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前,虞清晚垂眸注视着镜中那一张陌生的脸。艳丽的胭脂掩盖了她平日端庄的神色,眉梢挑起一抹勾人的弧度,唇瓣被点染成猩红,像是一朵开得妖冶的花。而她的手指却藏在宽大的袖中,紧紧攥着一支淬毒的簪子,尖端抵着腕间的脉搏。
“别动。”萧临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指尖沾着朱砂,在她眉眼间细细勾勒,动作轻柔得近乎怜惜,却又透出一股不容抗拒的掌控感。他的掌心温热,每一次触碰都让虞清晚心头一颤,但那冷意并未从她眼底褪去。
窗外更漏声催,马车已在院外等候多时。萧临渊放下手中的胭脂盒,退后一步审视着她的装扮,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今晚,你只需记住一件事——不要轻举妄动。”
虞清晚没有回应,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镜中的倒影里,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又迅速错开。她心中暗自冷笑,这男人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却不知她的袖中早已埋下杀机。
***
马车颠簸,夜色如墨。虞清晚倚靠在车厢内,假寐般闭着眼睛,实则耳听八方。雨声淅沥,混合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偶尔的马嘶,显得格外压抑。她听见萧临渊轻叩车厢壁的节奏,忽然一怔——那是楚明澜教给她的暗号。
指尖微微颤抖,她睁开眼睛,看向帘外飘来的檀香。那香气本该是监察院特有的熏香,但其中混杂的一丝苦腥却让她心头一凛。这是柳家秘药的味道,只有她和父亲曾经研究过这种配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觉得,今晚会顺利吗?”她低声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
萧临渊坐在对面,闻言微微一笑,“虞姑娘何必试探?若是顺利,我们也不会在这里。”
虞清晚没有再说话,但她的心跳却加快了几分。她能感觉到,事情正在偏离原本的计划。而此时,萧临渊的手指不经意地敲击着车厢壁,节奏依旧与楚明澜的暗号一致。她忍不住怀疑,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某种刻意为之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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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院的大门近在咫尺,黑漆大门在雨中洞开,仿佛一张巨兽的口,等待着吞噬猎物。马车停下,虞清晚正欲起身,手腕却被猛然攥住。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骨头。
她吃痛抬头,对上萧临渊深邃的眼眸。然而下一刻,她看见他唇角渗出一点猩红,随即整个人向前倾倒,剧烈的咳嗽声震破了雨夜的寂静。
“你……”虞清晚愣住了,瞬间意识到什么。她袖中的毒簪滑落,掉在车厢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萧临渊咳血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虞姑娘果然藏了不少手段。”他的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几分戏谑,“不过,你是否忘了,我早知道你的每一步棋?”
虞清晚咬紧牙关,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毒药提前发作,这意味着有人调包了她的毒药!而此刻,监察院的大门已经打开,一道身影缓步走出,腰间挂着一枚熟悉的玉佩——那是柳家的信物。
“看来,今晚的鸿门宴,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精彩。”萧临渊勉强撑起身体,语气中竟没有丝毫慌乱。
虞清晚盯着他的脸,脑海中飞速运转。救他?还是任由他毒发身亡?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将把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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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请进。”监察院首座站在门前,声音恭敬却不失威严。他的目光扫过虞清晚,又落在萧临渊苍白的脸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萧大人今日状态不佳啊。”
虞清晚站在原地,感受到对方视线中的审视,心中愈发不安。她悄悄伸手探向袖中,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毒簪早已失落。
“不妨事。”萧临渊擦去唇边的血迹,强撑着站直身体。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显然正在忍受剧痛,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刀,“首座大人不会介意我稍作休息吧?”
首座眯起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未多言。他侧身让开道路,示意两人进入。
虞清晚跟在萧临渊身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她注意到首座腰间的玉佩,上面刻着的纹路与父亲笔记中提到的“七月鸩”完全吻合。这种毒,只有柳如霜能够解……
突然,一阵寒意袭来,她猛地回头,却发现门外的雨幕中,隐约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手中的长剑泛着幽冷的光芒。
“等等!”她低喝一声,试图拉住萧临渊。然而,对方已经跨入了监察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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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烛火摇曳,首座为两人斟上茶水,看似热情,实则暗藏锋芒。虞清晚坐在角落,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墙壁上的雕花屏风、桌上的青铜器皿,甚至空气中弥漫的檀香,都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萧大人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首座终于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试探。
萧临渊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却依旧从容。“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倒是首座大人,最近可有收到什么有趣的密报?”
首座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哦?有趣之事倒是不少,只是不知萧大人感兴趣的,是哪一件?”
虞清晚屏住呼吸,看着两人之间的交锋。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就在此时,萧临渊的身体突然一晃,再次咳出血来。
“萧大人!”首座故作惊讶地站起身,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虞清晚的心猛地一沉。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做出选择——救人,还是借机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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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虞清晚犹豫之际,萧临渊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他的气息紊乱,声音低不可闻:“相信我一次,好吗?”
虞清晚怔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临渊,虚弱、无助,甚至带着一丝恳求。但她的理智告诉她,这可能只是另一个陷阱。
然而,当她低头看向他的手掌时,却发现他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脉搏,留下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暗号——那是父亲笔记中记载的一种古老解毒法。
这一刻,虞清晚的目光微微闪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他,但至少,她愿意赌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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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院深处传来钟声,悠远而低沉。首座听到钟声后,眼神骤然变得阴冷。他缓缓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向萧临渊。
“萧大人,这是您要的东西。不过,我劝您最好尽快离开,否则……”他的话音未落,屋外的雨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虞清晚猛地转身,只见一道黑影冲入屋内,手中长剑直指首座。而与此同时,萧临渊突然松开她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挡在她身前。
“小心!”他低吼一声,随后整个人软倒在地。
虞清晚愣住了。她低头看着昏迷的萧临渊,又看向首座手中那封信笺,心跳如鼓。信笺上赫然写着几个字:**玉玺所在,淮河案终局。**
***
屋外寒风呼啸,虞清晚抱着萧临渊冰冷的身体,耳边回荡着首座冷漠的声音:“虞姑娘,你可知道,他中毒的原因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封信笺,脑海中一片混乱。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信笺背面隐约浮现一行小字:**若想活命,去找柳如霜。**
虞清晚的瞳孔猛地收缩,指尖微微颤抖。这个答案,她既害怕,又期待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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