了。）

公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默默后退半步：“……怎么了？”

小薰歪着头，笑得像只狡黠的猫：“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敢看我。”

“没有。”

“骗人。”她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把他往自己这边拉，“明明在演奏会上也看呆了。”

公生被迫弯下腰，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床沿才没压到她。洗发水的香气混着淡淡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他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那是你穿得太夸张了。”

“哦？”小薰松开领带，指尖顺着他的衬衫领口滑到锁骨，“那现在呢？”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公生抓住她作乱的手，声音有些哑：“别闹。”

小薰眨了眨眼，突然用力一扯——

公生失去平衡，整个人栽在她身上。

“喂——！”

床垫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量下陷，小薰得逞的笑声近在耳边。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暖得发烫。

“之前不是说要‘彻底要我’吗？”她贴在他耳边，故意放轻声音，“结果只是说说而已？”

（……这种时候倒是记得清楚。）

公生撑起手臂，低头瞪她：“……那是开玩笑的。”

“诶——真没劲。”小薰撇撇嘴，却突然抬起下巴，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那这样呢？”

公生的大脑空白了一秒。

（……偷袭？）

没等她得意地笑出声，他已经扣住她的后脑，重重地吻了回去。

小薰的呼吸一滞，手指下意识揪紧了他的衬衫。公生能感觉到她的睫毛在颤抖，像受惊的蝶翼。

（……明明是自己先挑衅的。）

他稍微退开一点，看着她泛红的脸颊：“还闹吗？”

小薰喘了口气，不服输地瞪他：“……再来。”

公生低笑一声，再次俯身。

这次吻得更深，更慢。她的唇瓣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淡淡的草莓味——大概是演出前涂的唇膏。小薰的手不知何时环上了他的脖子，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他的发尾。

窗外，寒风掠过树梢，发出簌簌的声响。

（……要下雪了吗？）

公生微微分神，小薰却趁机翻身，把他按在下面。

“这次是我赢了。”她跨坐在他腰间，得意洋洋地宣布。

公生无奈地看着她：“……你确定要这个姿势？”

小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脸一下子红到耳根，手忙脚乱地想爬下去，却被公生一把搂住腰。

“晚了。”

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回去，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小薰惊叫一声，手脚并用地挣扎：“等等！我错了！公生——！”

闹腾的动静惊醒了窝在猫爬架上打盹的猫咪，它不满地“喵”了一声，跳下架子钻进了客厅。

最终，小薰气喘吁吁地被公生用被子裹成卷，只露出一张涨红的脸。

“投降了吗？”公生捏了捏她的鼻尖。

小薰鼓着脸：“……卑鄙。”

公生轻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去换睡衣，会感冒的。”

小薰扭动着从被子里钻出来，突然凑近他耳边：“……其实你可以继续的。”

公生动作一顿。

“但我更想等到毕业。”他轻声说，“等到你名正言顺成为有马太太的时候。”

小薰愣住了。

半晌，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哇，好老套的台词！”

公生：“……”

（……就不该认真说。）

她跳下床，赤着脚跑向衣柜，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不过——我批准了！”

公生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手机再次震动，寒潮预警的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但此刻，他只觉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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