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周极涵翘着二郎腿,龙袍下摆随意撩起,毫无形象地坐在石凳上啃着西瓜。七月的日头毒辣,他却怡然自得,时不时吐出几颗西瓜籽,看着它们落在精心修剪的花丛中。
"陛下,礼部尚书求见!"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声音都变了调。
周极涵头也不抬:"让他等着,朕这半块西瓜还没吃完呢。"
"可、可是——"
话音未落,礼部尚书王大人已经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官帽歪斜,满头大汗:"陛陛陛下!大事不好!匈奴派了使团,已经到城门口了!"
"哦。"周极涵慢悠悠地又啃了一口西瓜,红色的汁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来交赎金的?让他们先把上次战败欠的三百头羊的钱结了。"
王尚书急得直跺脚:"不是啊陛下!是匈奴公主亲自来了!说是...说是来和亲的!"
"噗——!"
周极涵一口西瓜喷出三丈远,几滴汁液甚至溅到了王尚书的脸上。他瞪大眼睛,手里的半块西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稀烂。
"和什么?和谁?"周极涵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和亲啊陛下!匈奴单于的掌上明珠阿依娜公主,带着一百多人的使团,已经到了宣武门外!"王尚书用袖子擦了擦汗,"礼部完全没接到任何文书,这、这不合规矩啊!"
周极涵站起身,拍了拍龙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匈奴人搞什么名堂?上次被打得还不够惨?轩辕澈才离京七天,他们就敢来这一出?"
想到那个杀神般的男人,周极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清了清嗓子:"罢了,先安排使团在驿馆住下,就说朕...身体不适,明日再..."
"报——!"又一个小太监飞奔而来,"陛下!匈奴公主说草原儿女不拘小节,已经带着人直奔皇宫来了!禁军拦不住啊!"
周极涵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咬牙切齿:"这群蛮子!传旨,让禁军统领...算了,准备接见吧。"
半个时辰后,金銮殿上。
满朝文武分列两侧,个个神色古怪。周极涵端坐在龙椅上,努力维持着帝王威仪,却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接着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身着火红长裙的女子大步走入,腰间别着一把镶宝石的小弯刀,手腕脚踝上的银饰随着她的步伐叮当作响。她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一双杏眼炯炯有神。
"大周皇帝陛下!"女子走到殿前,单手抚胸行了个草原礼,声音洪亮得让几个老臣不由得后退半步,"我是匈奴单于的女儿阿依娜!"
周极涵清了清嗓子:"公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不知..."
"我是来娶你的!"阿依娜直截了当地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周极涵。
满朝文武:"???"
周极涵差点从龙椅上滑下来:"...什么?"
阿依娜理直气壮地拍了拍腰间的刀:"我们草原规矩,看上谁就抢回去!我看上你了!"她上下打量着周极涵,满意地点点头,"虽然瘦了点,但长得好看!放心,我比你们中原男子强壮,一定对你好!"
大殿内一片死寂,几个老臣已经开始摸速效救心丸了。
周极涵张了张嘴,又闭上,再张开,活像条搁浅的鱼。他的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发现他们比自己还震惊,有几个甚至已经石化在原地。
"这个...公主殿下..."周极涵努力组织语言,"恐怕有些误会。中原和草原风俗不同,在我们这里..."
"我知道你们中原人讲究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依娜不耐烦地挥挥手,"所以我带了三百匹骏马、五十车皮毛和二十箱珠宝当聘礼!"她骄傲地挺起胸膛,"在我们草原,这可是能娶三个妻子的规格了!"
周极涵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公主,朕乃一国之君..."
"所以我才亲自来啊!"阿依娜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我父王说了,要娶就娶最好的!你们大周刚打败了我们,按草原规矩,胜利者有权挑选战利品。我阿依娜要做就做最特别的那个——我要把大周皇帝娶回家!"
礼部尚书王大人终于忍不住了:"荒唐!简直荒唐!陛下乃九五之尊,岂能..."
"闭嘴,老头!"阿依娜瞪了他一眼,"我在跟未来夫君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王尚书气得胡子直抖:"你、你..."
周极涵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更疼了。他正想婉拒,忽然感到殿内温度骤降,一股熟悉的杀气从背后袭来。
"哦?公主打算怎么个娶法?"
那声音低沉冰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所有人齐刷刷回头——
殿门口,轩辕澈一身玄甲未卸,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他左手按着剑柄,右手拎着个滴血的布包,俊美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却冷得像冰,直勾勾地盯着阿依娜。
周极涵头皮一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完了,这醋坛子怎么提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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