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人府里,杨真,褚怀明,瞿蛟正扎堆坐在一起,议论着关于藏海入府为幕僚的事情。
杨真狡诈自私,善用权谋,把持着舍人府长史的位置,却一心打压入府的幕僚,生怕有人越过了他去。
褚怀明曾经是藏海的父亲蒯铎的副官,在蒯铎死后,被平津候扶持做了钦天监监正。
至于瞿蛟,当年曾经和平津候一道,屠了蒯家一十四口。
这几个人在平津候府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若不除了这几人,想要出头,只怕此生无望。
藏海入了府,第一日便结识了同为幕僚的慧剑。
之后数日,不是被杨真派去修缮祠堂,就是让他帮忙记账,整理书卷文书,著书立传。
这日陛下赏赐了平津候些许宝物,入了府库,却又让他发现了些许秘密。
又或者说,本就是杨真故意让他晓得的。
府库中不见了的宝物,在账册上以“家下取”标注,在收纳完东西之后,却又单独留下他重新清点,是想看他有没有胆子贪污,好拿他的把柄,还是另有所图?
宝物,他是没有兴趣了,不过他对这位“家下取”,倒是好奇得紧。
漏尽三更,他总算是等来了这个人。
那人一转身,他就认出了这人。
贞顺九年,平津候自边境归京,他曾从车队中抓了一人回去,关在他挖的地道中,平津候的二公子,庄之行。
他曾经想过,为什么这人身份侯府二公子,当初却如此轻易地,就被他抓了回去。
如今再见,对方一副纨绔模样,在府库中偷拿宝物,几乎不用他都思虑,便能猜到一二。
只是不知道这位曾经的故人,到底看没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藏海将方才庄之行塞到他手中的金葫芦放回了原位,下一刻却又听见他去而复返道:
“走啊,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说罢他便拉着自己朝库房外走去。
见着他们出去,守门的护卫想来应是受了杨真的吩咐,原是想要拦下他的,却是因为庄之行的缘故,不得不放行。
藏海的眼神朝着身旁的护卫身上扫过,约莫明白了杨真今夜留他在此清点的目的。
想起今日陛下赏赐中的那一柄长风剑,他心中已然有了计划,如何让平津候想起他这么个人来,如何获取他的关注。
翌日,杨真前往平津候院内呈报财物库单,一篇关于长风剑的注释引起了庄芦隐的注意。
他了解杨真这个人,所以一眼就看出了手中的库单,并非他一贯的记录风格。
从他含糊其辞的会话中,他问出了藏海,这个几乎被他忘到脑后的幕僚。
雁翎关一役,率军夜袭,取敌军大将塞蒲里首级,大败东夏。
此一役在他此生征战中,或许算不得荡气回肠,但却是他此生至关重要的转折。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如今即便他还有当初的勇气,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他心中隐隐有了引藏海为知己念头,觉得此人虽然年轻,但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若是个人才,你一定要替本侯好好培养,以后你也能轻松不少。”
平津候一句话,让杨真对藏海越发生出了警惕之心,但如今他已然入了侯爷的眼,想要对他下手,只怕不易。
于是他又生一计,只要藏海有把柄落在他手中,即便往后他当真在侯爷扶持下,飞黄腾达了,那也还是得受他挟制,听命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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